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不同於火銃,填裝起來更加繁瑣費時,雖說無名號上都是最先進的佛郎機炮,但由於水手們是首次實戰操作,加上又異常的緊張,顯得手慌腳亂的,火藥不是放多了,就是放少了,直到海盜船又發射了一輪,他們都還沒填裝好。 好在,兩條船是往相反的方向行駛,只是短暫的接觸過後,又拉開了距離。
挨了兩次炮擊,對於巨大的無名號來說,算不了什麽。
但對於水手們的士氣,卻是有著致命的打擊。
越是如此,樊謹言越是不敢下令撤退。
如果首戰就這麽結束了,那這艘船上的六百多水手也就算是徹底廢了。往後要是再遇險境,他們逃跑投降是小事,但卻會害死並肩作戰的兄弟部隊。
想到這,樊謹言利用這一空檔,對甲板上驚慌失措的水手們吼道:“慌什麽?本官不是也在船上嗎?咱們船大,炮多彈藥足,人也比他們多,就是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們。難道一艘小小的海盜船就把你們嚇到了嗎?那你們將來怎麽面對更加強大的敵人?如果今天你們不能打贏,你們還能回到岸上和家人團聚嗎?你們想親人為你們哭瞎眼睛嗎........”
一番話也許不能讓水手們勇氣倍增,但卻能讓他們為了能活著回到岸上,而不惜一切代價戰勝敵人。
只要能打贏這場小小的海戰,將來無論遇到什麽險境,他們都會不屈不饒的為了能活下去而戰。
見士氣有所恢復,樊謹言這才長松了一口氣,這時,他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莽撞了?是不是太早讓他們在還沒有完全熟練無名號時就面對真正的戰爭?
戰爭沒有如果,既然已經遭遇,那就沒有後悔藥可買,只有拚盡全力去戰勝敵人,活下去才是王道。
......
漸漸恢復過來的水手們,也意識到自己操作的失誤,不用上司糾正,自己開始糾正自己的錯誤。
無名號為了拉開距離,獲得優勢,一直奔南後又轉向西南,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形後,又轉舵向北,始終和後面窮追不舍的海盜船保持幾百米的距離。
樊謹言就是要激怒對方,讓對方的指揮官出現失誤。
整整一個時辰過後,海盜船終於如樊謹言所想的一樣,如同發了失心瘋似的,不要命的直接朝無名號撞了過來。
這就是樊謹言等待的機會。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眼看馬上就要撞上了,對面的海盜們好多都爬上桅杆或站在支撐白帆的木棍上面,手裡緊緊抓住纜繩,只能兩條船相撞,便跳幫打白刃戰。
望著狂笑,嚎叫,表情猙獰的海盜們,樊謹言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冷笑,大喊了一聲,“左滿舵。”
舵手聽到命令後,飛快的把船舵向左邊旋轉,無名號上的帆手也擺動風帆。頓時,無名號猶如神龍擺尾一樣,劃過一道浪花,又和海盜船平行了。
不等海盜們反應過來,早已憋著一股勁的炮手們,點燃了火繩。
“嘭,嘭.........”
一聲聲巨響,幾十顆三十磅種的炮彈猶如索命的死神一樣,從炮管噴射而出,越過只有幾十米寬的海域,落到了對面的海盜船上。
這麽近的距離,就是瞎子也打的中,一時間,海盜船木屑橫飛,哀嚎不斷。
而且火炮平射,遭殃的全是海盜的炮倉位置,從一個個巨大的窟窿裡,能清楚的看見裡面一片狼藉。 一擊得手,就幾乎報銷了海盜船一側的全部火炮,樊謹言那肯定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連忙催促炮手的加快速度。
最讓人可氣的是,兩艘船相隔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剛好就在跳躍范圍以外。海盜船的不少海盜想要玩一次極限挑戰,可很快就在慘叫聲中,掉入了海裡。
兩輪射擊過後,海盜船的一側已經千瘡百孔,火炮也徹底啞了火。他們除了乾瞪眼,也就只能加快速度,脫離戰場。
還跑的了嗎?
劃出一道弧線過後,無名號緊緊追在海盜船的後面,很快就追上了,和海盜船平行行駛。不管對方怎麽轉向,無名號都死死貼著,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好幾次海盜船發了瘋似得撞向無名號,都被它巧妙的躲開。
無名號的炮手門,不要錢似的拚命傾瀉著炮彈,海盜船受到的創傷越來越重,中間船艙已經支離破碎,像是馬上就要斷了一樣。
漸漸的,海盜船的速度越來越慢,水位線也原來越高,顯然是船體進水了。
又過來小半個時辰,海盜船上的海盜們終於熬不住了,掛起了白起,投降了。
樊謹言沒想過要趕盡殺絕,他正愁海軍裡沒有優秀的水手呢,那會舍得開炮。
但海盜是出了名的奸詐狡猾,樊謹言可不想這個時候還在陰溝裡翻了船, 一邊命令士兵們小心,隨時準備白刃戰。一邊又下令戰場換換向海盜船靠近。
“去叫炮手們換散彈,只要對方一有異動,立刻開炮。”還是不放心的樊謹言又回頭衝一個親兵叮囑道。
直到親兵點頭離開後,樊謹言才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越來越近的海盜船。
很快,無名號和海盜船相聚不過三十來米的時候,樊謹言發現海盜們都站在甲板上看著自己這邊,只是他們的臉上為什麽沒有失敗者沮喪失落的表情?
抬頭一看,海盜船的白色風帆上,鼓起了一個個類似人形的影子。樊謹言大驚,很自己猜測的一樣,這幫人是要和自己打白刃戰,要搶船。
“快叫炮手馬上開炮。”他回頭衝親兵小聲說道。
幾分鍾過後,正當海盜們以為自己的陰謀就要得逞的時候,對面的無名號突然吐出一道道火舌,無數顆銅錢大小的鐵珠子如蝗蟲向自己這邊飛過來。
無名號本來就比海盜船高,一次噴射了幾千顆散彈,把海盜船上灰白色的補吧風帆打的是千瘡百孔。而躲在後面準備跳幫的海盜們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紛紛中彈掉到甲板上,從他們身上拳頭大小的窟窿可以看出,即使還活著,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海盜們終於怕了,知道這次遇到的是心狠手辣的主,不少人已經打算真的投降了,只有一個人,還抱有幻想。
他就是海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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