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氣焰囂張
在於堅的眼裡,楚雲升一直是個很特別的人。
行事古怪,各種行為讓人難以理解,一旦采取行動便十分迅速;態度橫硬,不管對自己人還是別人都絕對霸道,不容置疑不容商量;戰鬥力超級強悍,到目前為止,有關他的武力衝突竟然一場未敗,其中對手包括首都來的大勢力、白衣劍客、火人等等,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卻都在他的手裡吃了癟;最恐怖的是預測能力,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人,在他眼裡似乎都動不起絲毫的bō瀾,一切都像是早已料到的一般鎮定。
從多年刑偵職業養成的習慣出發,於堅沒有理由不將這個人歸位極度危險的一類中去,在他十多年職業生涯所遇中,即便是最危險的罪犯也比不上楚雲升的一個零頭,面對這樣的人,他有一種根本無法戰勝的感覺,對一個警察來說,這種感覺意味著徹徹底底的心理失敗。
好在楚雲升只是極度危險,並不凶殘,這是和那些罪犯最大的區別,也是和白衣劍客的重要區別,所以,於堅最為緊張的反而並不是楚雲升,而是鬼魂一般可以生吞活人的老幽!
他所帶來的特警隊員們對楚雲升大都只是佩服嫉妒羨慕恨其強悍到不得了的戰鬥力,但對老幽這等生吞活人的殺傷力,這種驚世駭俗和閻王爺搭上關系的“生命體”,本能地感到排斥、畏懼與顫栗。
若不是楚雲升和林水瑤對老幽的“淡定”,尤其是楚雲升完全不拿老幽當回事的神sè,甚至到了“頤指氣使”的程度,而老幽則始終溫順的如同一隻膽小貓的話,見識過老幽“yīn氣煞人”的特警隊員們怕是早就炸窩了。
很顯然這是一個“鬼”,是一個傳說中的“yīn間”的生物,是一個顛覆常識和倫理的東西,活生生的站在身邊的時候,是無法接受的。
與老幽比起來,作為同為人類的楚雲升,雖然仍有那麽多的不可思議,但被接受起來反而簡單多了。
就像現在,於堅能知道楚雲升就在圖書館裡,卻完全不知道老幽在哪裡!?
當他發現自己突然找不到老幽的時候,就開始推測楚雲升是不是準備撤了?老幽總是跟在楚雲升屁股後面的。
雖然沒有和自己通個氣,但於堅認為依照眼下的形勢,楚雲升悄悄的撤退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軍區在金陵大學周圍布下重兵,單是最新型的武裝直升機就飛來五架,黑dòngdòng的空地反坦克導彈全部打開,如臨大敵,封死所有可能逃逸的方向。
軍隊方面是鐵了心要拿下白衣劍客與疑似火人的楚雲升,最低限度也是其中的一個,開玩笑!軍隊護送的東西是那麽好搶的!?
於堅雖然有宋子淮的“尚方寶劍”,可面對軍區特派來的政治部少將將軍,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荷槍實彈的軍方主力部隊要捏死他們這些特警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學生們被迅速地疏散著,各種軍事警報聲刺耳拉響,狙擊手、重機槍手、裝甲車全部就位,武裝直升機來回盤旋,甚至坦克都開到了各個路口。
梁家的人到了,籃球場附近的部分學生也被找來了,據說軍區要他們協助調查當時發生的實際情況。
袁小憶也被請到了圖書館前的一輛指揮車上,跟在少將的旁邊,因為她是最先幾個看見黑白雙影的人,也是用手機拍照最多的人,軍方政治部的人需要她來核對一些情況,比如鬥篷人的身份之類的信息,所以也她給找來了。
來自政治部的少將拉開要打一場硬仗的陣勢,卻沒有怎麽太為難於堅等人,再怎麽說軍區內部也有些領導和宋子淮關系很是不錯的,而且現在畢竟不是軍管期,所有物資資源都掌控在政fǔ手裡,軍區也不願意太過得罪政fǔ和某些d內要員,再說到底,軍隊還是要聽中央尤其是要聽d的指揮的,這條紅線根深蒂固,誰都不敢越,哪怕如今的這個局勢,哪怕是軍區的老總,也不行!
但這位少將雖然戴著烏黑架的眼鏡看似文雅弱士,然而說話語氣卻絲毫不軟不弱,威嚴又不是風度的向於堅“敲打”了一句:“……如果裡面的人不投降,我們不排除使用最嚴厲的手段!”
他的本意是想讓於堅領會“jīng神”,去“勸降”一個,不是說其中一個是上海來的嗎?只要肯完全服從軍區方面的調查,服從軍區的領導,也不是不可以的。
卻不料他剛說完,正在疏散中的學生人群中突地竄出一團火焰,徑直掠過厚厚人牆,眨眼的功夫便“砸”在他腳前地面上,火焰如熔漿一樣滾動著往下翻落,顯出一個人形,身披赤紅鬥篷,手執烈焰燃燒的狹窄長刀,緩緩抬起yīn沉的戰鬥笠,lù出一雙嚴肅的黑黑眼睛看著他,略帶嘲諷道:“這位將軍,有的話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就未必了!”
政治部來的少將完全沒料到只在自己說話的功夫,“疑似火人”就能直bī到他的跟前,速度之快無法想象。
顯然他剛才說的話,對方全聽見了!
從丹陽傳來的內部報告他也看過,雖說軍報上一般不敢nòng虛作假,但他仍有點懷疑報告上那種無上限的誇張,潛意識的認為是下面的人為了推脫責任而進行某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修飾”。
可當“疑似火人”侵略如火一般以閃電速度殺到他的跟前時,某種東西卻成了鐵一般的事實,別的不說,單是那柄近在咫尺撲騰著火苗的長刀,只要對方願意,瞬間就能砍掉他的腦袋。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就是不信也不行了。
軍人的職業反應遠比正常思維反應要快得多,這位上將看起來五十多的人了,不是不明白這個時候任何反抗動作都是多余的,也是來不及的,但在生命遭受巨大威脅下,仍慣xìng地去mō腰間的手槍,而周圍驚起的警衛兵們更是紛紛拉起槍栓,將槍口迅速瞄準向火人,戰火似乎馬上就要一觸即發。
站在旁邊不遠的於堅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只要槍一響,局面便再無法控制,可算是徹底得罪了軍區。
同時,他猛地一驚,自己剛剛竟然一直再擔心軍方,卻沒有一點擔心楚雲升會失敗被擒,這個年輕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在自己的心中逐漸豎立起不可戰勝的形象!?
這個時候,楚雲升突然消失了,跟在他後面的老幽也消失,只見一團火焰一團青煙,一左一右繞場飛奔!
火焰與青煙,如同煙霧絲帶般絢麗燦爛,它們拂過的地方,那些突擊步槍一支支烏亮的槍身或融為鐵塊、或腐蝕不堪,頃刻間成為一支支廢物。
等到火焰與青煙再次匯合到它們出發點的對面,堪堪圍上來的第一圈警衛排20多人集體被“卸除”了武器,只在呼吸之間!
跟著,兩個“楚雲升”開始在眾人眼前āo錯出現,時而合二為一,時而分開āo錯自旋,時而虛時而實,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如鬼魅一般一步步走向眾軍拱衛的核心——少將。
終於,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楚雲升定型顯影,並一手奪過旁邊早已呆若木jī的袁小憶手中的手機,捏碎中燃燒化作灰燼。
突如其來的巨大恐慌下,少將拔出的手槍微微顫抖,一時失態,內懼結巴道:“你,你是人是鬼!?”
這個問題,不僅是他想問,所有在場的人心底都想問,包括於堅在內,無人不頭皮發麻,如同見鬼。
剛剛的場面實在是跟恐怖片一樣,再配合上太陽消失後籠罩下來的黑暗,膽小一點的人都能感覺到背後一陣陣的yīn風,唬得心臟砰砰直跳,連寒máo也倒豎起來。
一會是人,一會是火焰和青煙;一會是一個人,一會又是兩個人;有鬥篷沒鬥篷;有刀沒刀;有臉沒臉……一系列的變化詭異莫測,驚懼連連,如果不是周圍有幾百大軍壓著,事情又發生的十分迅速與突然,恐怕早已是尖叫聲四起了。
“是人是鬼,要殺你都易如反掌!你如果能代表軍區,我倒也願意和你談談。”
兩次利用鬥篷戰衣幻化火焰後,楚雲升不願消耗太多元氣,收起了鬥篷,見軍方的人都被暫時威懾住,從兜裡掏出香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皺眉道。
他倒不是煙癮犯了,更不是耍酷,而是要以看似“輕松”的方式向擁有重兵以及大量重型武器的軍方,還有那位少將將軍傳遞一個他刻意營造出來的信息:“這就是我的殺傷力!我完全有控制住這裡局勢的能力!”,讓那些只是暫時被震懾住的士兵們,在反應過來後也不敢輕舉妄動。
見楚雲升一邊說著,一邊仍“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五十多歲的少將心臟頓時有些承受不住了,慌忙道:“你想幹什麽?我,我是,我是,政治部的……”
顯然他是被嚇到了,楚雲升哪裡有功夫和心思對他“凶神惡煞”,不過是這位上將心懸緊張下的錯覺罷了。
“政治部的?”楚雲升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沒印象曾有政治部的官員能夠做得了黑暗時代的主,不禁又皺起眉頭道:“那就是說你坐不了主了?祝熙瑞在不在?讓他來和我談!”
來南京的路上,楚雲升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到底要和誰合作?在不久的將來,南京的大權必將逐漸對立的控制在祝凌蝶的父親祝熙瑞和火族支持的方家之手,相比起不太熟悉的方越候,以及在某些方面一錯再錯又相對軟弱的未來總指揮長,祝凌蝶和她的父親也許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楚雲升承襲黑暗時代的霸道,表現在“語氣”就是毋庸置疑的強硬,讓來自政治部的少將硬是愣住了,這一楞,便立刻恢復了鎮定,畢竟是個少將,剛剛只是驚悸攻心,等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有重兵在此,楚雲升就是再怎麽狂妄,也不可能敢拿他怎麽樣!除非不想活著走出了。
少將將手槍自然地收回槍套,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仔細地打量著楚雲升,像是要找出什麽細節來,思索片刻才不乏威嚴的說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就是於隊長口裡的楚雲升吧!我是軍區政治部的周文行,你想見祝副參謀長我們以後可以安排,現在我代表的是軍區,當然也能代表他。”
於堅沒有向周文行隱瞞楚雲升的真實姓名,因為沒有必要,只要出現在南京地面上一出現,以他舉止行為的怪異xìng,想瞞是瞞不住的,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出來。這樣起碼在別人的眼裡,楚雲升儼然和宋子淮已經形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結盟”。
楚雲升也沒去深究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正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索著“周文行”這個名字,可惜都想不起來有這個人存在過,有可能在最初的蟲cháo中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但沒想到祝凌蝶的老爹祝熙瑞現在還只是一個副參謀長,相比那些實權人物,似乎還不突出,由此看來祝熙瑞也是在黑暗時代的劇烈jīdàng中飛騰起來的。
這也不能怪楚雲升,自從他“蘇醒”後,目標就是第二幅地圖,來南京的路上也全身心地撲在這上面,軍方的人事情況的確沒時間和心思去做功課。
他神情上的細微變化悉數落在周文行的眼裡,雖然無法知道楚雲升心中真正所思所想,但卻能意識到楚雲升的遲疑,嫻熟政工的少將立即抓住突破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小楚同志,你不用緊張,我們去車裡談談吧。軍區來找你,是為了了解丹陽劫軍車的事件,我們希望知道你、火人以及白衣劍客的關系,還有那件東西的下落。”
楚雲升差點失聲笑了出來,有些人當官莫不是當傻了?現在該緊張的應該不是自己吧?明顯他才是強勢的一方!
一個政治部的少將還入不了楚雲升的眼,更懶得和他對打官腔,立即做出決定道:“車就不上了,我簡單說幾件事,勞煩周將軍帶回軍區總部。第一,你所說的火人已經死了;第二,那隻破槍你讓我去搶我也沒功夫,不過我有辦法幫你們找回來,但是是有條件的;第三,我會在南京住一段時間,你們商量好了,讓有權拍板的領導來,我可以給他們可以看一些你們從未看到過的東西來證明一些事情。”
楚雲升一番強硬強勢的口wěn, 令周文行隱隱發怒,臉sè一片鐵青,但他也十分明白現狀,或許重兵齊攻可以殺死這個神奇的年輕人,不過在這之前,他肯定會被對方“優先”殺死,而且還是百分之百的毫無懸念。
所以他不得不忍住火氣,試圖威懾道:“我們的軍隊是d的軍隊,從來不會和某個人談條件!我奉命帶你回去,這是軍令!今天來的都是主力部隊,你如果不服從,是走不掉的。”
周文行承認楚雲升不合常理的強大,但他也堅信無論如何,個人和整個軍區到什麽時候都是無法對抗的。
楚雲升扔了煙頭,chōu了chōu幻化時被火熏的有些難受的鼻子,看向四周圍攏上來的士兵,抬頭說道:“話我已經說完了,想打你就來試試看!我想,怎麽著你的那個“軍區”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都派到我這裡來吧!”
說完,他一側身便從周文行的身邊走過去,看也不看那些如林的槍口與炮管,用於堅的話說,氣焰囂張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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