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公孫續將大營安置在了山谷旁邊,被抓住的羊群和野馬群都被圈養在山谷內,公孫續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黃羊給宰殺了,且不說能不能保存好羊肉,僅僅是運輸方面,那都是相當大的壓力啊。
下午時分,公孫續派張燕率一萬人去接應山中的白繞,白繞那邊在山中埋伏了大半天,最後四處逃散的狼群果然朝山林逃回,結果中了白繞的埋伏,不過,狼群也很是狡猾,最終也不過是留下兩千草原狼而已。
至於那些四處追擊狼群的騎兵的收獲則相對就要小些了,草原狼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被射殺的,而且騎兵又不能落單,由於危險性較大,再加上北疆軍也沒有必要跟草原狼死磕下去,所以,騎兵們追擊了一個時辰後就放棄了對草原狼的主追捕。
不過,騎兵們也並沒有就此歇著,因為從山谷內逃出的黃羊群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獵捕黃羊可比獵捕草原狼容易多了,前後圍獵了將近兩個時辰後,騎兵們都滿載而歸。
大營內草原狼和黃羊的屍體堆的滿滿都是,將士們大都忙著剝皮,然後將肉醃製起來。這次收獲太過豐盛,這麽多肉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吃完,所以必須想辦法保存起來,要是就這麽壞了,那簡直就是糟蹋啊,這些多年沒有吃過肉食的黑山軍可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選鋒軍將士大都沒有參與這些勞作,他們回營後立馬將獵物上交,然後就去檢查戰馬兵器,接著,在校尉們的指揮下,一個個的都回營休息,準備晚上的巡邏。
要不是公孫續下令讓五千選鋒軍士兵也加入到處理獵物的行列中來,恐怕他們真的不會出現在黑山軍一起吧,很多黑山軍的老將們不得不讚歎選鋒軍真乃精銳,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戰鬥狀態。
大營內,新歸附的黑山軍中,每個十人隊都分到了一隻羊,這是他們今天晚上的肉食,不過,他們的任務是要處理完五頭羊皮或者相應數量的狼皮。
狼皮和羊皮都是雖然不是什麽稀罕物,但是要想買張完好的,還是得花上點銀錢,再者,軍中將士現在還缺點禦寒之物,這些東西正好派上用場,不過,按照公孫續的意思,這太奢侈了,用羊毛毯子可比這便宜多了,可惜的是軍中蔓延那麽多軍用羊毛毯,公孫續也不得不下令讓士兵們奢侈一回。
步軍營地內,一隊隊士兵都在忙碌,其中一個十人隊的士兵忙活的格外開心。
“李頭,咱們今晚也能開葷啦,哈哈哈,這麽多肉,老子一生也沒有吃這麽多肉過啊。”一個比較剽悍的士兵對那較為年長的什什長說道。
“就你屁話多,他媽滴,給老子快點處理好狼皮,處理不好都不準吃肉。”什長聽了笑罵道:“本來前幾天就可以開葷的,要不是你們訓練的時候不賣力,老子用得著看著別人吃肉自己啃大餅嗎?
今天這頓以後,都得給我賣力的訓練,誰偷懶我就揍誰,他媽滴,誰願意跟肉過不去啊,就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耽誤事,不過,有大餅吃也挺好的,呵呵。”
其余士兵聽了都哈哈大笑道:”李頭,你要是吃大餅吃上癮了,那今天你就吃夠吧,我們吃肉喝湯,怎麽樣?“
這什長也笑呵呵的回道:“少跟老子貧嘴,我只是說大餅好吃,沒說不吃肉,你們想分我那份,沒門。
說實話,這跟著大將軍就是不一樣,雖然訓練起來是很苦,但再苦也苦不過沒飯吃的時候,我二十幾歲就跟著頭領們混,到現在都三十多了,總算是混出點人樣了。
剛剛校尉來說過了,我們今天表現不錯,說是要賞賜我們一人一張羊皮,哈哈,有了羊皮,我托人帶回家,到時候家裡就可以去換點錢,我那兩孩子也就可以換身新衣服了,呵呵呵。”
其余人聽了沒有接著笑,這李頭是個十足的老實人,就算是當兵,也不過是想混口飽飯為家裡減輕點壓力而已,要是他能滑頭點的話也不會到現在還是個小官。
這時,營外一名騎兵牽著戰馬走過來對李頭說道:“兄弟,能搭個夥不,我今天打了頭羊,其他兄弟又忙別的事情去了,我一個人也忙活不好。”
聽到這話,眾人才抬起頭看著這名騎兵,李頭總算是有點見識,他一眼就看出這騎兵乃是選鋒軍中的一員,至少,這盔甲,這兵器,還有那戰馬都是選鋒軍的裝備,而且,從眼前這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看,絕對是個殺慣了人的狠角色啊。
黑山軍士兵才剛剛歸附,他們可不想得罪北疆軍中最為精銳凶悍的選鋒軍,而且,能跟選鋒軍搭上邊,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榮耀啊。
別看這李頭是個軍中小官,可是,眾人心裡明白得很,哪怕是選鋒軍中一個最為普通的騎兵,都比他們強太多啊。
當即,李頭連忙站起來對這騎兵說道:“喲,快,兄弟,您要來搭夥還問什麽,咱們都是一家人啊,您先坐會,我來把這羊給處理了。”
說完,李頭就上前從這騎兵手中接過一頭黃羊,這黃羊甚是肥壯,比起上面分給他們的那頭都還要重上三十斤,能獵到這麽好的黃羊,足可以看出這騎兵的本事。
這騎兵將戰馬拴在旁邊,然後將長矛放在順手的地方,他身上背著一張弓,另外一張大弓則留在戰馬上。
李頭是個細心的人,他看得出這騎兵哪怕是最放松的時候都是兵器不離手,反觀自己這邊,個個都把盔甲脫了,兵器也丟在一邊,一個個的注意力全在黃羊上。
這一比較,李頭打心底裡就感歎道:“這可怎麽跟人家比,這一個騎兵就抵得上我們這邊十個人不止啊。”
不一會,這騎兵看他們剝皮的速度有點慢,於是他就上前說道:“大哥,我也來搭把手吧,今天這頓飯,我也不能白吃不是。”
說完,他就上前拎起一頭黃羊,李頭立馬小跑過來討好道:“哎呀,兄弟,這等粗活哪還需要你來,有我這些弟兄就夠了,您就坐會吧,我先派人把火生起來,然後來鍋羊雜湯怎麽樣,您就坐會。”
這騎兵搖搖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還分這麽多幹嘛,來,大哥,咱倆嘮嘮嗑,聊聊天怎麽樣。”
說完,這騎兵就從左小腿附近抽出一把匕首,這一動作直接就嚇了李頭一跳,其余幾人也都被嚇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過,這騎兵也就是憨笑兩聲,然後飛快的用匕首剝起羊皮來。
沒兩下功夫,一張完整的羊皮就出現在眾人眼前,而其他們是三個人忙活一頭黃羊到現在都還沒有搞完,這速度,直接就驚到了旁邊的人。
李頭從這騎兵手上接過羊皮讚道:“兄弟,想不到您還有這手絕活啊,一把刀,一雙手,比我們這麽多人加起來都快啊,呵呵,兄弟,你這功夫是怎麽練出來的啊。”
其余人也都放下手上的活圍著這麽騎兵看熱鬧,這騎兵笑呵呵的回道:“這也不算啥,我們校尉的剝皮本事比我還高些,上次比賽給幾個刺客剝皮,我就輸給我們校尉了,我這本事,拿不出手,呵呵、、、、、、”
眾人聽了都嚇的咽了咽口水,聽這口氣,這家夥是常給人剝皮啊,媽呀,這都是什麽人啊。
這騎兵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於是就笑呵呵的繼續說道:“呵呵,說笑的,說笑的,兄弟們不要當真,來,還有三隻羊,我也來處理了吧,兄弟們趕快生火架鍋,兄弟我今天就再露一手,給你們來個烤全羊,然後再來過羊雜湯。”
李頭這邊也都樂呵呵的照辦,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沒有必要再推遲了,再說,人家這是看得起自己這邊,自己這邊要是再婆婆媽媽,那就是不給面子啊。
半個時辰後,兩頭黃羊被架在火堆上燒烤,這名騎兵忙活了半天過來說道:“快差不多了,弟兄們都餓壞了吧,呵呵。”
李頭立馬上來說道:“兄弟,歇會吧,讓這些小兔崽子來就是了。”
說完,李頭就拉著這騎兵坐到旁邊,眾人都笑呵呵的談笑起來。
“兄弟,你老家哪裡的啊,我看你總覺得有點眼熟,好似在哪見過你一樣,你入軍幾年了啊,我看你是選鋒軍的吧,真厲害。”李頭盛碗湯遞過去說道。
“老家巨鹿的,說不定我們在戰場上見過,哈哈哈。”這騎兵接過湯回道:“不瞞諸位兄弟,我以前乾的也是跟你們一樣的營生,不過,我運氣好,後來遇到了大將軍,然後入了北疆軍,摸爬打滾這麽多年,現在在選鋒軍中當個小小的百夫長。”
“小小的都尉,相當於百夫長一樣的職位吧,還是選鋒軍中的。”其余人都愣了愣在心裡說道:“真他他媽牛啊,還是不要在戰場上遇見的好啊。”
不一會,羊肉燒烤好後,眾人都大塊大塊的狠咀嚼起來,這話一說開了,眾人也就不再那麽拘禁,十幾個人在一起喝湯吃肉,氣氛甚是融洽。
其實,像這騎兵一樣的選鋒軍還有幾千人,他們都隨便找了個黑山軍士兵的營地搭夥,這是公孫續特意安排的一出,為的,就是想趁這個機會拉近選鋒軍和黑山軍的距離,以求更進一步抓住黑山的軍心。
很明顯,公孫續這一招確實很有效,黑山軍士兵們對不請自來的選鋒軍都歡迎得很,不少人聊著聊著才發現都是老鄉,整個北疆軍營地都呈現出其樂融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