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楚雲升坐立不安,不是因為辭職的事情,●是他越想越覺得昨晚與今早的事情不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勁,左思右想也說不出個緣由來,只能坐在電腦邊點開“我的電腦”,關掉“我的電腦”,一邊想著賣房子的錢一到手,趕緊準備去哪裡買物資?
“楚工,文總讓大家去22號會議室開會。{m最快文字章節閱讀}”行政助理小楊將一張會議單放在楚雲升桌上,輕聲道。
“知道了。”楚雲升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東西。
他早上一進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向人事部遞交了辭職報告,但上面還沒批複下來,他也不好立即就走,關鍵在於錢要結算清楚。
楚雲升在公司工作了幾年,是有感情的,但面對兩個多月後即將到來的劇變,這份感情也不足以讓他留在這裡太多的時間,只是無論如何也得先把薪水和項目獎金結算清楚了,金額超過三萬以上,對他目前的處境來說,錢就是物資,一分錢都是好的!
22號會議廳是公司三個會議室中最大的一個,楚雲升帶著本子進來的時候,大部分已經到了,其中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老外,看樣子大老板是下定了決心要與美國公司合作了。
文副總就坐在主位上,齊耳的短發,一身藍sè職業裝,顯得十分幹練,正用英文與來自美國公司的代表低聲交談。
楚雲升也是第一次見到她,掠迂一眼,自動找了個最角落的地方坐下,他是快要走的人,不想多摻合公司內部的鬥爭·順利拿到錢才是最好。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坐在下首的工程部趙經理輕輕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環視一圈擠出一絲笑容道;“各位同事,鄭重介紹一下,這位是公司的新任副總文蘿小姐,這位是美國GTM公司的el,大家歡迎!”
會議室中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恰當的笑容。
文蘿向大家點頭示意趙經理繼續道;“文總畢業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來自商業精英薈萃的地方,以後大家能有幸在文總領導下工作,一定要向文總多多學習······”
趙經理充分發揮了一個土著人士所具備的國人特有的廢話精神,滔滔不絕的不吝讚美之詞,正說得起勁,坐在角落的楚雲升眼皮突然地一跳。
“賓夕法尼亞大學,怎麽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有個什麽人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腦袋中就有這麽個印象,但任憑怎麽想,卻怎麽也想不起細節,如雲中霧裡,一碰即散。
會議沒有因為他的小差而停下趙經理的發言一結束,接下來就由新任副總文蘿主持,她的作風似乎十分簡潔,讓助理將文件下發到每一個人手中,而她隻做關鍵xìng的講解。
當然,楚雲升並沒有在聽,一直心不在焉,眉頭緊鎖。
“······所以從今天開始工程部作為啟動點,將首先進行標準化管理形成技術核心競爭力,所有文件檔案必須在月底前全部完成,當然工作量十分巨大,可能要各位適當加班·我會向公司申請各位的補貼,另外,為提高效率,工程部將重新分為四個小組,組長直接由我負責,以下是組長任命·····
“楚工?楚工?楚雲升?”
文蘿一連叫了幾次楚雲升的名字,卻沒人答應,會議室中的同事紛紛轉頭望向他,只見他咬著筆端,竟然在發呆!
文蘿隱隱有些不滿,她看過工程部所有員工的資料,這個楚雲升屬公司老員工,工作能力不算太優秀,但還行,說得逐去,不過人際關系不錯,屬於趙經理的老人,為了最大限度保持工程部現階段的穩定,她仍將楚雲升列為小組長之一。
余小海急忙推了推楚雲升,咳嗽提醉。
楚雲升直才發現大家都在盯著他看,連忙嗯嗯支吾兩聲,不知道什麽事情。
文蘿心目中對楚雲升的表現評分頓時低了兩級,但仍職業xìng地微笑道;“楚工,我們剛才所忖論的內容,你都熟悉了嗎什麽討論,楚雲升壓根就沒聽,哪裡知道什麽內容?但文蘿的話仿佛提醒了他一般,只見楚雲升猛地一拍本子,脫口道;“我知道了!”
聲音很大,很尖銳,會議室中頓時一片靜悄悄的,平時與楚雲升關系很好的同事,都吃驚的望著他,這語氣,這動作,像是非常不滿的樣子,完全是給新上任的文副總擺臉sè啊!
老楚這是哪來的這麽大的膽子?難道趙經理準備帶他一起走了嗎?但就是準備走,也不至於面上避麽難看啊?
大家都這麽想,連余小海都不例外,暗忖難怪楚哥信誓旦旦的說要辭職,原來是怎麽回事啊!
不僅同事們這麽想,文蘿也皺皺眉頭,余光掠掃了趙經理一下,面不變sè的笑了笑,似乎並沒放在心上。
那趙經理卻是鬱悶的緊,他的磕是想帶著楚雲升走,sī下都談過但被楚雲升一口回絕了,壓根就沒這事,以後大家都要在一個行業裡混,若是鬧大了,帶手下一起走人的名聲可不大好。
誰也不知道楚雲升這是為什麽,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從昨夜以來,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情,心中怪怪的感覺,原來是出自“熟悉”二字!
對的,就是熟悉,本來他還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感覺,經過文蘿這麽冷不丁的一句話,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一切的根源。
熟悉!
那個惡夢雖然不記得了,但是絕對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覺,而那個影子和血臉,錯覺也好鬧鬼也好,還是熟悉,更恐怖的是,早上造成車禍的那個女孩,他竟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像是在什麽時候被這個人的某件事刺jī過一樣。
還有那什麽賓夕法尼亞大學·也是耳熟,但該死的,究竟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過的呢!?
楚雲升越想越范讚,漸漸地坐不住了,這種詭異的熟悉感覺令他心底深處產生一股巨大的恐慌,甚至超過古書帶給他的慌亂。
一個是來自心靈上的自慌·一個是外部的恐懼壓力,兩者完全不同。
“對不起。”意識到有點失態的楚雲升,站起來打了個招呼,語無倫次道;“不好意思,文總,趙經理,我今早已經遞交了辭職報告,人事那邊可能還沒給你們審批,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出去了。”
此言一出,整個會議室更是目瞪口呆,從職場上來說,公然在會議上向新上司提出辭職·這是大忌,除非是深仇大恨的挑釁叫板,基本沒人會這麽做,有什麽不滿也最多是sī下幾個要好的朋友說說,楚雲升在公司一向是個老好人,誰沒得罪過,忽然這麽幼稚的唐突,就連不熟悉楚雲升的文蘿也意識到楚雲升要麽是出了什麽大事‘要麽就是故意的。
楚雲升可不是說著玩玩的·當即拉起椅子,就往外走·余小海滿頭冷汗地拽住他,低聲道;“楚哥,門在那邊。”
楚雲升楞了一下,馬上轉身,這時候文蘿忽然說話了;“楚工,如果身體不舒服,公司可以給你放個假休息一段時間,辭職的事以後再談。”
倒不是文蘿示弱,她剛到公司,如果傳出去馬上就開始裁人,勢必人心惶惶,於事不利,雖然是楚雲升自己辭職的,但是職場上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也不會變成假的。
但楚雲升讓她騎虎難下,公然在會議室上辭職,令她十分被動,她可不認為這是楚雲升一個人的問題,只要楚雲升腦袋沒問題,必定是有人從中搗亂,楚雲升不過是出頭的鳥而已。
她自然是不會給背後的人任何機會的。
但她卻沒有料到楚雲升本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了,轉過頭,表情認真地問了一個問題;“文總,Orel,你們剛從美國回來,相信有世界末日嗎?”
當天下午,楚雲升就拿到了離職證明,同時一個小道消息也在公司內部流傳工程部的楚雲升據說腦袋出問題了!
不過與楚雲升sī交比較好的同事,也仍有不少,男男女女們本著挽救並勸慰楚雲升的心態,以余小海為首,集中商量著晚上在哪裡給楚雲升送行,他們大都是普通員工,中高層的領導也不知道,一切似乎風平浪靜,卻不知道一場席卷全球的大災難正日益逼近!
楚雲升開始交接工作的當口,坐在副總裁辦公室的文蘿,拿起震動的電話,走到落地窗戶前,俯視浦東一角,接通電話;“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清淡的聲音;“文蘿,你回國也不告訴我一聲?”
文蘿嚴肅的臉, lù出一絲笑意,道;“這不剛回來沒幾天,聽說你在趕一項重要的實驗,怎敢打擾呢。”
電話那頭似乎很心煩地說道;“實臉又失敗了,文蘿,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們也好欠沒聚了。”
文蘿笑道;“趙大小姐吩咐哪敢不從?我這邊也正被一個小刁民氣得七竅生煙呢!”
城市的另外一頭,一座別墅書房中,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拿著一張攝像頭拍攝的照片,輕輕放在書桌上·抬頭道;“老楊,確定現場只有他一個人出現過?”
書桌對面一個戴著眼鏡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點頭道;“我調閱了所有現場資料,他確信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公安局的王甫順同志已經去附近小區調查了,只要他願意出證,陳律師說法律上肯定沒有問題。”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會,道;“查清楚他的資料,要盡可能的詳細,包括家庭背景,經濟狀況,工作關系等等,但所有材料不要送到我這邊,就留在經案派出所。”
楊秘書會意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