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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拂塵是想引起江沐雪的注意，所以在她面前來回踱步，甚至“搔首弄姿”，可是，當他察覺周圍靈氣劇烈波動時，突然安靜下來。據他觀察，大約有巨蟒那般粗壯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被小丫頭輸入體內，甚至，他能感到來自四面八方靈氣波動的聲音。

那一刻拂塵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以前他修為低就不說了，饒是現在他已步入元嬰後期，可每每修煉時所能匯聚的靈氣也只有一根手指那麽粗而已。現在，他終於明白眼前這小丫頭為何如此逆天了。

手指粗細，焉能和巨蟒相比?

還有一點，便是江沐雪吸收靈氣的能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一下子接受“巨蟒”的，身子若吃不消，會被靈氣逼的爆炸而亡。所以，有沒有福氣是一說，能不能享受福氣，又是另一說。拂塵自認為沒有那個能力，在以往修煉中，他不止一次感到身體吸收靈氣的困難，就算手指粗細的靈氣，已經讓他倍感吃力了。

想明白這一點，他不由歎氣，收回心緒，又看向江沐雪。

呆了好一陣子也沒見面前的丫頭有停下的意思，但他又不敢貿然打擾，於是站了半個時辰後默默離開。

他人一走江沐雪立刻睜開雙眼，松了口氣，就在剛才修煉過程中，她突然察覺到一股異常粗壯的靈氣直逼她體內，那種一飛衝天的感覺幾乎衝破她刻意的壓製，若不是她修為強大，意志堅硬，指定當場突破。

而再次突破的話，就是大乘了。

當晚，江沐雪便悄悄離開玄清派，到一處僻靜的荒山準備突破。

……

拂塵離開凌煙閣，先去嬌園看望紅嬌，很快就不耐煩哭哭啼啼的紅嬌，便去了文落處，略坐一會兒，最後又回了白玉閣。

冷微其實一直在他後面悄悄跟隨，看著丟魂失魄的拂塵，內心深處對江沐雪的恨終於爆發。

雖然她不知江沐雪到底和拂塵說了什麽，但她可以篤定，這次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又沒答應拂塵的要求，否則，拂塵怎麽會這般模樣?

冷微花了好一陣兒功夫才把心頭的怒火吞下，面上又恢復平時的冰冷模樣，輕輕靠近拂塵囑咐他該吃藥了，拂塵漠然點頭。

一連兩月，都是這種狀態。冷微既不厭煩，也不心憂，每天給他熬製靈藥，給他做各種各樣的靈餐，在她無微不至的照料下，拂塵的身體逐漸痊愈。雖然，他的狀態還是不佳。

強忍著兩月沒見江沐雪，到了第三個月時，他再也忍不住去了凌煙閣，奇怪的是，並未見到心心念念的小丫頭。

他把凌煙閣前前後後找尋一遍也沒看見小丫頭人影兒，禁不住著急起來。

一問凌煙閣的侍女才發現，小丫頭已經兩月不見身影。

“為何不早些稟報於我?”

拂塵大喝，嚇的侍女們連忙跪成一片。

為首的戰戰兢兢回道:“仙子是去海外仙山突破去了，臨走前告知我們快則兩月，慢則三月便會回來。除此之外，仙子什麽也沒說，我們也不好過問。”

拂塵這才發現自己焦躁了，修真者每當要突破時，為了避免被突然打擾都會在突破前找一處僻靜之地靜心等待時機，這是修真界內不成文的規定。拂塵面色訕訕的扶額，什麽時候他竟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不，重點是，她們說什麽?小丫頭又要突破了?若是成功，那豈不是邁入化神階段?

想到這點兒，拂塵色變，半天都沒緩過氣兒來。

他停滯兩百年都沒突破，三次接近化神都沒成功，

若是小丫頭此次成功，那修為豈不是要在自己之上?確切的說，到那時，她便是整個浩渺大陸修為最高的人，元嬰期的修士在她眼中，也只是如螻蟻一般的存在。

修真之路，越往後越難，而每個大階之間，相差的是千千萬。

拂塵心中恐慌，而這種恐慌和以往不同，之前因為察覺江沐雪對他的不喜，他心中只是凌亂而已，而現在，是真正的恐懼。

他無法預測，未來，當他站在小丫頭面前，身子“矮一大截”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肯定難受的，無法接受。”

一個聲音默默在心中響起，拂塵面色更加驚恐。

跪在他面前的侍女們自然察覺到他的異樣，可因為害怕又不敢詢問，隻好一個二個如鴕鳥一般垂著腦袋，當沒看見。

“這是怎麽啦?”

靈動雀躍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拂塵一頓，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小丫頭這麽快就回來了?

“爺?”

江沐雪見拂塵好久動也不動， 便繞到他面前輕輕喚道。

拂塵這才勉強露出一個比死還難看的笑容，然後就見他對那群侍女使了個眼色，戰戰兢兢的侍女們立刻做鳥獸散。

真是沒想到，如此出塵絕絕的美男也會有笑的如此難看的一天，某女暗自咂舌。

“回來啦?！”他道一聲，眼睛卻沒敢和江沐雪的眼神兒碰觸。

“嗯。”某女故意靠前，特意打量他一番，忽而驚歎道:“爺，您身體恢復了?真是太好了！”

若是從前，她這番歡喜雀躍指定會引來拂塵的內心的湧動，可現在他把全身注意力集中到江沐雪身上，從開始到現在，身體內一直有個聲音神經病似的念叨:“突破?沒突破。突破?沒突破……”

念叨最後，他使勁兒搖頭，不耐煩的脫口而出，“你究竟突破沒突破?”

江沐雪愣了一下，欣喜點頭，“爺，我正要告訴您這個好消息，我突破啦！”

真的邁入了化神！

化神！

浩渺大陸第一人。

竟然不是他拂塵，而是十幾年前，自己隨手撿來的一個小丫頭。

拂塵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情緒，內心凌亂的他再也無法強顏歡笑，他掰開江沐雪抓住他衣袖的手，一言不發的離開。

“爺，您怎麽了?”

“我哪裡惹您不高興?”

“……”拂塵在前頭走，某女在後頭跟，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兩個身軀，單純從畫風來看，十分唯美。

江沐雪終究沒趕上拂塵，出了凌煙閣大門他便眨眼不見，某女停下腳步，四處張望一番，然後大笑。

剛才的感覺，真特麽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