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猶豫了,周小安的手在小土豆面前輕輕揮了一下,幾秒鍾以後,小土豆抱著她的力量驟然減弱,他好像也發現了不對勁,驚恐地大叫,“安安!”然後就倒地不起。
周小安顧不得他了,馬上衝了出去。
在門口考慮了一秒鍾,她人單力薄,硬拚是肯定不行的。為今之計就是要想辦法阻止來增援的人,給營救潘明遠的人留下一點時間。
周小安拚命向樓頂跑去。
這棟樓的樓頂也是鎖著的,據說是因為臨近鋼廠,它是附近最高的民用建築,怕敵特在上面觀察鋼廠情況,獲取國家重點單位的機密。
人在著急的時候潛力是無限的,周小安跑到樓梯頂端,用她平生最快的速度打來了那把碩大的門鎖,衝上了頂樓。
來增援的工人稽查隊隊員已經走到院子裡了,馬上就要到潘明遠的窗戶前面了,而那兩夥搶奪他的人還在膠合地打鬥,一時很難分出勝負。
再這樣下去,只要增援的人一到,潘明遠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周小安拿出空間藥店裡的高純度酒精,將酒精棉塞在瓶口,點燃酒精棉,狠狠地向樓下砸去。
酒精瓶落地摔得粉碎,沾上火苗忽地一下形成一道火牆,把增援的人隔在了院子裡。
周小安接二連三地向樓下砸酒精瓶,這次根本不用點火,砸到地上就被引燃,火越燒越旺,火苗躥得一人多高,徹底將增援的人阻隔住。
有一個人試圖衝過火牆,腳剛沾上地上的酒精就被引燃,嚇得哇哇大叫著跑了好遠才把鞋甩掉,其他人也完全打消了衝過去的心思。
而在潘明遠窗前打鬥的兩活人看到有人來增援,都爆發出最大的潛力,一方是勝利在望,一方是孤注一擲,打鬥更加激烈起來。
被阻隔在院子裡的人很快發現了有人從高處攻擊他們,一個人高聲指揮起來,“一夥上頂樓!一夥從旁邊繞過去支援!”
周小安不管不顧地往院子裡的甬道上砸著酒精瓶,她沒別的辦法了,能為潘明遠多爭取一秒鍾他就多了一分生機,現在她只能全力以赴。
可是她不敢往他們繞路的地方砸,那邊都是一些低矮簡陋的自建房,她砸下去就會引燃房子,很可能引燃這一大片的棚戶區,到時候會有很多人無家可歸,也會有人在睡夢中葬身火海,她再想救潘明遠也不能連累無辜的人。
院子裡的火光已經把附近很多人引過來了,大家都遠遠地看著不敢靠前,幾個積極表現的人已經跑去給工人稽查隊引路繞道了。
上頂樓的人也衝進大廳了。
周小安一隻一隻地砸著酒精瓶,直到通往頂樓的大門被推開,她才瞬間隱身進了空間。
頂樓一片空曠,一夥人在樓頂搜尋了一通什麽都沒找到,留下兩個人看守,其他人都下去了。
周小安繼續在空間裡往外扔酒精瓶,樓下又是一陣驚呼和咒罵。
“不在樓上,在別的地方!”樓上看守的人也被叫走去別的地方搜尋了。
搶人的那邊,幾個人留下以命相搏,一個人拉著潘明遠迅速脫身,踉踉蹌蹌地跑向旁邊的一個小胡同。
周小安站在樓上,驚恐地大叫,“回來!”工人稽查隊的增援人員就在胡同的另一頭!那是死路!
可是她的叫聲完全被樓下的喧囂淹沒了,她只能手腳發軟全身冰冷地看著潘明遠奔向一條不歸路……
“在頂樓!頂樓有人!”火光中周小安模糊的身影又被人發現,很快就有人衝了上來。
周小安閃身躲進空間,手腳癱軟地坐到空間中心,緊緊握住那兩塊凸起。
她不能放棄,決不能放棄!現在潘明遠只有她了,她要是放棄了,他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周小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恢復體力和精神,緊緊握住那兩塊凸起,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割破的傷口流著鮮紅的血液,和滾滾而下的眼淚一起落在那兩塊凸起上。
周小安已經完全顧不得這些了,隻愣愣地看著,心急如焚,束手無策,整個人幾乎要崩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手裡的那兩塊凸起開始發熱,熱到她根本握不住,本來紅到發黑的表面也開始隱隱發著紅光。
那紅光越來越亮,像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內部向外蔓延,也像是她的鮮血和眼淚的召喚,跟那股力量迅速融合,凝結成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直到整個凸起驟然放出一股耀眼至極的血紅光芒,又迅速收斂回去,如退潮的大海,不再洶湧,卻力量十足。
周小安被驚訝得愣了好半天,才又把手放了上去。
她心裡有種莫名的預感,這兩塊凸起絕對不會對她有害,它們就像她的手足、血液,是她身體的一部分,非常親切安全,不用任何防備。
她一直都知道,沒有原因,卻非常篤定。
剛才炙熱的熱度已經完全散去,表面的血液和眼淚也消失不見,卻多了一層瓷釉一樣的黑色光澤,仔細看才能發現,那不是黑,那是一種紅到最濃烈的極致紅色。
周小安握住它們,像有心靈感應一樣,輕輕一拿,兩塊凸起就從空間的地面上被她拿到了手裡。
兩塊都是圓形,沒有她的手掌大,握在手裡涼浸浸的,像是握著一塊古玉,瑩潤細膩,心裡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溫暖,像她自己的心頭血凝結成的玉, 與她心意相通,無比妥帖安全。
一塊血玉拿到手裡之後,一下分成兩塊,變成兩個半圓,周小安拿著三塊血玉,不用任何解釋,馬上就知道了它們的用處。
她迅速起身,她知道要怎麽救潘明遠了!
頂樓搜索的人已經到了,在頂樓又仔細搜了一遍,甚至連周圍的牆壁都沒放過,還是一無所獲,只能下去接著搜尋。
而潘明遠和營救他的人也在胡同裡遇到了工人稽查隊的人,被抓住押了回來。
周小安迅速跑下樓,正趕上潘明遠被押進院子。
潘明遠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臉頰消瘦蒼白,頭髮蓬亂,全身好幾處透著鮮紅的血跡,眼睛卻比平時還明亮,在人群中迅速搜尋著,看到周小安,衝她輕微卻堅決地搖頭。
大家都圍著指指點點,誰都不敢靠前,周小安正在焦急地想著怎麽接近他,一聲淒厲的的呼喊忽然想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