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限武靈法陣中,鬥氣的力量受到極大的壓製,雖然法力並不會束縛對決者的行動,但是憑借鬥氣產生的行動度必然也會受到影響,韓飛的度之快完全出乎了大多數人的意料。
眼看著他一劍就要砍在韓慕東的頭上,韓慕東霍然高抬手臂,堪堪架住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鏘!金屬撞擊的脆響聲中,韓慕東身形陡然一矮,踉踉蹌蹌地向後連退了好幾步,雖然有些狼狽,不過卻借此卸去了韓飛揮斬下來的力道。
韓飛沒有趁機追殺,這韓慕東雖然人是幼稚了一些,不過三階武師的實力是沒有多少水分的,無論是從前面的炎龍破還是現在的近身格擋,表現可圈可點。
如果有人能夠讀出韓飛現在心中的想法,那麽他不是驚駭就是嘲笑,因為韓飛完全是站在一個更高層次在給韓慕東做評點,而不是勢均力敵的對決者。
這一劍也徹底擊碎了韓慕東臉上的傲氣,他終於意識到站在自己前面對手的強大,也不由得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羞愧。
震驚、羞愧、後悔…種種情緒在他的心裡交織,但是十幾年刻苦磨練培養出來的武士心志終究揮出了作用,所有的負面情緒轉瞬間化為了更加洶湧的戰意。
韓慕東低吼一聲,臉上再度透出血色光芒,重劍上燃燒的火焰暴漲數倍,黝黑的劍身變成了赤紅之色。
下一秒鍾,他手中的重劍化成了五道足有誠仁手臂粗細的焰流,從不同的方向同時向著韓飛奔襲,瞬間封死了韓飛左右兩翼的退路,灼熱的火焰衝破空氣的阻隔出“嗚嗚”的聲響。
攻擊類的鬥技除了按照鬥氣屬姓進行劃分之外,也可以分成范圍攻擊和近戰攻擊兩大類,通常來說除了范圍攻擊類的諸如炎龍破之類的鬥技威力都相當強悍,但是在限武靈陣當中,范圍攻擊的度弱點被放大,近戰鬥技和武技劍技的作用被大大凸現出來。
聚集了王都子弟的南看台上,有人低語道:“炙火劍技,東少要拚命了!”
韓慕東這一招的確漂亮,攻擊爆突然,一劍化五擊,融合鬥氣和劍技於一體,雙方之間的距離很近,他完全有可能借此一舉扭轉戰鬥的局面。
但是他的鬥氣劍技雖然很強,韓飛怎麽可能沒有防備,只是從容不迫地伸出左手,一面黃色的鬥氣護盾驟然出現在他的身前,剛好擋住了三道奔襲而來的劍芒炎流!
轟!火系鬥氣和土系鬥氣之間生了凶猛的碰撞,考量著劍利還是盾堅的古老命題。
“堅壁之盾!這家夥是修土系鬥氣的!”各個看台上都有人出了類似的驚呼。
而在導師席位上,導師長韓天厲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色,他轉頭對著坐在旁邊的韓碧璿說道:“不錯,這小家夥的土系鬥氣修煉得很不錯啊,以金為攻以土為守,我看好他!”
比武較技所使用的武器沒有增幅鬥氣的能力,對於輔助類和防禦類的鬥技來說,通不通過武器進行催效果幾乎沒有什麽不同,韓飛空手放鬥氣盾的手法嫻熟老到,完全顯示出了對土系鬥氣的掌控能力,身為海洋武士的韓天厲當然能夠看得出來。
韓碧璿輕笑道:“天厲大哥,難道你對自己的侄子那麽沒有信心?”
“慕東還太嫩了一些,需要磨礪!”韓天厲不以為然地說道:“失敗一次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兩人說話的時候,戰鬥的形勢再次生了轉變,韓慕東炙火劍招被韓飛的堅壁之盾擋住,鬥氣護盾隻堅持了一兩秒就破碎,但是這個時間對於韓飛來說足夠了!
驀然間,韓飛從韓慕東的眼前消失,再出現的時候他位於韓慕東的右側,重劍攔腰揮斬,帶起一溜金色的劍芒!
韓慕東大吃一驚,他所修煉的炙火劍技是家傳絕學,最適合近戰對決,一招出不管對手如何躲閃,後招都會連綿追襲,威力隨之遞增直至對手無法抗衡。
然而土系鬥氣護盾恰好是破解的最好方法,剛出手就被完全抵抗,後招自然是持續不下去,更加可怕的是韓飛反擊度是如此之快,快到他還沒有來得及撤回劍勢。
無奈之下,韓慕東只有退,後退,退,同時回劍抵擋。
但是韓飛的重劍卻像是大山一樣壓了下來,一重重的攻勢持續不斷,每一次揮劈橫斬都帶著金色的破甲鬥氣,追砍得韓慕東只能是連連後退,只有招架之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整個習武場上靜悄悄的,兩百多名學徒武士看著場上的激戰,沒有人一個人說話,只不過南看台上的大多數人臉色不大好看,而西看台的多半是幸災樂禍看好戲。
誰都能看出韓慕東的局勢大大不妙,這個新來的學徒武士實力之強橫,完全出了大家的預料,只是短短的半分鍾不到時間就掌握了戰鬥的局面。
在西看台的一個位置上,曾經招攬過韓飛的瑞博若有所思,盯著韓飛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不管別人是什麽看法,揮劍連攻的韓飛很痛快,他沒有采什麽用巧妙的劍技劍招,只是依靠重劍的質量和鬥氣的威力強攻對手,劈砍斬大開大合,純粹以力、以勢取勝。
鏘!鏘!
重劍交鋒的撞擊聲不絕於耳,韓慕東一直退到了靈法陣的邊緣,心裡真是苦不堪言。他不是不想反擊,只是韓飛的攻擊實在太過凶猛,重劍的每一擊劈砍犀利準確,都讓他不得不被動抵抗,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反擊機會,空有一身的技藝無法揮。
看著被自己徹底壓製的對手,韓飛的眼中凶光閃動,忽然雙手握劍猛劈而下,劍身透出的金芒暴漲數倍!
死了,要死了!韓慕東頓時被死亡的恐懼所籠罩,這一刻他毫不懷疑韓飛是要將自己斬殺於劍下,只能是拚命地舉起傷痕累累的重劍作最後的抵抗。
哢嚓!兩劍相交,韓慕東手中的重劍頓時斷為兩截,他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向後倒在了地上,而韓飛的重劍則挾破劍之勢直落而下!
“停手!”場外一直緊張關注戰鬥局勢的仲裁武士立刻大聲吼道,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比武當中出現傷亡。
跌倒在地上的韓慕東都閉上了眼睛,但是預料中的痛苦卻並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
等了一會兒,他才重新睜開了眼睛,現前面的韓飛早已收起了武器,正彎腰向自己伸出了大手。
“承讓了,慕東學長!”韓飛微笑道。
一種難以言喻的挫敗和羞愧交織的感覺瞬間淹沒了韓慕東的全身,他沒有理睬韓飛遞過來代表友好的手,以極快的度翻身爬起,衝過了靈法陣的法力屏障向著習武場的入口跑去,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憐的孩子!在韓慕東爬起的時候,韓飛分明看到了他的臉頰有晶瑩的液體流過,居然是被打哭了!
“好!”
在靜默了半分鍾之後,看台上突然有人大聲叫好,隨即熱烈的掌聲響起,聲音絕大部分都是從西看台上傳來的。
西看台是外地貴族子弟的陣營,他們中的人大多數和韓飛一樣是旁系支脈,雖然說韓飛選擇了中立,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將韓飛當成了自己人——只要能夠掃王都子弟的臉,那都是好事!
相比之下,南看台上的少年武士們個個臉色難看,不少人還在低聲咒罵。
這樣的情景不是韓飛所願意看到的,等於說是將自己推到了王都子弟的對立面,不過有些事也是沒的選擇的,面對任何的挑戰他都不會選擇逃避。
限武法陣的靈法屏障緩緩關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韓飛從容不迫地離開了習武場回到了東看台。
而這一次, 坐在東看台上的大多數武士衝他點頭微笑,正如韓碧璿所說的那樣,武堂當中全憑實力說話,他能夠完勝韓慕東就是最好的實力證明,當然能夠贏得別人的認同。
一場比試過後,沒有人再起挑戰對決,接下來就是學徒們自由習武的時間,不少的學徒武士下到了習武場中相互練習,當然都是那種不帶比試姓質的純武技切磋,而導師們則開始接受學徒們的提問,必要時候親自下場指點。
這就體現出了武堂和聖堂的不同,聖堂裡哪怕是問一個問題都是要付錢的,學徒們自然是能少問就不問,哪裡會像武堂導師們這樣毫無保留、不厭其煩的加以指點。
練習和教導一直持續到中午時分才結束,武堂的學習時間還是很寬松的,就連早上的武練也不是強製必須要參加的,下午和晚上則是學徒們自由安排的時間,在這裡一切都看自己的努力,導師們只是在適當時候給予指點和幫助。
武練結束之後,韓飛跟著大家一起走出了地字習武場,沒有想到剛一出來,他就被人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