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營長咽了咽口水,“老四,那個,是顧副團長吧?他他他……鹹菜壇子……”
四營長一把捂住三營長的大嘴巴,“瞎吵吵啥!那肯定是總裝新研究出來的新型武器!拿鹹菜壇子裝著那是保密措施!”
三營長放心了,踏實了,“哎呀媽呀!嚇死我了!顧副團長抱個彈頭回來我都覺得正常,他要是真抱倆鹹菜壇子,那,那怎麽可能嘛!”
誰都覺得不可能。 首發哦親
顧雲開一路從營區門口走到團部,所有遇見他的官兵都表現不一,但誰都不相信那倆壇子裡裝的真是鹹菜!
那怎麽可能嘛!
顧副團長是誰?是全軍嘉獎的戰鬥英雄!是僅次於他們團長的格鬥高手!是軍區特務大隊特別行動隊前隊員!還得提一句,他們團長是前隊長!
這是團長盲目崇拜者的心裡活動,不用理會。
重點是,顧副團長平時那股勁兒,把他和一座冰雕放暖屋子裡,冰雕化了他都不帶化的!
那家夥冷的,除了訓練、工作誰敢在他面前提一句別的呀!?一個眼神就能把你凍成實心兒的!
顧副團長抱著倆鹹菜壇子?肯定有內情!那肯定不是用來裝鹹菜的!
全團官兵達成共識,團裡肯定要發生大事兒了!顧副團長出去一趟說不定帶了什麽秘密任務回來的!不信?不信你看他抱著那倆……那啥!信了吧?!
那啥,那是啥都可能,反正不可能是倆鹹菜壇子!
顧雲開帶著倆鹹菜壇子出現在周閱海辦公室的時候,周閱海也愣了。
作為多年的戰友和同事,他可以說比顧雲開他媽還了解他。
這小子就是個冰疙瘩悶葫蘆,在特務大隊的時候周閱海的綽號是“拿下”,他的綽號是“沒有”。
有問題嗎?沒有。有困難嗎?沒有。有需要補充說明的嗎?沒有。
部下們誰都不敢在他面前開玩笑說閑話,
特別是最近幾年,不上戰場了,出了特務大隊,老戰友們也各奔東西了,他的話就更少了,人也更冷了。
到了新部隊,他主抓訓練,更是讓官兵們看見他就繞著走,連他姐姐都說,他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兒熱乎氣兒了!
所以周閱海隻愣了一下,馬上就猜出來了。這兩個壇子,肯定不是他母親和姐姐讓他拿的,那兩位現在在他面前說話辦事都得斟酌著來,哪敢讓他抱著倆壇子回部隊呀!
就是讓他搬來,他也不可能搬。這小子那臭脾氣,說翻臉就翻臉,家人都不敢輕易惹他。
而且他搬來了,還給自己送來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惹了他們家脾氣同樣不好又一點兒虧不肯吃的小孩兒,這是挨整了!
周閱海咳嗽一聲,“雲開,這是什麽?”
顧雲開的臉好像更嚴肅了,“鹹菜。”
“你搬兩壇鹹菜來幹什麽?家鄉特產?給同志們加菜?”
“周小安……讓我給你帶來的。”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顧雲開的冰山臉幾乎用肉眼可以看見的冒寒氣了。
周閱海做恍然大悟狀,“哦!原來她讓你帶來的就是這個啊!她剛才還打電話來,說如果你到了,讓你把東西送去食堂,給全團同志嘗嘗!那你就給炊事班送去吧!”
周閱海一個眼神,在門口待命的勤務兵小梁嗖一聲跑沒影兒了,附帶把團部裡的三個參謀兩個文職也都帶走了,甚至團部外面都清了場,徹底杜絕了顧雲開找人幫忙的可能性。
顧雲開站著不動,看著兩個鹹菜壇子,幾乎要把它們用眼神凍成冰坨子。
“雲開,謝謝你幫我給小安帶水果,聽說你還請她和小全吃飯了?跟我說說,你請他們吃什麽好吃的了?”
顧雲開抱起兩個鹹菜壇子就走,一句話都沒說,那背影依然筆直挺拔一板一眼,可怎麽看怎麽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周閱海看他走了,摸了摸下巴,不是他不顧戰友情,是他們家小孩兒正鬧脾氣呢,最近還受了委屈,他得先考慮哄好她呀!
要不一會兒小孩兒來電話了,問他,“小叔,你幫我報仇了嗎?”
不用看也知道她肯定是瞪著大眼睛無比信任又期待地問的,他能怎麽說?必須得幫她出了這口氣再說呀!
至於顧雲開嘛,這小子他認識了十年,這臭脾氣確實該有人收拾收拾他了!跟誰都跟對他手下的兵似的!連他姐都和他媽都說,看見他就想給他打個立正!
話又說回來了,讓他幫忙帶點水果再搬兩個鹹菜壇子算什麽呀!他還曾經為了幫她姐顧月明改衣服,拎著兩箱子旗袍滿上海地跑,就為了去給她找知名老裁縫把旗袍改成布拉吉!
別問為什麽他能找到那些早就關門歇業了的老裁縫,周閱海同志嚴肅地表示:碰巧。
一個出任務都不忘給自己去訂做一雙手工皮鞋的人,碰巧認識兩個知名老裁縫有什麽好奇怪的?
用周小安的話來說,那是時髦青年的時尚嗅覺!
周閱海覺得他讓顧雲開抱著鹹菜壇子再在營區溜一圈,應該可以跟周小安交代了,可左等右等電話還是不來,他忍不住叫話務員,“你跟0578說我今天下午回來了嗎?”
0578是周小安打來的那個電話的編號。
話務員立正報告,“說了,說您下午回來,出於保密條例,沒有說具體時間。”
周閱海點頭,又看了看表,政治學習早就結束了,今天又沒有夜校學習,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來?這個安全問題得跟她好好說說!
還有,知道他今天回來,怎麽不趕緊打電話?江參謀長不是說她被顧雲開“氣得小蠻牛一樣哞哞叫”嗎?還是被王臘梅給欺負得找個旮旯偷偷哭鼻子去了?
想到這個可能,周閱海開始擔心了,跟王臘梅生氣可跟顧雲開不一樣,那是親媽,打不得罵不得的,只能硬憋著。
就是跟周小玲,她除了揍她一頓,也沒別的辦法。
真是難為這孩子了, 那麽爆的小脾氣,就這麽硬挺著,說不定得多難受呢!
周閱海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得對,這孩子肯定是躲哪兒傷心去了。
他忍不住又給沛州礦統計組打了個電話,那邊已經下班了,只有一個值班人員在。
看來今天是不會來電話了。
天已經黑了,周閱海隻好去食堂吃飯。一進食堂,馬上發現今天特別不對勁兒,幾乎所有官兵的臉上都是一副震驚得傻了的表情。
周閱海抓住瞪著牛眼睛張著大嘴一臉呆滯的三團長,“怎麽回事?”
三團長指指裡面,“顧,顧副團長……”
周閱海大步走到裡面,只見顧雲開冷著一張冰山臉手裡拿著個大鐵杓子,正嚴肅地守著兩個鹹菜壇子,在給戰士們一杓一杓地分鹹菜……
ps:晚上兩更在九點和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