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起義的消息傳到京城。wWw、quaNBen、頓時把那些朝廷裡的大臣們嚇了個夠嗆!
11號當天,起義部隊攻克漢陽,12號又拿下漢口。武漢三鎮,全部變色!
舉朝上下手足無措,載灃急忙召見王公大臣研究對策。10月12日,朝廷下詔命陸軍大臣蔭昌即日督率近畿陸軍兩鎮部隊開往湖北鎮壓起義,湖北境內軍隊以及赴援各軍均歸蔭昌節製調遣;同時飭令海軍提督薩鎮冰率海軍軍艦會同長江水師增援陸軍,進剿武昌叛軍。
對於那個棄城逃跑的湖廣總督瑞澂,朝廷還比較寬容,隻給了個革職留任的處罰,希望他能戴罪立功。
蔭昌曾經在德國學習過陸軍指揮。不過,僅僅上過軍校,沒有經歷過戰陣,是個沒有實戰經驗的統帥,這樣的人哪裡能打得了仗呢?
此外,最要命的是這次派去鎮壓的部隊都是袁世凱以前帶出來的北洋軍,這些驕兵悍將眼裡只有袁世凱,別人誰能指揮得動?
朝廷中要求袁世凱出山的呼聲再度高漲起來。朝廷中的實權派,內閣總理大臣奕匡力、協理大臣那桐和徐世昌此時更是想方設法地給載灃施加壓力,迫使他重新起用袁世凱。
那桐更是以身家性命向載灃擔保,說只要起用袁世凱就能挽大廈於將傾。載灃一聽要用袁世凱。氣就不打一處來,下旨把那桐嚴厲地申斥了一通。那桐也不是善茬兒,索性就提出告老還鄉。
奕匡力也在這個時候做么蛾子,來了個稱病不上朝。關鍵時候,這些人給載灃來了個集體罷工!載灃也是個軟蛋,好像離開這些人就辦不了事似的,還低三下四地把這兩位又請回朝堂,商量國事。奕匡力等人依然堅持必須起用袁世凱,還進一步闡述了理由。
奕匡力說話的時候滿臉帶都是憂慮:
“我老了,擔當不了什麽大事了。這次大亂,我是沒本事幫你擺平了。袁世凱年富力強,還有將才。況且,整個北洋軍都是他帶出來的,你不用他,還能用誰呢?東交民巷裡的人都說咱們應該起用袁世凱了!要不然,我怎麽力主用姓袁的呢?”
載灃心裡憤憤不平:“用袁世凱?你能保證袁世凱沒有貳心?”
奕匡力馬上拍著胸脯說道:“這你不用多慮,我用身家性命擔保,肯定不會出事的!”
奕匡力嘴中說的東交民巷,就是使館區。所謂的東交民巷裡的人都主張起用袁世凱,說的就是列強公使都建議朝廷起用袁世凱。
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載灃此時都很難受,用袁世凱,他不願意,也不放心;不用,他也實在是頂不住了!
在多方壓力之下,載灃終於讓步了。同意起用袁世凱了!
10月14日,朝廷發布上諭,任命袁世凱為湖廣總督,督辦剿撫事宜。上諭還令湖北全省軍隊及各路援軍,均歸袁世凱節製調遣;蔭昌和薩鎮冰所率的水陸軍隊,也可以讓袁世凱協同調動。載灃還在上諭中對袁世凱說,要他顧全大局,不要推辭。
洹上村,10月14日。
“大帥,朝廷電報,委任大帥為湖廣總督,節製湖北一應軍務!”
袁世凱和蕭天坐在園子中間,品著才送來的茶葉,悠然自得,剝了一個橘子給蕭天,袁世凱好像要睡著的樣子:
“存毅,怎麽回那?”
蕭天拿過橘子,扮下一瓤在嘴裡咀嚼了會:“大帥當初離開京師的時候,乃是直隸總督、軍機大臣,大帥在洹上村住了快三年了,一個湖廣總督。不值。”
“恩,不值。”袁世凱打了一個哈欠:“存毅,你幫我起草份電報回了吧。”
蕭天起身,在園子裡踱了幾步:
“來人,給攝政王發電。臣袁世凱一直在家養病,現得知武昌兵變,國勢危急,心急如焚!朝廷讓臣出山效力,為社稷掃平亂黨。世凱本當鞠躬盡瘁,為朝廷,為皇上分憂。不過,天不遂人願,臣之足疾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點惡化,現在生活不能自理,心想為朝廷出力,但確實無法行動!待到微臣的足疾能夠痊愈,臣必定為朝廷效死!”
袁世凱聽著大笑起來:
“好,好,就按照這麽發出去。載灃小兒,當初以足疾為名,強行將我趕出京師,今日想請我,我袁某人的足疾可不是說好就好的。”
說著忽然想起什麽:“來人,把我的象棋拿過來,我和存毅好好殺上幾把。”
也不等蕭天是不是答應:“存毅,坐,這一盤十兩銀子的賭注,可不許拖欠了那。”
外面亂成一團。這一老一少,一個大帥,一個毅帥,卻在這洹上村全神貫注下著象棋,似乎外面發生的事情和他們一點關系也都沒有。
這個的武昌,形勢也發生重大變化。
10月11日晨,武昌起義宣告勝利,黨人士兵馬榮奉臨時起義總指揮部命令,帶兵闖入黎元洪好友劉文吉家,請黎元洪出去“主持革命大計”。
後來盛傳黎元洪曾躲到床下隱藏,其實根本一派胡言。黎元洪只是表示拒絕出山,但被革命黨人不由分說簇擁到楚望台起義臨時總指揮部,又被強迫擁戴為湖北軍政府大都督。
黎元洪是不想加入所謂革命軍的,但形勢的迅猛發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13日清晨,民軍向瑞澂統率的清艦炮擊,雙方炮戰達兩小時之久,將清艦擊退,黎元洪不得不對民軍的實力刮目相看,對清政府的信心嚴重動搖。與其既當革命黨人的高級囚徒,又被清廷看作“附逆”,不如索性把前程押向革命一邊。
17日,革命黨人在武昌閱馬場舉行設壇、祭天、誓師活動。設黃帝軒轅氏牌位,樹“湖北軍政府都督黎”大旗。黎元洪戎裝佩劍,宣讀《祭告天地文》、《祭告黃帝文》,然後慷慨激昂地宣讀誓詞:
“義聲一動,萬眾同心,兵不血刃,克複武昌,我天地、山川、河海、祖宗之靈,實憑臨之!元洪投袂而起,以承天庥,以數十年群策群力呼號流血所不得者。得於一旦,此豈人力所能及哉!日來搜集整備,即當傳檄四方,長驅漠北,吊我漢族,殲彼滿夷,以我五洲各國立於同等,用順天心,建設共和大業!”
同日,清海軍提督薩鎮冰乘“楚有”號艦抵達武漢江面。薩鎮冰是黎元洪在天津水師學堂時的老師,因此黎元洪寫信勸其加入革命。信中說:
“誰無肝膽,誰無熱誠?誰非黃帝子孫?豈肯甘為滿族奴隸而殘害同胞耶?刻下局勢,只要吾師肯出,拯救四萬萬同胞,則義旗所至,山河改觀,以四萬萬同胞與數千滿族競爭,以方興之民國與運盡之清廷抵抗......將見不需八月,而亞洲地圖之上,必有國旗飄揚也。”
薩鎮冰見信後表示:“真不忍見同胞骨肉相殘。”此後的戰事中薩鎮冰與民軍有了某種默契,海軍發炮多遠射荒郊或射向水面,減輕了民軍的壓力。
後有研究歷史者,大力抹黑薩鎮冰,將其描述成一個懦弱無能之輩,其實也是一派胡言,武昌若無薩鎮冰,則斷不能堅守如此。
武昌起義之所以能夠堅持如此長的時間,實皆黎元洪、薩鎮冰二人之功,可惜到了後來,二人功績皆被淹沒,反被描述成一個躲在床下被揪了出來,一個臨戰貪生怕死。功臣沒於地下,焉能心安?
又把發生在武昌的一場臨時兵變,說成是孫文領導,黃興指揮,若無孫、黃,革命斷不可成功雲雲。
反觀孫文。屢戰屢敗,領導起義沒有一次有充分準備,沒有一次成功,徒使志士流血,英雄犧牲。武昌起義爆發之時,其人尚在海外,等到數月後南北議和都開始了,這才從海外歸來。歸來不過幾日,就被選舉為臨時大總統。試問,孫文何功之有?
袁世凱是“竊國大盜”,段祺瑞、黎元洪等為阻礙中國進步之“落後軍閥”,可若無這些“大盜”、“軍閥”,滿清焉能推翻?漢人江山焉能恢復?
(以上蜘蛛一家之言,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又說滿清朝廷那頭,原先是任命蔭昌充當平叛統帥的。這個蔭昌深知袁世凱才是指揮打仗的行家,打仗的事情,昌覺得打仗的事情還是得谘詢一下袁世凱。
16日,蔭昌從北京坐專車來到了洹上村。
袁世凱心裡就知道這個蔭昌的來意,就故意裝著不能下床,大小便失禁的樣子。
蔭昌也真是個執著的人,竟然跑進袁世凱的臥室去見。袁世凱看到這此人實在是執拗,也就在臥室跟他談了會兒。在談話中,蔭昌半是自信,半是為自己打氣地說道:
“武昌的叛軍,歸根結底還是一夥烏合之眾,又沒有人在那主持大局,這場叛亂肯定不難平滅。”
袁世凱一聽,先是支支吾吾,說自己久居鄉野,不敢對國家大事妄加判斷。而後,袁世凱突然說道:“武昌不是有個黎元洪嗎?怎麽能說沒人主持呢?”
其實就在這個時候,袁世凱知道,自己出山的最佳時機,很快就要到來了。
蔭昌不是戰將,真正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和自己所統帥的北洋諸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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