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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楚雲升來說,外面是否進行著激烈的紀子爭奪戰,他都沒精力去關注了,除了他在最後一刻緊急追擊了一道紅芒,作為必殺的預防,還有就是塞滿腦袋的信息更加重要,重要程度在將來必遠高於第七紀的紀子是誰。
追擊的那道紅芒是他融入火蟲屍體後利用最強的火源,甚至帶著一絲可尋回的黑氣與殘存的靈蘊進行的絕殺追擊,而靈蘊來自那柄紫氣之劍的殘留。
趁著他的零維出亂子的機會,出問題的不僅是封殺影人的靈封,還有紀子意。
前者,永遠時刻在楚雲升的關注之下,所以,即便靈封一松動,巨人棺槨差點封死,就能感覺到影人極其強大與凶猛的反擊力量,楚雲升仍舊馬上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一切代價先行將它打回原形。
即使是犧牲其他任何東西,比如從火蟲屍體上得到的信息,比如可以放棄當時零維變得更強的機會,哪怕信息丟失,哪怕衝不破第二限極,楚雲升也在所不惜!
影人不死,永遠是他最強大最接近更是最可怕的敵人一旦破封,隨時可以輕松地將他瞬間從世界上徹底抹掉!
而後者,楚雲升向來習慣了從最壞的打算去準備,在融入火蟲屍體時,他就做好了一些準備,臨時的應對也是他多年來磨練出來的能力,幾乎沒有用考慮,他就調用了除了用於鎮壓影人外的其他資源,合在一起,放出一道紅芒去追擊逃脫的紀子意。
紀子意不可能存在意識,它僅僅是在做最優選擇,隨時判斷周圍的情況與合適的目標,這是它的功能。楚雲升也很了解了,只要紅芒追擊不息,紀子意除了乖乖回來,別無他法。
因為它不管選擇哪個目標,追擊它的紅芒都將瞬間將其抹殺,讓它完全失敗,並被帶回。
而細高人為什麽啟動棺槨要將自己封存起來,楚雲升並不清楚,當時他完全有能力阻止細高人,但卻沒有這麽做。因為即使是知識匱乏的他也感覺到自己當時仿佛赤裸著身體暴露在“空間”中,需要穿一件“衣服”來保護自己,而巨人的棺槨正是他感覺到的最好的“衣服”。
尤其浩瀚的食物鏈出現的時候,他的“位置”似乎一閃而過,時間短的連他自己都沒辦法看清楚。但這不等於“別人”看不到,“瞬間”只是對他而言。“別人”就未必了。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起來。躲在棺槨裡,平息融入火蟲的潮汐,讓自己再次“失蹤”,讓敵人找不到目標,楚雲升很有自知之明,實力不如人。就先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不能等。
這種感覺自然讓人很不舒服,但楚雲升不是初出道的那會,不會為此憋屈以自卑。也不會馬上刺激地瘋狂修煉以求會當凌絕頂,揚眉吐氣,把所謂的尊嚴找回來。
那太不現實,最後只能自己打自己臉。
他很清楚不管是誰看到了他,目標都應該不是他,他已經沒有了神位,重要性如跌落雲端墜入凡塵,即便是七釘繼承人也不會再拿他當一回事,關鍵是他腳下的這顆星球的位置,才可能是它們真正關心的地方。
按照道理來說,信息的傳播速度不可能超過光速,否則宇宙將不存在,這是楚雲升曾從很多人那裡聽到過最多的知識,也是細高人承認的物理法則。
因而,他即便暴露了星球的位置,一時半會,應該也很難有人能得到消息,等到消息傳遞到,再等人趕過來,楚雲升估計這個時間足夠他過完下半輩子,或者不知道離開這裡多久了,那可是極其漫長的天文數字!
但事實上,在零維的領域,比如彩虹橋的存在,以另外一種方式將這個空間的距離拉近,得到消息的時間可能更短,而來的速度也可能更快,比如降臨。
而這種方式會不會造成宇宙的混亂,乃至……楚雲升就不得而知了,他說起來現在也就比肩樞機罷了,靈那樣的級別也未曾達到,這樣宏偉的命題不是他可以和想去研究的。
他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他有可能暴露了位置,而對這個位置有心的“人”很快就會出現,不管是以哪種方式出現,都肯定非常的強大,因為哪種方式都不是普通人可以達到的,而最有可能最先到得就是靈。
利用細高人星艦撤離的計劃如今是徹底地泡湯了,巨人棺槨的重新啟動消耗了這些日子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所有星艦能量,而這些能量仍在持續地消耗中,一旦消耗完畢,這棺槨估計也就自動打開了。
這是楚雲升的猜想,也是他一邊盯著那滴巨人眼淚的原因,如果不是這次進入棺槨,他都差不多忘記了這東西,一進入棺槨,它就自己分離了出來,楚雲升沒心情去研究它,只看著它,等它差不多自己回去了,預計棺槨也就打開了。
任何事物都是要能量維持的,以棺槨的層次,當初完全不是探索地下洞穴的人類探險隊可以打開的,要麽是早已耗盡了能量,人類“驚醒”了裡面沉睡的巨人,要麽是觸碰到什麽“機關”,棺槨碰巧自己打開的,而後一種可能性比前一種要小得多得多,世上沒那麽多碰巧的事情。
楚雲升確信自己可以打開棺槨倒也並全不是因為自己的這些猜測,畢竟棺槨差點連他與靈封的聯系都隔絕,就是靈蘊也穿透不出去,如果不是他在融入火蟲的波動消散後,及時用黑氣打穿棺槨一線,怕是影人都要掙脫靈封的牢籠了。
這也是他沒有阻止細高人的原因之一,否則他絕不會冒險。
如果棺槨沒有按照他的猜測,在能量消耗完畢後自行打開,那麽他就要繼續聚集足夠多的黑氣,一舉衝開封鎖。
只是那樣時間就有可能變得很長,他的黑氣最近可是一直在精打細算。卻仍然有些入不敷出。
然而在這裡面,楚雲升也不是無事可做,雖然為了確保影人那兒萬無一失,他果斷地放棄了信息“爆炸”時強壯零維的轉瞬即逝的機會,但被膨脹後的零維空間裡面,現在有許多東西可以讓他研究。
這些東西裡面,他能讀懂的,又最為重要的,起碼有兩個,第一個。火蟲的信息裡面有一副戰爭的畫面,也就是他最初看到的那個場景。
但如果僅僅以為它只是一個畫面那就錯了,它更像是一種信息量恐怖的記錄,而且是非常客觀與冷靜的記錄,一度讓楚雲升很懷疑它的作用是用於保存以供將來研究與分析的素材。並不是為了傳遞當時情況的信息,記錄它的人也許就是某種戰場“觀察員”之類的。
這麽說的原因是在楚雲升的零維空間中。這些動態的畫面可以從宏觀的星際空間。一直精細放大到正在被爆炸掀開的一塊甲板裡的粒子世界,而每一個粒子在此刻的運動軌跡都有詳盡複雜的幾何圖形,如同是有人給它做了圖紙,旁邊甚至還有許多楚雲升看不懂的公式與規律分析。
就像是高中物理課本上的受力分析圖,那塊被爆炸掀開的甲板中,幾乎容納了所有可能受到的當時作用力分析。有攻擊一方的衝擊,有爆炸的波動,有自身的質量因因素,有暗能量場的影響。有各種其他能量的波及……
甚至有來自遙遠某個星球在此刻爆發時的引力影響,即便對這個破碎的甲板極其微小,但仍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最終形成一個甲板碎片的運動軌跡圖,而這僅僅是一塊甲板碎片,這幅畫面中包括了無數的碎片乃至戰艦,甚至是生命的消失過程。
可以這樣說,如果能掌握這裡面的一小部分分析,而腦袋又足夠運轉的話,對未來戰場的把握可以做到極大限度的提高。
但是卻有一個詭異的問題,在整幅的畫面中,楚雲升找不到任何敵人的存在,只有被攻擊後的畫面,竟然看不到任何敵人!
而在其他信息中,他能看懂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敵人的痕跡,可明明敵人就在畫面之中,否則那些走向毀滅的戰艦與生命,被什麽攻擊了?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在這些信息,所有參戰的人就像走入了一個無物之陣,分明有敵人無處不在,卻找不到敵人的影子,所有畫面中參戰的人都充滿了絕望與反抗絕望的犧牲,甚至相互攻擊,自相殘殺,但敵人仿佛永遠存在,卻永遠無法消滅……
或許,這個畫面的信息就是為了留在將來分析找出敵人到底在哪裡?但楚雲升不可能看得出來,他知道並能讀懂的只是一點點,對他有用的,且是極大用途的,就是那些生命消失時的那些精密的記錄。
那裡面不乏有遠比他強大的多得多的生命,但不管強大者,還是弱小者,很多地方的記錄很類似,他總能找到突破的地方,找出哪些是命源的記錄,哪些是零維的記錄……而哪些或許又涉及與隱藏著高度機密的意識原體記錄?
也許這能讓他找到突破第二限級的東西,哪怕就是一點點,也比他現在一無所知要強上無數倍。
這對楚雲升而言,無疑才是最為珍貴的地方!
至於甲板碎片中的粒子分析,大約對細高人或者教授他們有用, 他是沒辦法搞懂的了。
他將這些無用的記錄移開,在立方體裡,映射出一幅幅生命消失的動態圖樣,海量的信息撲面而來,他要從中找到最為關心的地方。
這實在是一個艱巨的任務,而他又不得不去做,沒人可以幫他。
一邊機械地用物子碎片與第三股能量純化著黑氣以儲存備用,一邊看著那些如天書般的動態圖樣,時不時還要關注一下從視覺系統傳遞到零維立方體上的那滴眼淚,楚雲升無暇分心其他的事情。
但卻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去追擊的那道紅芒與自己的聯系中斷了!
而紀子意卻沒有回來!
緊接著,他立即遭到第一波致命的打擊,打擊的方向似乎來自遙遠的極北之地,但並不確切,只是他的感覺。
猝不及防下,他差點被如此迅速且毫無征兆的襲擊當場打散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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