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革文軍不會知道這樣的東西。他也不會想到，在他的病房裡們安裝了這種新式儀器，那麽，左聯君，剛才屈麟祥在那間病房裡呆了很久，你都聽到了一些什麽?”

左聯拿出一本密密麻麻記滿了東西的本子，遞到了土肥原賢二的面前:

“是的監聽到了他們全部的談話！”

“念！”

“是！”左聯拿起本子，念道:

“下午點分，革醒來，問屈‘知道刺客是誰嗎?’，屈回答‘不知道，刺客已經死了’。革說‘好險，差點命都沒了，以為到了日本安全了，誰想到在這也會被刺殺’。屈說‘有沒有可能是日本人內部有間隙?不然怎麽可能帶進去?總司令看得讓土肥原先生好好查查，必要時候直接和他的上級反應’。革說‘不要胡說要死了，損失最大的是日本人。這事土肥原先生會查清的，要安撫好弟兄們的情緒，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擔心’......”

“好了。”土肥原賢二擺了下手:“還有其它的嗎?”

左聯翻過去一頁:“在監聽裡，似乎革文軍和其子的感情已經破裂，革文軍的?*輝敢飫匆皆嚎醋約旱惱煞潁革表現得非乘?.....”

“恩知道了，這是他的家務事們不太好手。”土肥原賢二點了下頭:“左聯君，辛苦了，你是監聽方面的專家，曾經在德國留學過，而且經過專業培訓，中文非常流利，這樣的人才，們這還不多。小川君雖然一樣受到監聽專業訓練，但對中國話就不如你那麽嫻熟了......”

“謝謝您，土肥原君！”左聯鞠了一躬。

“記得，你的父親是帝國一個非常優秀的特工......”土肥原賢二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為了帝國，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長期以來，一直潛伏在袁世凱的身邊，一直到露後壯烈犧牲。當青木大人冒著危險，把你和你的母親救出來的時候，你才只有七歲，現在，一轉眼就已經這麽大了。時間過的真是快啊......”

“土肥原君一定不會忘記支那人犯下的罪行一定會向他們討還血債！”左聯殺氣騰騰，過了會又說道:

“不過認為革文軍似乎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可以放松對他的監視了，避免們巨大的人力物力......”

土肥原賢二沉了一會:“按照青木大人的命令，監視會持續到他出院為止，如果依舊沒有什麽，這樣的審查可以結束了。其實，這個計劃想出來的，一個在遇刺重傷之後，很容易和身邊的心腹說些真話，而利用他們並不知道的，會起到效果的。”

說著，整了一下衣:“好吧，這段時候拜托了，請及時把得到的情報匯報。”

“哈依！”左聯大聲應道......

......

天暗了下來，屈麟祥匆匆進了醫院，經過走道的時候，也許是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日本軍官，撞翻了日本軍官手裡捧著的一疊書。

“八噶！”日本軍官當場破口罵道。

“對不起幫您揀起來......”屈麟祥強忍著一口氣，陪著笑臉揀起了地上的書，到日本軍官手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手心裡多了一樣東西。

屈麟祥一怔，又聽那個日本軍官罵道:“以後小心一些，支那人！”

說著，頭也不回的朝著醫院門口走去。

看看四周無人，屈麟祥走到暗出，摸出煙點著，借著火光，打開手心裡的紙條，上面寫著:

“病房內有，所有說話都被監聽中......”

屈麟祥的汗水一下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所有說話都被監聽中?那自己和總司令白天的對話難道也......心情慌張的走到病房門口，對著門口站崗的日軍笑了起來，按滅煙頭，走了進去。

一進去，趕緊關好了門，革文軍已經醒了，見到部下進來，正想開口，忽然聽到屈麟祥笑道:

“總司令明天幫你弄隻你最吃的甲魚，咱們熬上鍋湯......”

革文軍一怔，自己最不喜歡吃的就是甲魚，隨即反應過來:“不用那麽麻煩了現在也不能吃......”

“這東西大補。對你的身好......”屈麟祥一邊笑著，一邊走到革文軍面前，把那張紙條在革文軍面前展開，能夠看到，革文軍的臉上也露出了緊張神......

原以為日本人已經對自己徹底信任了，但其實日本人還沒有消除對自己的懷疑......

去探問下紙條人的路數......”屈麟祥拿過了筆，在紙上寫道。

見到革文軍點了點頭，屈麟祥把兩張紙條都吃了下去，嘴裡隨意說著一些根本不相的事情，一直到了九點多，這才告辭離開......

從醫院裡面出來的時候，屈麟祥一路心神不定。?日本人都聽到了些什麽?如果真的聽到了自己和總司令的對話，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動手?

盡管在接受任務之前，已經想像過了各種各樣可能遇到的困難，但當任務真正開始執行的時候，卻發現其實遠比想像中的還更要複雜，更要詭異多變......

出了醫院，正在那等日本人為自己準備的轎車，暗影裡忽然有人低聲說道:“和野湯泉，半小時後見面。”

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那人轉身就走，此時，轎車已經來了。屈麟祥上了車，伸了個懶腰:“那麽多天沒有洗澡了，附近有沒有澡堂子?”

“澡堂子?”司機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用並不熟練的中國話說道:“離這不遠有個和野湯泉，帝官們都上那去。”

“那麻煩你去吧，謝謝。”

司機笑著說道:“但您進去後千萬不要說話，讓他們知道您是中國人，會有麻煩的。不想這個時候，裡面應該沒有什麽人了......”

開了不到十分鍾，到了和野湯泉。司機拉開門來:“您請進去就在這等您......”

司機進去和湯泉老板娘說了下，隨即走了出去。

屈麟祥脫了衣，下到池子裡，果然一個人也沒有。正在那奇怪，忽然看到角落那閃出一個人來，朝自己招了下手。

趕緊過去，一見，果然是在醫院走道內撞自己的那個日本軍官，還沒有開口，就見那個日本軍官一個人已經泡在了溫泉之中。

屈麟祥跟著坐了下去，日本軍官低聲說道:叫左聯三石，大日本帝國情報處少佐，監聽專家......”

“謝謝你......”

屈麟祥還沒有說完，左聯三石已經冷冷笑了一下:“如果日間負責監聽的不，而是小川黑明的話，那麽你們現在已經在帝國的監獄裡了......”

“究竟是什麽?”屈麟祥有些好奇。

“能夠詳細掌握別人說話的一種新式儀器......”左聯三石沉默了下:

“其實這種東西在中國戰國時代就已經有了。那時候叫‘聽甕’。這種‘聽甕’是用陶製成的，大肚小口，把它埋在地下，並在甕口蒙上一層薄薄的革，人伏在上面就可以傾聽到城外方圓數十裡的動靜。到了唐代，又出現了一種‘地聽’器。是用精瓷燒製而成， 形狀猶如一個空心的葫蘆枕頭，人睡臥休息時，側頭貼耳枕在上面，就能清晰地聽到裡外的馬蹄聲......”

屈麟祥呼出了一口氣:“你們的間諜?”

心中好奇到了極點，如果真的是大總統派出來的間諜，怎麽能夠進入日本人的核心部門?

左聯三石冷笑一下:

是間諜，但不是你們的間諜從小就在日本長大，那時候，你們的大總統還不知道在哪裡......不要追究竟是誰，你只要知是你們的朋友。記得，在你們身邊，到處都是日本人的特工，比如幫你開車的司機，就是資深特工。你做了什麽事，吃了什麽。幾個小時後就會出現在日本情報機關這次冒險和你相見，就是為了提醒你這個。”

見屈麟祥點了點頭，左聯三石臉上似乎是擠出了一點笑意:

“那麽大的行動，膽子真大要走了，從另外一個門出去......從現在開始，你隻當不認，不能露出一點破綻。你們死了，沒有關系，但不想因此而被你們連累！”

屈麟祥點了點頭:“那湯泉的老板娘......”

“她什麽也都不會說的。”痛苦的神從左聯三石的臉上一閃而過:

“她也是個間諜，但也們的人，也許在日本，能知道彼此身份的，只和她了，這樣的痛苦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左聯三石”走了，屈麟祥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這樣一個挽救了九百多人的間諜，自己甚至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在日本，一定還有許多像左聯三石這樣的人在用不同方式幫助著“暮日計劃”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