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歎息道:“沒有見到真相前,你還是別急於下結論,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點我也不知道,無法給你任何提示,紀子做的有些事情,尤其是離開地球時,他的權限大於我,是可以繞過我的。”
楚雲升搖頭不在意地說道:“是與不是,哪種結論,我都不在意。人心難測,尤其是面對權力,即便我自己,比如在黏液區,也不喜歡與人分享。你的這七個紀子恐怕背著你不知道埋下多少勾當,未來七紀子逐鹿爭權,只怕也是血流成河!但是,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給我提示?你不是最怕我找第六紀子麻煩的嗎?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你完全可以借助血族消滅我。”
守護者沉沉道:“首先,紀子不是我的,他們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是背著我,我只是服務與守護七個長紀的靈程式。其次,我提示你,是因為現在對我而言,最為要緊的是守護第七紀,它的優先權遠遠大於已經離開地球的第六紀紀子,你曾是一名工程師,應該能理解這種優先級別的處理,消滅你不是容易的事情,期間只要你違反我們之間的默契,第七長紀就會受到極大的威脅,所以,我隻想你能盡快離開。”
楚雲升暗自思忖,在守護者的確是一段程式的前提下,從邏輯上,它說的通,想殺自己的確已經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一旦他拋棄默契,守護者就將面臨最大的問題,但還有一件事存在疑問:“既然,她們是來殺我的,而你又是想幫我的,為什麽建議我不反抗,反倒要跟她們回去?你比我清楚,以我現在控制能力。也只能暫時控制雅各的身體,一旦陷入重圍,也不可能有辦法把她們都殺乾淨,我必須懷疑你是有意借此消耗我的黑色能量。”
守護者道:“選擇權在你,我只是建議,原因也很簡單,血族身上的死亡氣息最重。找到她們的老巢,你就有機會展開殺伐。反正她們不在第七紀甚至不在任何一紀的保護范圍之內。你殺得越多,殺得越快,“死”回補的就越完整,就可以越早離開這裡,讓你盡快離開是我目前最重要的工作。”
楚雲升反問道:“你不知道她們的老巢?”
守護者道:“即便是地球,也不是每個地方我都能“看見”,且不說製造我的生命它們的敵人所留下的應製措施。還有許多地方,包括紀子留下超越我權限的部分。都不是我可以介入的。
地球並非我講的那樣簡單,也絕非你想的那麽複雜。比地球更古老、更凶險、更神秘的地方,在宇宙中還有很多,如果你離開地球,可以試著尋找一聲神秘卻永遠找不到的“啊”音,就會明白我說的話。”
“啊?”楚雲升驚訝道,他記得大腦袋曾提起過這件事,它的文明將整個星系都翻了一遍,也不曾找到“啊”!反而意外的發現了彩虹橋,打開了波瀾壯闊的星圖。
“怎麽了?”守護者聽出楚雲升語氣中異樣,奇怪道。
“沒事。”楚雲升不會想將偽碑節點中的事告訴守護者,岔開話題道:“我不在乎第六紀子是不是想殺我,我決定跟她們去老巢也不是由於你的建議,我只是想去看看第六紀子到底是誰?是不是他?因為這關系到一些人的生死。
不過,我們的默契繼續有效,我也會盡快想辦法離開,而你必須幫助我。”
守護者道:“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問題。”
楚雲升馬上道:“那好,我需要新的功法,能夠讓雅各盡快成長起來的功法,我雖然的確有些眉目,但沒時間整理,速度太慢,現在血族找上門,更沒有時間,他必須盡快強大起來。”
守護者道:“你越來越過分了……”
楚雲升道:“過分嗎?血族這筆帳雖然應該算到第六紀子頭上,但你是他的守護人,也跑不掉乾系……我想你應該是有的,你放心,這個人最後我會帶走,不會給你丟下尾巴。”
這時候,外面“呯”地出現了一聲槍聲,一直聯系著雅各聽覺神經的楚雲升馬上拉回意識,將目光飛速移向立方體形成的外部關聯上,這個關頭,雅各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槍對楚雲升沒有太大的威脅力,對雅各卻恰恰是致命的東西。
……
黑暗的郊外無人公路上,藍衣飄逸的優雅精致女人,腋下夾著一個男孩,如飛箭般奔馳,雙腿跑動快若疾風,清冷明亮的月光下,留下一片隨風而逝的殘影。
在她的視野中,一個黑點閃爍著一點火光,隱隱出現在公路的盡頭,隨著她驚人的速度逼近,那隻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兩三百米外,黑點已經漸漸變大為一個叼著煙頭的拉風男人,端著一柄漆黑的霰彈槍,左手托住泵動手柄,往複運動,煙霧中眯著眼睛,扣動扳機,槍口閃出一陣刺眼的光芒。
藍衣精致女人的速度太快,等他完成這一些列的工作,夾著雅各的女人已經逼近一百米之內,正在射程之內,但在噴射出的霰彈火光中,驟然消失於原地,如同“乾坤大挪移”般地出現距離公路約五十米處的荒野樹林邊緣。
拉風男人抽著胡子拉渣的嘴中煙頭,冒出一陣煙霧,再次壓下護木,原地不動,掉轉槍口,猛烈射擊。
子彈噴射而去,呼嘯音刺破荒郊的寧靜,黑夜的月光下,無人的東部公路上,閃爍著一陣陣彈光。
子彈覆蓋的面積很大,到它們來到樹林邊緣,將藍衣精致女人再一次消失後的大片樹木穿出一個個巨洞。像是一面被打爛的篩子。
拉風男人煙頭將盡,裝彈填彈,已經連續開了五六槍,火光四射,精致女人卻以她恐怖的速度來回穿梭在附近,越來越近。
“法克!竟然出動了你!”
拉風男人看清楚了對方優雅的面孔,髒罵一聲,朝著地上很不文明地吐了一口口水。將槍口重新對準破襲而來的藍衣飛揚的女人,狠狠地再一次扣動扳機。
呯!
一聲巨響後,煙霧火光中,藍衣女人悶哼一聲,凌空落地,再變向,唰地一般閃現在拉風男人的右側。修長雙腿飛踢如梭,眼花繚亂。踢飛霰彈槍。踢飛煙頭……一連串數不清的腳影凌空中重重地蹬踢在拉風男人胸前。
等她落地時,拉風男人骨頭斷了數根,噴出一道長血,身如斷線般的風箏倒飛出去,而她藍色的護士服上,也數個觸目驚心的血洞,殷紅的鮮血順著潔白的肌膚流淌出來。
她中槍了。而且不止是一槍!
“可她怎麽還沒死?”
雅各驚魂不定,冷汗直流。難道死神大人不收她?
月光下,優雅精致的女人皺起細細的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口鼓起,輕哼一聲,一枚枚變形的子彈竟然從血洞中倒退出來,而傷口更不可思議地以看得見的速度愈合,漸漸止住流淌出的鮮血。
雅各驚恐地望著距離他頭頂不到數公分,冒著白煙正在退行的子彈,目瞪口呆,這還是人嗎?
他將目光漸漸上移,想看清楚“綁架”他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
半空中,他的目光與女人銷人心魂的目光猝然相遇,雅各心中一凜,害怕中,不自覺地將手抱得更緊了。
“你摸夠了沒了!?”
女人終於忍不住了,慍怒道。
“,……”雅各條件反射式被驚嚇的急急巴巴道。
和某些漢語一樣,這個詞,也有很多涵義,可以用來表達否定,也可以用來表達肯定,甚至還可以用來表達另外的意思,就如雅各,他其實是想說——不要殺我。
藍衣女人想要動怒,卻是一口鮮血湧出嘴角,原先被踢中的一腳此刻傷勢更是加重,手臂間竟有些夾不住已經快要成人的雅各。
於是,噗通一聲,意識到自己正抓住某個不雅地方的雅各,松開手,哎呀一聲,滾落在地上,不停地滾,向前滾,滾了很多圈,摔得七葷八素才停下。
另外一頭,骨頭都被踢斷的拉風男人躺在地上,動憚不得,卻抬起頭,大喊大叫道:“y,小子,她已經受了重傷,我這裡有刀,快拿去殺了她!”
“什麽?”雅各腦袋一團漿糊,看看正在逼退高溫子彈的藍衣精美女人,再看看倒地不起的胡子拉渣男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別動,就在這裡等著,我一直在,不要怕。”身在零維的楚雲升馬上說道,安撫住驚恐不知所措的雅各。
拉風男人見雅各不懂,瞪大眼睛,昂著腦袋,低吼一聲,用盡全力抽出靴子中的刺刀,拋向雅各,喘著粗氣恐嚇道:“小子,你不殺她,她可要殺你!她傷得太重,會吸乾你的血來恢復,你看她的牙齒,她要克制不住了,她要吸食你的血了!”
雅各急忙將目光轉向藍衣精致女人,只見她雙眼一片血紅,死死地盯住自己,美妙的嘴唇間,果然有一對越老越尖銳的鋒牙突起,月光下,煞是恐怖。
他兀地想起了某種傳說,驚慌下,屁股拚命挪移,將拉風男人拋來的刺刀緊緊地用雙手握住,對著綁架他的女人,胡言亂語道:“你不要過來啊,我警告你,你不要不過來,我很厲害的!”
拉風男人見狀,不斷地慫恿道:“對,就這樣,快,快去殺了她!”
雅各哆哆嗦嗦地搖晃著刺刀, 結結巴巴道:“死神大人,我該怎麽辦啊,死神大人……”
楚雲升無語,人還沒殺,就嚇成了這個樣子,還想成為什麽美國英雄?看來,必須盡快提高雅各的格殺能力了,這件事勢在必行。
藍衣女人沒有過來,她傷勢似乎很重,能站著已經很不錯了,又在緊迫的逼退子彈中,向往前再動一步,已然很困難,見雅各在拉風男人的教唆下,結結巴巴地喊著什麽死神大人怎麽辦,腳步卻如夢遊一般地逼向自己,明晃晃地刺刀越來越近,她卻沒有一點辦法來阻止——
難道自己真會死在一個男孩的手裡?如果他真是不死人,會不會在殺死自己前,如殿下所說的凌辱自己?剛才……
雅各如夢靨般的腳步仍在一步步地逼近她,刺刀寒芒倒影月光,哆哆嗦嗦。
第二更,等會還有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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