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靈被卷到半空中後,穆子才認出來那是一條水蛇,在龍脈處呆的久了,倒有了幾分龍的樣子。在蛇的近尾處有一道傷口,還在淙淙的冒血,想必是剛不周那木條射擊造成的。 那蛇在空中扭來扭去,一時間穆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回頭看了看不周,不周抱著小獸從樹上跳了下來,隨手一揮,那土龍就瓦解了,然後水蛇鑽進了水中。
穆子氣跺腳道:“哎,你怎麽把它放走了?”
不周將小獸放到地上,拍了拍身上:“難不成還烤了給你吃?這可是快要成精的東西,你不怕這龍脈的生靈對付你?”
小獸跑到穆子身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穆子,穆子的氣倒消了一些,不周看了看全身濕透的女生,淡淡道:“你還清洗嗎?”
穆子聽見這篤定的聲音,氣又上來了:“你早就知道這裡有這些生物?你怎麽不告訴我?”
不周皺了皺好看的眉眼,有些獵奇的問:“你不是修真的人嗎?不是會看龍脈會問路嗎?又何必我提醒你?”
穆子有些語塞,激動的想去抓對方的衣領,聲音中多了幾分歇斯底裡的感覺:“可是你讓我下水去洗澡的。”
不周拍開她的手,帶著一些輕蔑的笑:“可是我沒讓你不問路,也沒讓你不設結界下去,這森林的日子還長著呢,你這麽冒失漲漲見識也不錯。”
穆子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手僵在空中,只能反覆練一句:“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不周也不否認,只是正了正色道:“這森林險惡,這是讓你長些記性,要學會靠自己的判斷當然了,實戰是提升最快的方式。”穆子覺得有些委屈,但是不周也沒等她有反應,只是催促她快點“問路”。
穆子再怎麽氣憤,殘存的理智還是告訴她不周這個提議是對的,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從不周遞給她的包裡拿出了一炷香,對著龍脈的方向點燃,然後左手捏了個訣,開口念道:“文家小女,穆子,路此貴地,無擾亂之意,先與某支有了衝突,但乃無心之舉,定不複犯,只求停留數日,將不擾各方修行,望各路準許小女之求。”
接著少女連鞠三躬,將香插在了地上。
一時間,這風雲變幻,有風從山谷方向吹來,但生生在半途改變了方向的;也有從森林裡傳來雨打葉子的聲音的,但是時近時遠又消失了。
穆子明白,這是龍脈裡這片的生靈正位自己的去留在鬥法,有人想自己速速離去,又有動物在幫襯自己。
穆子忐忑的看著那柱香,而此時天色變暗了不少,近黃昏了,身邊的氣氛又是暗湧在流的,一時間她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了,若是不得過夜,那他們將在黑夜中前行直到出了這龍脈的范圍。
終於,因為夜色降臨,氣溫降了不少,穆子堅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然後身邊的一切都停止了,就像誰按了暫停,安靜的可怕,只有小獸在刨草的和穆子與不周二人的呼吸聲。
突然,從龍脈的源頭,發出一了聲似有似無的歎息聲後,穆子點的那柱香邊極快的燃了起來,然後自動熄滅了,留下一點煙灰。
這是龍脈最高修為的生靈表示同意穆子留下來的信號。
穆子高興的在原地跳了起來,然後連打幾個噴嚏。不周也不祝賀她的喜悅,冷冷的說:“你繼續清洗,我帶雪精去找柴火。”
說罷,不周抱起地上那團白色小動物,便進了森林,留下穆子一個人在原地氣急敗壞不知道要不要讓不周留下。
等不周走後,穆子有些後怕的打量著眼前的河水,思索了半天之後便放棄了再度下河的打算,蹲下身子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乾淨的換洗衣服,跑到了河邊的草叢中,三下五除二的將衣服換好了。
換完衣服後,穆子心裡開心了不少,安慰自己,否極泰來,情況如此糟了,該要轉運了。如此鼓勵了自己幾分鍾後,穆子的心裡通暢至極,便拿著髒衣服去河邊洗。快要接近河邊的時候,穆子有些擔心,但想了想問路,未被拒絕,自己和這水蛇有再大仇,也不會再爭執了,便大大咧咧的去淺水的岸邊搓衣服。
果然那小水蛇在離自己幾米遠的河裡遊來遊去,能感到一股殺氣,卻沒有任何進攻的行為。穆子也懶得管它,哼了幾句小曲就把衣服搓好了。
身後突然竄起火光,穆子才驚覺不周回來了。
不周的上衣因為扛柴,染的髒兮兮的,穆子念及這人心直口快,但著實在救自己,出於好意便問道:“不周,需要我幫你洗衣服嗎?”
原本是客氣的一句話,卻不想後者直接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了扔了過來。這下倒羞得穆子臉紅了,大喊道:“流氓。”
不周被她這沒頭沒腦到的一句話嗆到,抬起頭來疑惑的問她:“什麽流氓,不是你要洗衣服的嗎?”然後從帶回來的那些樹枝中,挑了些長短合適的,做了一個簡易的支架,對著穆子說:“衣服洗好了,就放上去烤吧。”而後起身,繞過穆子,跳進了河中。
一系列的動作就在幾秒鍾內發生,倒讓穆子不知所措了。若說對方耍流氓,這兒沒第三方說理,加上不周那一臉“你奈我何”,恐怕只會顯得自己心術不正;但是,這行為的確是與耍流氓無異,竟不問自己的意見,便跳入河中洗澡了。
穆子轉念一想,自己衣服好端端的穿在身上,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是他洗澡,又不是自己洗澡。於是心安理得的漿洗起衣服來。
穆子將洗完的衣服掛在簡易的支架上,烤著火,感覺暖洋洋的,然後喚過小虎,抱著小東西開始逗。此時恰逢不周洗澡完,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回來了,全身濕淋淋的,卻將那石頭小心翼翼的遞給穆子。
穆子有些疑惑的接過石頭,仔細看了幾眼,那是一塊大如人腦的石頭,但是中間被不周用一些外力給鑿空了,裡面盛滿了水,正好可以當杯子用。
“你把那藥給放進去,然後放火上暖暖了再喝吧,那藥是有助修煉的。”那石頭下半部也被不周削成了便於放進置於火堆旁的樣子,十分有心。
穆子眼中有藏不住驚喜的笑意,拿了藥放進石杯中,隨後將石杯置於火堆旁慢熱。不周也沒注意身邊女孩子的眼角笑意,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壓縮餅乾和一些小藥片小肉干,分出一些給穆子:“這肉干你和雪精分了吧,體力消耗太多,得好好補充,不要挑食。這兒也沒蔬菜,吃些維生素片吧。”
穆子伸手接過東西,憋了半晌,沒蹦出個謝謝,倒是說了句:“不周,我發現你是個好人。”
不周聽了這話,以為是穆子謝自己幫助她修為,更是以為她經過這惡戰明白了自己讓他修煉的好處,於是說道:“恩嗯,你明白就好,明天修煉的時候刻苦點吧。”
這話讓少女像吃了一隻蒼蠅似的,含著那水吞吐不得,最後隻得歎氣:“罷了罷了,這榆木腦袋,交流不得。”
不周聽了這話覺得莫名其妙,便沒回她,於是二人安靜的吃完食物,再無語言,隨即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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