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不知道她被丁月宜和沈蓉惦記上了,她正給沈玫出餿主意。
“你爺爺不是要訛死我嗎?你就讓他在醫院住著唄!不用回家惡心你和你媽了,還能讓沈市長和夫人每天去看望陪護,多好!你再沒事兒去氣氣他,最好讓他不想回家,出院就去沈市長家享福!”
知道沈市長給小叔道歉了,她就心裡有底了。讓沈老頭在醫院使勁兒折騰去吧!不但能讓沈玫母女輕松一些,還能消耗掉他的精力,讓他顧不上來找她麻煩。
怎麽說她都是打人了,沈老頭肯定會來找她算帳的,她得先給沈老頭找幾個出氣筒,最好他作大發了把她給忘了!
沈玫研究周小安,使勁兒捏她的臉,“你怎麽這麽壞!一轉眼睛就是一個壞主意!我以前要是認識你,肯定能把丁月宜氣瘋了!”
周小安被捏得口齒不清,“現摘在咧也度不反晚!”
沈玫興衝衝地拎著小包去醫院,周小安趕緊拉住她,“記住啊,別衝動,就咬住一條,禍水東引!全方位多角度地諷刺他有個市長兒子還不如沒有,誰都不認他這個市長親爹!”
沈玫一向脾氣火爆,惹急了都跟沈老頭和丁月宜動過菜刀,這種彎彎繞繞的心眼兒她不是想不到,就是覺得不夠解氣,可周小安一給她描繪美好前景,她就能聽進去了。
“也讓丁月宜和她們家那倆寶貝疙瘩嘗嘗我媽受的苦!我還得想招兒把我(奶nǎi)也給他們送去!”
沈玫鬥志昂揚地走了,周小安摸著小虎圓滾滾的小肚子教育它,“你快點兒長啊,多長點(肉ròu),冬天的時候好給我暖腳!”
小虎四爪朝天睡得無憂無慮,香甜地打著小呼嚕,根本不知道已經被人算計上了。
過了兩天,沈老頭還是住在醫院裡不肯出來,上次跟丁月宜賭氣住院,他顧忌著她肚子裡有自己的孫子,最後只能忍了,這次他都讓人給打成這樣了,兒子還不給他出氣?
鬧!必須鬧!他兒子是市長!就是他砸了醫院誰敢把他怎麽樣?
沈玫每天去醫院看(熱rè)鬧順便火上澆油,回來神清氣爽地表揚周小安。
兩人都心(情qíng)舒暢,在花木扶疏的陽台上排練沈玫的歌曲聯唱,周小安練習了兩天,很快就能熟練地用手風琴給她伴奏了。
跟大多數她那個時代的小孩一樣,周安安小時候也是在各種興趣班中混大的,用周媽媽的話來說,就是“樣樣通,樣樣松”,什麽都會一點,但什麽都不精。
可周爸爸覺得這樣很好,“以後跟人聊天不露怯就行了。”
抱著這樣的目的,周安安能談幾首鋼琴曲,會拉一點小提琴,還學了心腦速算、練了一年芭蕾舞,對了,周爸爸還把她送進了某個貴得上新聞的“英式貴族淑女養成班”。
反正就是什麽(熱rè)門就把女兒送去學點什麽。
周媽媽無奈,“就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暴發戶!”
周爸爸繼續我行我素,“這是讓她開闊眼界,看得多了長大了才不會被晃花眼,才能理智地選擇。”
反正就是怕女兒輕易被某個臭小子哄騙走。
在周爸爸的盲目培養下,周安安沒成音樂家,樂器倒是擺弄得不錯,至少拉個簡單的手風琴練兩天就能上手。
兩人排練完就折騰沈玫的演出服,力求演出當天在形象上壓過顧月明。
專業水平上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肯定比不過顧月明了,那就投機取巧走捷徑唄!
沈玫長得不比顧月明差,還比她年輕,這就是優勢,必須好好利用!
折騰了兩天沈玫的演出,郝老先生也被調到二七廠做打更人了,終於可以給周閱海施針治腿了。
因為是晚上過去,周小安爭取了好一會兒周閱海才答應帶她,“去一次看看,以後就不帶你去了。”
晚上去黑漆漆的廢棄工廠,又是去看治病這種並不讓人心(情qíng)愉快的事,他真不想讓她參與。
周小安乖乖點頭,“我就去看看,我不放心。”以後去不去的那得看(情qíng)況,先把第一次爭取到再說。
見到郝老先生,他還是那(身shēn)破舊的衣服,依然洗得乾乾淨淨,頭髮整整齊齊地梳在腦後,(挺tǐng)直腰背端坐在工廠值班室掉漆的桌子旁,一副世間萬物皆浮雲的世外高人形象。
周小安進去了先給他鞠躬,“郝老先生,麻煩您了。”
老頭用鼻子哼了一聲算作回答,架子端得足足的,眼睛卻探照燈一樣仔細看了周小安好幾眼,然後衝周閱海重重地哼一聲,“這不是(挺tǐng)好嗎!氣色比第一次見著她好多了!至於你”
被周閱海看了一眼,郝老先生硬生生地打住話頭,喘了幾口粗氣才壓住怒火往裡走。
周閱海對周小安笑了一下,安撫她,“沒事,不用怕,走吧。”
周小安當然不怕,這是小叔覺得郝老先生難為她了,做了什麽替她出氣。
小叔不願意讓她參與她就裝不知道,周小安乖乖地跟著進去。
郝老先生也沒說錯,第一次見面她剛用血玉去了斷崖山,氣色當然不好。
這些天小叔一天四頓地給她補,她自己也好好調養,(身shēn)體好了當然看著健康。
二七廠現在什麽都沒有,就是空房間多。
裡面是一間空曠的辦公室,用辦公桌拚出來的(床chuáng), 布置成一個簡陋的臨時治療室的樣子。
郝老先生進去就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不動了,這個治療室是他的地盤,他進來馬上氣勢大漲,跟在外面完全不一樣了。
周小安很勤快地洗毛巾,像以前一樣雙手遞過去給郝老先生擦手。
郝老先生也如往常一樣慢條斯理地擦手,讓周小安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等著他吩咐。
周閱海看不過去了,過去把周小安拉到旁邊,聲音一絲感(情qíng)沒有地問郝老先生,“還有什麽需要做的,我來。”
郝老先生眼皮都沒撩他一下,用下巴指了指那張(床chuáng),“脫了褲子,躺上去。”
周閱海一口氣悶在(胸xiōng)腔,用余光掃了一眼站在他(身shēn)邊的周小安,臉色一下漲得通紅。
郝老先生把毛巾遞給周小安,衝周閱海瞪眼睛,“快點脫啊!不想治就走,我還求著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