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臨秋水彈明月，客至奇峰掃白雲。發布　　—— 佚 名

發布　　正當千鳥崖星光滿地、歌舞盈空之時，忽見那東天上，正有兩點燦然的劍光，朝這邊飄射而至。

發布　　正在吹笛的少年，立即感應到有不速之客來訪，便停下口邊笛兒;心念電轉處，那把正在瀑琴邊忙得不亦樂乎的瑤光神劍，已是倒飛而回，緊緊握到少年手中。

發布　　還未等翩躚於月空中的靈漪雪宜二人回到崖上，頃刻間這兩點劍光已飛臨千鳥崖山前。

發布　　“何處仙客，降我羅浮賞月?”

發布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醒言握緊劍柄的手立即放松。皓潔的月光中看得分明，那個發話之人，正是自己的掌門靈虛真人;而另外一位，則是弘法殿清溟道長。

發布　　現在，靈虛道長正飄然立在一把白如霜雪的飛劍上，在月空中微微澹動，如立水波之上，意態從容，望去如若仙人。而素以法力聞名的清溟道長，這時便顯出功力高下來。與靈虛不同，他現在正在千鳥崖前不住盤旋，雖然速度並不急促，但與靈虛子那份如立平地的悠然姿態，自不可同日而語。

發布　　見得掌門突至，那飄泊在半空中的寇雪宜，如同受驚的小鹿，飛鳥墮地般投到千鳥崖上，緊靠到醒言身旁。而那位龍族公主靈漪兒，見二人到來，卻是不慌不忙，翩然飄飛到靈虛面前，淡淡說道:

發布　　“你是何人?卻來攪我清興。”

發布　　靈漪正歌舞到興頭上，卻不料被這倆老頭從中攪擾，心中頗有些不高興。

發布　　醒言耳力頗佳，靈漪這倨傲話兒自然一字不差傳到他耳中。當即，這位少年堂主心中大急，正要出言緩頰之時，卻已聽得掌門謙恭答道:

發布　　“回告仙子，貧道乃羅浮山上清宮靈虛道人。我與清溟師侄，只是聞得這千鳥崖仙樂縹緲，不知發生何事，便來打擾;若有唐突之處，還望仙子海涵。”

發布　　原來，靈虛真人正在飛雲頂與門下弟子同樂佳節，忽聞得抱霞峰方向異曲喧天，也不知發生何事。心中又著緊那千鳥崖上之人，便趕緊跟弟子門人告罪一聲，拉上清溟道人，同往抱霞峰來察看。

發布　　聽得靈虛子答言甚恭，又聽說他是醒言掌門，這位驕傲的龍族公主便不在矜持相對。只聽她嫣然一笑道:

發布　　“還以為是哪來的不速客，卻原來是上清掌門。仙子不敢當;本宮乃四瀆神君的孫女，封號靈漪便是。”

發布　　一聽此言，頓把靈虛真人驚得慌忙稽首禮敬道:

發布　　“不知上仙駕到，有失遠迎，還望仙子見諒！”

發布　　見自己尊貴無比的掌門，見到靈漪如此惶恐禮敬，那位與少女嬉笑慣了的少年心下倒有些不解。他卻不知，靈虛再是天下道教領袖，但卻還未得道飛升;但凡這人間修煉之人，又有誰不是位列仙班之人的後輩?因此他這般禮敬，卻也是理所當然。

發布　　正在醒言覺著靈漪還不夠禮貌，便要出言相勸之時，卻聽得那四瀆龍女隨意笑道:

發布　　“不知者不罪。況且我家醒言還在你上清門下，還要有勞靈虛真人多方看顧——我這小友，人雖憊懶，但還算聰明，有啥好法術你盡管教他，不怕他不會。掌門你可不能藏私哦～”

發布　　這大模大樣的話兒說到最後，卻是小兒女情態畢露。

發布　　靈漪這一番話，“她家”那位醒言，直聽得哭笑不得。而那位靈虛掌門，卻還在謙恭答道:

發布　　“張堂主天資穎慧，

貧道何敢藏私！便連上清宮壓箱底的秘技都授與他了……”發布　　正在醒言要出言證實之時，卻見那位一直在空中盤旋的清溟道長，突然落到千鳥崖上寇雪宜跟前，盯瞧一陣，轉臉跟醒言訝聲說道:

發布　　“怪哉，據我所知，醒言堂中這女弟子，只是平民落難之人，又怎會習得飛天之術?”

發布　　此言一出，醒言立時冷汗涔涔而下。

發布　　此疑問不可謂不致命。要知道，現在連他自己都不會禦劍飛行之術，又何況寇雪宜那樣的憑空禦虛?這次與上回趙無塵之事不同，就算他再機敏百倍，卻也再生不出啥辦法開脫。

發布　　於是，便如晴天擊下一道霹靂，霎時間醒言隻覺得天旋地轉心神震惶，嘴角囁嚅，口中卻連半個字也說不出！

發布　　而寇雪宜見得堂主為難，便決心要將自己之事和盤托出，並說明醒言並不知情。若有啥嚴厲處置，自己一人生受，隻與他人無關。

發布　　正在這尷尬時刻，卻聽得那空中的仙子，正傳來一陣有如甘霖般的仙籟神音:

發布　　“清溟不必疑惑。雪宜她是我閨中好友，是我遣她入得四海堂中。醒言他當年也沒出過啥遠門，最遠也就到我家。我怕他一個人千裡迢迢來到羅浮山，那偷懶脾氣發作，不好好修行，便請雪宜妹妹托辭入得四海堂，也好早晚監督他用心進學。此事卻是連張堂主自己也不知道。”

發布　　“原來如此！”

發布　　現場中除了靈漪、醒言、雪宜三人外，靈虛清溟瓊肜居盈等人，俱都是恍然大悟。

發布　　“神女此言，正解貧道多日之惑。有此神人居於門下，實在是上清之福！只是卻有些冒瀆了。”

發布　　靈虛一揖，轉身朝寇雪宜、瓊肜二人含笑眺去。雖然他口中話兒說得謙遜，但從那一臉掩不住的笑意，顯見這位掌教真人心中正十分高興。

發布　　見靈虛被自己騙過，心思玲瓏的龍女心中暗笑，口中卻淡然答道:

發布　　“好說。”

發布　　“那就謝過上仙！今日貧道與師侄不告而來，多有攪擾，已是大罪。不敢再耽擱神女清興，貧道就此告退。”

發布　　“甚好。”

發布　　於是，靈虛微一示意，便與清溟道人騰空而起，各歸本殿去了。

發布　　見二人行遠，那位白衣飄飄的仙子立即飛墮落地，立在醒言面前，一臉慧黠的笑道:

發布　　“怎麽樣?替你掩過尷尬事，卻要如何謝我?”

發布　　“呵呵呵……謝是自然，大不了過會兒吃蟹時，俺不與你爭搶便是！”

發布　　徹底搬去心中這塊大石，醒言心情正是大好，言語也變得輕快起來。與這對老熟人互相調侃不同，那位寇雪宜卻已是拜跪在地，口中稱謝不止。見她認真，靈漪倒是慌忙將她扶起，微笑道:

發布　　“雪宜妹妹不必記掛心上。這世間之人有一奇怪處，便是逢人最講來歷，也不管她現下情形如何。姐姐今日，只不過略償他們所願而已。”

發布　　正說到此處，醒言接口說道:

發布　　“雪宜你卻不可哭泣，今日正是良辰美景之時，落淚不祥。”

發布　　原來少年最知寇姑娘脾性，怕她感動哭泣，便出言預先製止。

發布　　“謹遵堂主之命。”

發布　　雪宜回答之中，果然已帶了幾分哽咽之意。

發布　　“只顧說笑，卻忘了喝酒賞月了。”

發布　　居盈見著這情景，趕緊岔開話題。經得靈虛、清溟這一回拜訪，此時已是月移中天。巨大的銀盤，正灑下千裡的清輝，讓羅浮山野中的花草林木，如覆上一層皞潔的銀雪。

發布　　當即，雪宜便去灶間，將養在熱水中的蟹酒端到石坪桌案上，眾人便圍桌而坐，準備據案暢飲大嚼。

發布　　為舉止方便，醒言便將封神劍、神雪笛放回屋中。看見那支躺在月光中的玉笛，少年忽想起往事，便在回到席上時，跟靈漪笑道:

發布　　“沒想到，雪笛靈漪，竟在今日完聚。”

發布　　聽得此言，靈漪也想起當年鄱陽望湖樓上的雨夜對飲。不知怎的，她那顆一直矜持著的內心裡，竟似乎突然充滿了柔情。

發布　　也許，這絲絲縷縷的柔情，原本就在那裡，只是她自己不知而已。

發布　　瞧見龍宮公主臉上突然現出的嬌羞之態，同為女兒家的居盈，又如何猜不出她此時的心情。又回想剛才靈漪與靈虛掌門的對答，於是這位四瀆神女的心思，在居盈眼中便如同水晶般透明——

發布　　這個年紀的少女，正是情竇開啟，於這方面的見識，又豈是旁邊這位只顧盯著盤中大蟹的少年所能企及。

發布　　想到這裡，少女的神思便似有些不屬。過得一會兒，這位情腸百轉的傾城少女，不知想到何事，臉上神色似乎轉眼釋然，重又變得輕松起來。只是，這臉上娉婷的笑容中，似乎又隱上一縷淡淡的愁緒。

發布　　只聽居盈忽然開口說道:

發布　　“靈漪姐姐，現下明月正好，居盈恰吟得一詩，要贈與姐姐。”

發布　　“好啊～快念來聽聽！”

發布　　不惟靈漪，醒言等其他幾人也大感興趣。便聽居盈輕啟珠唇，輕聲吟道:

發布　　靨浣明霞骨欲仙，

發布　　月中纖手弄輕煙。

發布　　癡魂願化相思月，

發布　　千裡清光獨照君。

發布　　少女吟時，唇音縹緲，如在天邊，在如雪的月華映照下，益發顯得幽麗絕倫。

發布　　待她吟完，那位受贈詩歌之人，卻突然羞紅滿面。這位素性驕傲的四瀆公主，便似突然間被別人說穿心事，當即便愣在當場。過得片刻，才想起自己需得有些表示，便趕緊起身過去，輕捶居盈香肩一下，又輕啐一口，落落大方的說道:

發布　　“妹妹你千萬不可會錯意。這人當年欺負我，後來又相識，也只不過當作好玩的徒弟，絕沒有其他情意。”

發布　　這番爽快的話兒說出來，一邊說給旁人聽，一邊也是在說服自己。靈漪心中忖道:

發布　　“嗯，正是如此！和醒言這家夥，可扯不上什麽相思。雖然，當年他……偷偷親我;可那只是他一時酒醉未醒，作不得數。況且兩人都當不知，便也與從未發生過無異。我也不必老牽掛心上……”

發布　　“咦?怎麽我娘親，還有這位居盈姑娘，都把我和這憊懶家夥放到一塊兒，一起往那歪途上瞎想?”

發布　　正當少女疑惑之時，卻聽得那位“憊懶家夥”正開口接話:

發布　　“不錯不錯！靈漪這話說得是極。我只是個才得了些清閑的窮小子，只不過曾跟靈漪仙子學些法術而已，平時又覺得說得來話兒，僅此而已，其他實在沒什麽。”

發布　　“是麽?”

發布　　居盈隻笑吟吟答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而另一位當事人，聽得醒言這順著自己心意的幫腔話兒，卻不知怎的一陣煩亂，忍不住在心中怒道:

發布　　“什麽‘其他實在沒什麽’?你不是親過我一口嗎?！”

發布　　那壁廂正自悠悠然的少年，自不知少女心裡這番古怪盤纏的心思，卻只顧在那兒扯起另一個自己更感興趣的話題:

發布　　“對了居盈，上次倒沒發覺，原來你詩歌也做得這麽好。”

發布　　“嘻～承蒙堂主誇獎。上次見得你詩文做得好，小女子回去，便也請了塾師教習風雅。”

發布　　聽他們說到這兒，那位一直與雪宜姐姐剝食著肥蟹的小女娃兒，終於想起一件事情，便口齒不清的插話道:

發布　　“姐姐，能不能、也給瓊肜寫一首呢?”

發布　　“哦?瓊肜妹妹，你的詩，還是讓醒言哥哥送你吧～”

發布　　“好啊！哥哥寫的詩歌最喜歡～雖然全都聽不懂！”

發布　　正開始對付一隻肥碩蟹螯的少年，聞言失笑，口舌一時再也無法專心吃食，便放下蟹螯，整整臉上的笑容，瞅了瞅眼前的明眸，又看了看天邊的明月，略一凝思，便說道:

發布　　“有了！瓊肜你聽好:

發布　　明月萬裡兮照昆侖，

發布　　素影徘徊兮夢前塵。

發布　　霓裳羽衣兮空中聞，

發布　　嫩顏何時兮羽翼生……”

發布　　一詩吟罷，少年笑問瓊肜:

發布　　“哥哥此句如何?”

發布　　小女娃遽未回答，明如秋水的眼眸中竟似是若有所思。

發布　　此時，正是素月分輝，銀河共影。

發布　　“這小丫頭，難不成竟能聽懂我這應景詩歌?”

發布　　正詫異間，卻見那小丫頭已回過神來，拍著小手大聲叫好;又嚷著哥哥也要替雪宜姐姐寫一首。

發布　　那位在一旁靜靜進食的嬌泠女子，聽瓊肜說到自己，又見堂主看來，便謙謙一笑，說道不必了。只是，此人此景此情，轉眼間少年心中已天成兩句對聯，便對她微微一笑，道:

發布　　“雪宜，你的是:

發布　　璧月凝輝，前身定呼明月;

發布　　瓊花照影，幾生修到梅花?”

發布　　此句吟罷，眾人齊聲叫好。不過，這其中，也許只有醒言雪宜兩人，才解得這句中真實涵義。咫尺二人，月光中相視會心一笑。

發布　　正待醒言斟滿菊酒，要與眾女同祭圓月之時，卻忽見那位四瀆龍女飄身而起，黯然說道:

發布　　“醒言，各位姐妹，我卻要回去了。”

發布　　“為何歸去恁早?”

發布　　正是居盈出言挽留。

發布　　“妹妹不知，並非我不想奄留。只是我法力已盡，這鏡影離魂之術，已不得維持。靈漪便先行離席了。”

發布　　不待醒言開口，靈漪便又俯身對瓊肜說道:

發布　　“妹妹莫怪，姐姐先前多搶了些你的食點。其實我都沒吃，現在便還你。”

發布　　“……可惜啊，還沒來得及持螯把酒呢～這次便要沉睡上兩三月了吧?等我醒了，再來尋你們玩……”

發布　　就在醒言幾人不解其意之時，卻見話音落定，這眼前白衣少女的身形，竟開始漸漸消散，不一會兒，便已經痕跡全無。

發布　　人影消散處，月華如積水空明;只有空中一縷淡淡的幽香，表明那處曾有佳人俏立。

發布　　惆悵的少年展眼望去，那盆仙子浴波而出的清水中，漂浮的蓮花也已經闔上，重又變成一朵雪玉花苞。望著水面微漪的月影，少年一時倒有些迷離:

發布　　“這月影空花，容易生成，也容易消散啊……”

發布　　“咦?”

發布　　正在少年感歎之時，忽聽得瓊肜指著桌案上一疊整齊的糕點，訝異的跟哥哥說道:

發布　　“那不是靈漪姐姐剛剛吃掉的那幾塊點心嗎?怎麽又在那兒，好像都沒動過。”

發布　　靈漪先前故意跟小女娃兒搶過幾塊糕點，這小丫頭正是記得格外分明。而醒言看著那一疊似乎原封未動的糕點，便更覺得剛才彷佛只是做了一場幻夢。

發布　　見少年有些傷感，居盈便舉起貯滿菊酒的竹杯，盈盈走到跟前，柔柔說道:

發布　　“張堂主，雖然仙子已去，但日後自有再見之期。今夕月兒正佳，就讓我們來陪堂主賞月飲酒，隻望堂主莫嫌居盈紅粉簡陋。”

發布　　聽得居盈這麽一說，醒言也回過神來，趕忙舉起身旁案上的酒盅，笑道:

發布　　“若說居盈紅粉陋，那世上還剩得幾個可看之人?”

發布　　於是，這月光籠罩的高崖石坪上，觴來卮往，笑語晏晏。且飲且食且聊之際，不覺已是月輪西墮;於是原本發下通宵宏願的四海堂眾，便於這片斜月清風中次第眠去。

發布　　到了第二天，酒量最好的張堂主最先醒來，正想像往常一樣彈身而起，卻發現動彈不得。努力撐開惺忪的雙眼，卻發現自己與居盈雪宜幾人，正胡亂相挨，一起睡倒在千鳥崖石坪上。略一轉臉，卻發現自己這幾人，正是臉挨著頰兒，足壓著腿兒，橫豎亂成一團……

發布　　光天化日下發覺這尷尬場面，醒言不禁臉上發燒、心跳加速，怕有人不顧飛雲頂禁令一早闖來，便趕緊悄悄騰挪，準備在不驚動大家的情況下偷偷起來。卻不料，這交錯在一起的幾位，真個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醒言渾沒注意到，在他懷中，還像貓兒般蜷著一人;剛一挪移，就聽到身下有一人脆生生叫道:

發布　　“哥哥，早啊！”

發布　　隨著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問好，這千鳥崖上幕天席地的眾人，便都一齊醒來。於是，四海堂便在一片手忙腳亂中，迎來嶄新的一天。

發布　　日子，就這樣簡單而快樂的度過著。

發布　　在平淡而幸福的日子中，醒言從未中斷過道力的修煉。自從中秋前夜吞噬過那隻冒險搶關奪舍的道魂，少年便覺著自己的太華道力，似乎突破了一個從未逾越的瓶頸——自己終於能夠感覺出，身體裡那股流水太華，正一天天精湛、壯大起來。

發布　　終於有一天晚上，正當勤修不輟的少年，在千鳥崖前煉神化虛之時，竟突然發覺，隨著太華道力的圓轉流動，自己端坐在石坪上的身形，竟緩緩的離地而起，飄在距地兩丈有余的半空中;拂崖而過的天風，正吹得衣襟颯颯作響。

發布　　移時，隨著太華道力的周天回轉， 停留半空的身形，又複緩緩落回石坪。

發布　　正所謂福至心靈，回歸地表的少年，渾身又閃耀起明耀的金芒。只不過，這次以劍為引，這些蒸騰吞吐的明黃焰苗，順著瑤光神劍的劍身燃去，並在劍端凝聚成一朵燦白的光片。然後，在少年一聲叱喝中，這朵新月般的光華，便朝無盡的夜空中倏然飛去。

發布　　黝藍的天穹中，恰似有一道璀璨的流星迅疾劃過。

發布　　雖然，這朵初具規模的“飛月流光斬”，與最終月隕九霄、劍氣千幻，萬千枚陰晴圓缺各具形態的皓月光華潮水般飛撲而出的場景，還是大有差距;但畢竟，這朵小小的月華，已讓四海堂主張醒言，成為天下能夠使出此術的十數人之一。

發布　　乍得成功、正欣喜欲狂的少年，回眼望去，那幾位驚訝看著自己的少女，在一片斜月柔光中愈發顯得婉麗嬌妍——

發布　　對青山如許，有美人如是，少年豪氣頓生，隻覺得這飛騰凌雲之日，並非完全不可期測！

發布　　正是:

發布　　美人如玉劍如虹，

發布　　塵慮灑然空。

發布　　神劍婆娑初繞指，

發布　　盤曲如龍。

發布　　偶攜仙侶亭上酌，

發布　　看青山當戶，

發布　　雙鶴步從容。

發布　　玉華初卷影重重，

發布　　風起處，

發布　　雲飛亂，

發布　　夕陽紅。

發布　　『仙路煙塵』第七卷完。

發布　　敬請關注本書第八卷:

發布　　“雪影搖魂映清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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