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的一舉一動自然沒有逃過樊謹言的眼睛,對於吳三桂果斷撤退的行為,樊謹言還是挺佩服他的。
至少,樊謹言自認做不到這麽冷靜。
伏擊戰打的很順利,輕易就吃掉了吳三桂一萬大軍,己方損失才不過幾百人,也徹底讓雲南這幫蝦兵蟹將大開了眼界。
沐天波現在可謂是信心爆棚,戰爭一結束就催促樊謹言繼續北上,並揚言要親手割下吳三桂的人頭,送給崇禎皇帝當夜壺。
吹牛逼呢?
就你?
十個沐天波對戰吳三桂,都有點懸。
當然,樊謹言也就心裡想想,嘴上還是假意恭維道:“公爺武功蓋世,別說他吳三桂了,就算加上順治,多爾袞,多鐸,豪格,孝莊”
樊謹言滿嘴跑火車,還沒說完就被臉紅脖子粗的沐天波給急忙打斷,“靖海候說笑了,你才是少年英雄,老夫自愧不如”
反正,兩人你來我往,恬不知恥的相互恭維著,聽的周圍將領們,那雞皮疙瘩一地一地的掉。
最終,在沐天波的一再恭維和慫恿下,樊謹言揮師北上,主動出擊,找吳三桂的晦氣。
見識過瓊州軍厲害之後,雲南新兵們膽氣大增,再也不像先前那麽畏首畏尾,竟還主動擔當其前鋒來。
樊謹言知道這幫家夥實際上還是一捅就破的紙老虎,一旦遭遇伏擊,十有八九就是累贅。
所以,前鋒軍雖然是雲南軍,但灑出去的探子全是瓊州特種兵出生的老兵。
但,一天行軍下來,樊謹言不由又佩服起這些雲南兵來,雖說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丁,但穿山越嶺的耐力,還真不是瓊州士兵能比擬的。
瓊州士兵個個累的跟孫子似的,而那些新丁們卻一個個還活蹦亂跳的,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樣。
入夜,樊謹言坐在中軍大帳裡,總是心神不寧的,總覺得吳三桂不會就此罷休,他一定躲在什麽地方,找機會給自己致命一擊。
最後,樊謹言派人去請沐天波來,有召集大小將佐來商議。
很快,所有人到齊後,樊謹言就把心中的不安和猜測說了出來。
哪知話音剛落,沐天波就出言反駁,“靖海候多慮了,吳三桂損失慘重,此時一定是回曲靖和孔有德部回合去了,怎麽還敢以區區萬人,就對戰我七萬之眾。”
沐天波也不無道理,吳三桂只有萬人,平原尚可一戰,但要是在山地,根本不用樊謹言的瓊州軍動手,那一萬多各土族的狼兵就夠他和一壺的。
但戰爭從來就沒有絕對,他們明白的,吳三桂同樣清楚,他萬一就要利用這一點,出其不意的來一下子呢?
對於樊謹言的反問,沐天波遲疑了,他沒帶兵打過仗,但也明白出其不意的道理,“那我等當如何?”
樊謹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李定國,“定國,這裡你是百戰老將,你有什麽看法?”
李定國見樊謹言點名,於是答道:“今夜加強防范,各處布防暗哨,明日全軍分三部前進。”
“如何分布?”樊謹言和沐天波同時問道。
李定國繼續說道:“昆明軍一萬人為前鋒,瓊州軍及昆明軍余部為第二隊,與前鋒相隔三裡。狼兵為第三隊,分兩隊護衛本部左右,與前鋒相隔一裡。”
李定國說完,樊謹言就不由想起一個東西來,飛機。
前鋒就相當於機頭,本部就是機腹,而狼兵便是機翼。
表面上看,狼兵的作用是出其不意,策應前鋒軍的安全。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兩翼的狼兵實際上只是擔任本部的警戒工作。至於前鋒,你愛死不死,沒踩雷算你運氣好,踩了雷就只能算你活該。
眾人對李定國的安排並沒有異議,最後樊謹言拍板,就這麽幹了,反正真遇到埋伏,倒霉的也是前鋒,和他沒什麽關系。
次日,還在呼呼大睡的樊謹言被親兵王大山叫醒,才知道一晚上擔心都是多余的,吳三桂並沒有來劫營。
吳三桂會讓他們就那麽輕松到達曲靖嗎?
至少樊謹言不這麽認為,一旦他的大軍到了曲靖,吳三桂和孔有德的三萬多人就講面臨十幾萬大軍的圍攻,哪怕只是十幾萬頭豬,也能活活磨死他們,他不會這麽傻。
所以,樊謹言一直堅信吳三桂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們。
大軍按照李定國安排的三個梯隊行軍,雖然安全了許多,但速度卻也放慢了不少,只有探子才是最忙碌的,不時來報告前面的情況。
又行進了十裡後,突然有探子回報前面有一段很長的石灘路。
所謂的石灘路就是河邊和江邊常見的鵝卵石沙灘,在雲南很是常見。
很長?
在得知既寬闊,距離又長,樊謹言就開始犯嘀咕了。
吳三桂會不會在哪裡設置伏兵?
於是,他又派了大量的探子去石灘周圍山裡仔細勘察了一遍,除了幾個獵戶,一個兵都沒有。
據獵戶交代,確實看見一支打著吳字旗號的軍隊北上了,而且那些獵戶都是本地人,不像在說謊。
就連李定國都認為石灘不適合設伏,樊謹言也就不疑有他,命令士兵繼續前進。
很快,前鋒軍順利通過,輪到本陣通過時,樊謹言見四周地勢開闊,確實不適合打伏擊戰,便也放下心來。
漸漸的,本陣過半士兵通過時,原本平靜的江面突然密密麻麻冒出無數人頭。
不等士兵們反映過來,那些人頭緩緩站了起來,看甲胄,原來是藏在河裡的吳三桂大軍。
其實吳三桂一早就隱藏在河裡,士兵們都是靠小竹筒換氣,因為隔得遠,才沒被發現。
樊謹言頓時大驚,怎麽就沒想到河裡呢,要是離得近,別說竹筒了,光是水裡的人影也能看的清楚。
樊謹言並不知道,所謂的樵夫,事實上就是吳三桂的人,他們的目的,一來是觀察敵情,兩軍距離,隨時通報大軍潛伏,二來就是麻痹樊謹言大軍,很顯然,吳三桂成功了。
緊接著,一聲聲劇烈的爆炸聲徹底打破了寂靜。
原來,吳三桂提前就派人在石灘埋上炸藥,只等昆明大軍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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