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過去能過去，而有些，過不去。

就算你以為過去了，實際上，它真的沒有過去。

無論是上輩兒沒教好，還是兩個熊孩子本性使然，又或者隨大流等原因，他們兩世為人長到十歲，經常欺負張念雨是事實。

而前世，更是因為兩個熊孩子引發的“魁熊獸死亡事件”致張念雨到更加悲慘境地，讓張清雷找到借口，把張念雨貶為奴婢，一生淒苦。

雖然江沐雪從虎口中救下他們，但不代表他們這等惡念和罪過不存在。

“三姐，這是我和弟弟今天得的紅果，送給三姐。”

張念雪討好的伸出小手，上面有兩枚果子，她努力的擠出一個笑臉，但因為年齡太小，裝的很難看。

“你們吃吧。”

江沐雪沒理會，繼續給靈獸投食。

眼淚啪嗒啪嗒從張念雪小臉上滑落，不知所措的掃了弟弟一眼。

張念風哇的一聲哭了。

江沐雪仍然不為所動。

良久，兩個孩子似乎覺得不能這樣乾巴巴的站著，哭也沒用，便朝江沐雪身邊又靠近幾步。

“三姐，我錯了，以前不該帶著弟弟欺負你。”

這話讓江沐雪抬頭，有一瞬間的驚奇，後來一想也沒什麽，這兩個孩子不笨，她一早就知道的。

又是在靈獸園這老地方，最容易讓人觸景生情，想起過去。

張念風也反映過來，跟著道歉，想了想又道:“其實一開始我們也不想的，但是好像，好像我們不欺負你，他們就不高興。大哥天天罵你，西府的那幾個也罵……”

一開始?江沐雪聽這話笑了。

一開始是什麽時候?那時張念雨三歲，他們兩個隻一歲。

那種開始，哪個娃子能控制住?剛會走路的孩童，最喜歡的自然是模仿，比如你拿小棍兒敲別人一下，落在他們眼中，自然形成一種反射，那他也能敲。

久而久之，就成了後來見那人就敲，就打的局面。

更何況，他們每天被泡在惡意滿滿的“大缸”裡浸染，能變好才怪。

到底因為年齡小，還存著良善，這才是江沐雪救下他們的原因。

“三姐，其實我們和你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我們那個會煉丹的娘還活著。”張念雪說完，把紅果放小桌子上，“這個果子強身健體，三姐雖然不能煉靈，可吃著肯定好，我們走了。”

她拉著還想說什麽的張念風迅速跑掉。

“有時候，唯有用別人的悲慘，才能遮掩自己的渺小與卑賤。以為上去踩一腳，便可以遺忘。”望著天空，江沐雪長籲一口氣，喃喃。

接下來的日子，兩個熊孩子一如既往的喜歡在江沐雪眼前晃蕩，不過每次時間都很短，話也不說，刷完存在感就跑。

一連半月多過去，都是如此。

這天，張念雪又拿著兩個紅果過來，張念風衝在前頭興高采烈，“三姐，告訴你個好消息，爹答應讓你也參加宗修學院的招生大會。”

“真的三姐，不騙你，爹說了，縱然你沒有天賦異稟，可好歹都是我們張家人。”張念雪以為江沐雪會高興，說完後對上江沐雪那一張冷臉，顯然十分失望，同時又不解。

“你們這樣明目張膽的靠近我，不會挨罵嗎?”江沐雪問道。

咦，真是奇了怪了，張念風瞪大雙眼，“三姐，你不知道麽?爹早就下過令，不許任何人欺負你，也不許任何人打擾你做事，但是他鼓勵我們都過來和你玩。”

這點江沐雪倒沒聽說過，估計是張清雷拉不下臉，通過警告和默認的形式下達的命令。

張念雪遞來紅果，

江沐雪沒接，從儲物貝殼裡拿出兩個，和十多天前一樣鮮亮。“你怎麽沒吃啊?”龍鳳胎表情窘迫，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我天生弱五靈根，無法修煉，吃了也是浪費，你們留著自己吃吧。”

“不浪費不浪費。”張念風連連擺手，後來眼珠子一滴溜眯眼笑道:“咱們一起吃吧?”

說完咬了一大口，“其實啊，這東西對修煉沒什麽大的作用，但是味道極好。”

“是嗎?”江沐雪嘗試著吃一口，果然，入鼻撲香，入口即化，香甜鮮美。

怪不得那天她隔老遠都能聞見香味，果然天地造化，海外鍾靈。

她隻這麽咬了一口，兩個熊愛孩子大為開心，其實就在剛剛江沐雪願意和他們說話，倆人心底已經大大松口氣。

不知不覺，三人在大樹底下的小凳子上坐下來，張念風笑嘻嘻的，全然不見當初惡狠狠的小惡魔形象。

“三姐， 十天之後的招生大會，你去不去啊?”

張念風接道:“我覺得還是去比較好，畢竟五年一次，去瞧瞧熱鬧也不錯。據雹爺爺說，宗修學院是這皓月大陸十大頂級學院之一，這幾年排名更是朝前三靠攏。哦，我跟你講講他們招生規則吧。第一，先測試靈根……”說到這兒，張念雪白了他一眼，張念風趕緊解釋，“可這只是第一步，在整個考核中並不佔多大分值，除非你是單靈根。”

“可是縱觀整個望月城，有哪個是單靈根?雙靈根都罕見！”

江沐雪點點頭，情況確實如此。

張念風見她感興趣便說的更歡快，“第二呢，就是抽簽比試。按照靈根與修為高低綜合分配，像三姐這樣的，估計會被分到最差的一批裡，但我都想過了，這絕對是好的，三姐不擅長打鬥，可擅長躲避啊，你就不用出招兒，累死對方，這樣就贏了。”

“哎呀！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張念雪大笑，倆孩子可是為了讓江沐雪一起去參加招生大會操碎了心。

“如此下去，那後面的也不用怎麽比，直接用躲避戰術拖垮對方。”張念雪眼睛亮亮的，“如此，怎麽著也能進入宗修學院，做一個外門弟子。”

“是的，三姐。”張念風接道:“外門弟子雖然各種修真待遇差些，可總比那些沒進去的強。並且，以我和四姐的資質，也是妥妥的進外門，這樣，我們三個就可以呆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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