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告別穆子後,有意隱藏自己是修煉之人的身份,不敢使用法術,於是找了一個要進山的車把自己順進了山。 這一代山連山,卻因為城擴張被開墾了不少森林,所以不周也沒怎麽感知自然的力量。但因為這段路崎嶇,車開的並不快,天擦黑後,也才到一個挺小的鎮子上。
自古蠻夷山區多少數民族,這小鎮子也不例外,是個苗族鎮,裡面的人雖然被漢化了不少,但是也有人保持了一些原本的習俗。
不周在當地找了個招待所――說是招待所,但是房間裡隻有一台九十年代的老舊電視,一張床上鋪著漿洗的已經看不清原本顏色的床單。
一天的舟車勞頓後,不周馬馬虎虎的就辦理了入住手續並立刻沒入住歇息,而是繞去了招待所旁邊的小商店,買了一包當地老人愛抽的卷絲土煙,然後抓了一把五顏六色像是玻璃珠的糖,就去了鎮上人喜愛納涼的地兒。
鎮上的最老最粗的那古樹下是鎮裡人仲夏夜閑時最愛聚集在一起納涼的地兒。那樹杆隻粗足要五六個年輕的小夥子手拉手才能圍攏。樹枝上掛了一棧燈,上面罩了個紅色的塑料桶,因此灑下的燈光暖暖的,四周還飛滿了小蚊子。
不周捏著煙走了過去,在一個躺在躺椅上抽卷煙的大爺身邊蹲下了,然後遞給那老人一隻煙:“大爺,向你打聽點事?”
那躺在椅子上的老人,搖著躺椅,半闔著眼,似乎沒聽到不周的話似的,一口接著一口抽煙。
“大爺,這山裡有沒有什麽講究?”不周見大爺不回話,便問道。
沒想到那老人眯著眼,緩緩的吐出一個煙圈:“年輕人,你們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這秦嶺怎的是你們這樣的小毛孩能估量的?活了大半輩子,就勸一句,別想著這裡面的奇珍異獸了。”
不周聽了老大爺這話,愣了一下,苦笑:“大爺,此話怎講?”
那大爺似乎是打開話匣子一樣,開始講起來:“我們這支苗人分布在這附近,都信的這山裡的自然神靈。這山裡的東西可多啦,我們都是靠神庇佑才能傳承至今。我知道你們修煉之人需要找獸,但是這裡面門道太多了,還是回頭是岸。”
不周覺得這些話聽著耳熟,像是自己勸離那些大興安嶺的修真之人的話語,不禁苦笑:“大爺,我不是修煉之人,我也不找獸,我隻是來問問這裡這些年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了沒。”
那老頭卻一臉不信的樣子,篤定的認為不周就是來找神獸修煉的,便掰起指頭給他數這幾年裡面發生的駭人聽聞的事情,企圖嚇走這個少年。
“這幾年啊,不少老板在這兒想圈地發展什麽礦業,卻是觸到祖宗的靈!前幾年,還有一支科研人員在考察的時候看到了巨蟒呢,巨蟒盤在地上後支起身子都能有兩米多高呢!還看到了好多奇怪的足跡,對了,前些時候還有一個小夥子看到了白色的獅子呢,那白色輕巧的像是妖怪了,也沒傷人,就是瞪著人!”
那老人將這些事講的神乎其神,像是親眼所見,不周聽了卻越發的鎖緊眉頭。
在老人眉飛色舞的講著這些傳聞的檔,周圍圍滿了聽二人講話的人群,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脆生生的反駁:“阿伯你亂講,這裡怎麽有獅子,還是白色的呢?地理書上說了,秦嶺這一代不產獅子。”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麽,別亂說,小心有狼來了,帶你走。”那老人嚇唬小孩子。
小女孩也沒被唬倒,
還拿著“書上講”和老人據理力爭。 不周也沒聽的心思了,便打斷:“那麽有多少人看見?又見過幾次呢?”
這鎮上沒什麽青年人,留下的多是一些婦孺,對於這些捕風追影的事也是飯後閑聊的話題,要是真較真問起來,片刻之間還沒人能夠回答。
“見過了又怎滴?”一個男聲從人群中傳來,不周望去卻找不到人。
“我出錢。”不周利索的說出這三個字,周遭一下嘩然,縱然躺在椅子上的老人神色有變,但是金錢的引誘已經讓那些初生牛犢蠢蠢欲動了。
此時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那是我見過的。”周圍的人群四下望了一下,然後讓出了一條路,一個瘦小的黑皮年輕人走了出來。
不周見那人眉宇中有股英氣,勇氣尚佳,眉中又藏痣,是一個金錢能驅使的人,便對著那人說道:“你能帶我去那個地方嗎?”
那人有些遲疑,還未回答,坐在樹蔭下的那老人卻嚴厲的打斷:“祖宗的地你也敢帶外人亂闖,是不要命了嗎?”
見那人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不周便道:“我給你這個數,你給我指指地方就好,不用進祖宗的地盤。”說完伸出一個指頭。
那人略微皺了皺眉:“一千?就指個路是吧?”見不周點點頭,那人便應承下來明趕早帶不周去那地,留下身後老人的亂罵。
“大爺,這都什麽年代了,還信鬼神的?這些個神仙祖宗沒說顯靈給我們發發黃金,哪怕指指發財的路子,我們也不會窮的連媳婦的彩禮都付不起了。這大好的機會指路就能賺錢,你擋著人幹啥呢?”周圍的莊稼漢們擠兌著大爺道。
“就是,哎,不對,說不定這就是財神爺指的路呢,上次那考察隊還給帶隊的人給了厚厚一疊呢。”周圍的人像是被觸動了某個開關,開始回憶起這帶路的買賣有多少樁。
聽了這席後生們的言論,那老人隻得垂足歎息人心不古。可是,周圍的人完全沉浸在這新發財路中,並未聽他對於世風日下的感歎。
第二日日光熹微,不周就按約定到了那棵大樹前等著,不出一刻鍾,昨天那小個子男生就急忙趕來了。
那人也不問不周是否會兌現錢,隻是不經意間用手摩挲了一下腰間的匕首,便聲明了:“我是苗家的人,信的苗家的神,既然昨天說好了不進祖宗的地,那我今兒怎麽也不會帶你進去。你進去後,生死由天,與我概不相關。”
不周允諾了那人,從包裡拿出錢包,數好了遞給那男子,並做無意裝給那人看了看包裡的一些道具,表明自己也是練家子的,用作震懾對方。
那漢子接過錢,二人四目相對,便也明白了彼此都是練家子的,便也不再言語交流。
“就是那裡。”黑皮的年輕人帶著不周走了約莫一個鍾頭,到了密林裡,指著百余米外的一處說著:“這已經算是神林的范圍了,算是仁至義盡了,那獅子就是在這兒瞧見的。 ”
不周順著他指著的地方看過去,並沒有立馬搭話,而是緊緊地盯著那空地,使用了一下念力,卻見一小搓煙灰從那地兒升起。
黑皮的男人見狀,便鐵青著臉色要離開,走之前還不忘詛咒不周:“你說你不是修真的人,卻用著這些道道。祖宗會懲罰你的。”
不周聽聞這話啞然,為了金錢可以帶外人進禁地,卻相信祖先會懲罰外人一說,這年輕人的思維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那人走了不過片刻之後,冒出小煙苗的那地兒便飄出絲絲小火苗。火苗出現的時間極短,不過幾秒就又滅了,這小火苗是一種奇異的綠色,帶了點點明黃和妖冶的雜色,卻不像有溫度的。
幸虧不周是得到的修真之人的,才捕捉到這小小的火苗。
但這轉瞬即逝的火苗卻讓不周白了臉色。
這是有高人在此的表示,一旦有同道闖入,用了念力,那麽主人就會知曉。
這裡是一個結界,而不周現在已經被對方知曉了動靜。
到了此時,不周也沒了額外的計劃,盡管他也有操縱自然的神力,但這裡畢竟不是大興安嶺林區,他對這兒的一草一木也無法做到了然於心,加之原本不想打草驚蛇,有意隱藏修煉身份而不適用法術,便處於了劣勢。
而今,他的行蹤已經暴露,找到穆子,保證她的安全,才是關鍵。便拿出一個訣,召喚那塊玉的玉魂。
然後用盡了全力,召喚了風,禦劍飛向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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