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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國風雲錄》第一百七十九章 殘月4絕
第179章 殘月四絕

寶鼎稍稍考慮了一下,果斷拒絕。

“我絕不能讓刺客接近大王。如果大王遭到刺殺,那就意味著黑冰台嚴重失職,我即使救了大王也只能引咎請辭,甚至離開鹹陽。”寶鼎停頓了一下,目光從宗越和南山子的臉上掠過,“但我不想離開鹹陽。”

“秦王也不會讓你離開鹹陽。”南山子笑道,“但公子甘心從此以後就在紫府消磨時光?”

“你曾說過,我很年輕,非常年輕。”寶鼎笑道,“世上的事變幻莫測,誰敢說我會一輩子就待在紫府?天道酬勤,只要我勤奮,只要我有抱負,終究有成功的一天。”

宗越和南山子相視而笑,眼裡『露』出不以為然之『色』。寶鼎還是太年輕,太理想化了,在這個權力場上靠勤奮和抱負就想取得成功,無疑是癡人說夢,但寶鼎天賦異稟,他的野心非常大,他的手段非常殘酷,未來寶鼎絕不會蜇伏於紫府,大秦有了這樣一位宗室公子,非福即禍。

“刺客是誰?”寶鼎問道。

南山子搖搖頭,不知不願意說還是不知道,不過從秘軍行事規則來說,向南山子透漏消息的人絕不是刺客,最多不過是一個聯系人而已。

“除了趙楚兩國,可有其他秘兵參予此事?”寶鼎再問。

“聽說現在李園在魏國大梁。”

寶鼎明白了,微微點頭,“先生可了解李園?”

“小人而已。”南山子嗤之以鼻。

“小人能殺了春申君,坐上楚國令尹的位子?”寶鼎冷哂道,“即使他是一個小人,也絕非一個普通的小人。”接著寶鼎又問道,“廉頗還在楚國?”

“已經辭世好幾年了。”南山子說道,“廉氏這些年奔走於趙楚兩地,積極促成兩國的盟約,在趙國國相郭開和楚國令尹李園的努力下,兩國盟約較為穩固。”

“這麽說,李園在楚國深得楚王的信任?”寶鼎鄙夷地撇撇嘴,“傳言今日楚王是春申君與李園妹妹所生,是不是真有此事?”

歷史上楚國的楚考烈王以春申君為相。春申君做了二十多年的令尹,權傾一時。史載,考烈王無子,春申君以此為憂,於是暗中謀劃,娶趙人李園的妹妹為妾,待李園妹妹有了身孕後,隨即將其獻於考烈王。後來生下一子,考烈王立為太子,就是現在的楚王,而李園的妹妹則被立為王后,也就是現在的楚國太后,至於趙人李園則成了當今楚王的國舅。

李園狼子野心,做了楚國外戚大富大貴之後,隨即蓄養死士,準備推翻春申君,取而代之。機會不久就來了。趙國趕走廉頗後,以龐煖為上將軍。龐煖擊敗燕國後,積極合縱滅秦。春申君被關東諸國推舉為合縱長,率軍攻秦,結果被呂不韋和蒙驁擊敗。李園乘機離間考烈王與春申君的關系,春申君被罷相。不久考烈王病死,李園帶人埋伏於棘門之內,乘著春申君入宮奔喪之際將其殺死,滅其宗族。

李園因春申君而貴,卻恩將仇報,殺死春申君,取而代之,所以寶鼎認為他卑鄙無恥,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

南山子撫須而笑,“關東傳言,今日秦王是呂不韋與趙太后所生,不知是不是真的?”

寶鼎眉頭微皺,一笑置之。歷史上的謎團太多,但有些記載經不起推敲,無論秦王室還是楚王室,在王統繼承人的血緣確認上有其嚴格的審查方式,絕不會出現這種貽笑大方的荒誕事。

“先生能否提供更多的消息?”寶鼎問道。

“暫時不能。”南山子搖搖頭,“不過公子若能破獲此案,那眼前危機可解,烏氏可保平安,楚系必將遭遇空前打擊。”

寶鼎遲疑良久,問道:“這就是先生給我的對策?”

南山子知道他懷疑自己居心叵測,於是鄭重說道,“公子是不是懷疑我別有用心?”

寶鼎面無表情地望著南山子。他當然懷疑南山子別有用心,因為無論是關東諸國的合縱還是關東秘軍聯手刺殺秦王政,對趙國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南山子沒有任何理由幫助自己破壞這次刺殺。

“你給我相信你的理由?”

“李園是趙國人,祖上三代皆為趙國官僚,他的父親曾是平原君的親信。郭開幫助公子偃做了大王后,不但趕走了廉頗,還把平原君的一幫老部下也趕出了邯鄲。李園一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南下楚國投奔了春申君。”南山子說道,“平原君生前與春申君的關系非常深厚,正是因為這層關系,他收留了李園一家。其後廉頗從魏國投楚,也是依附於春申君。但誰也沒有想到,考烈王死後,年幼太子繼位,李園不但沒有幫助春申君東山再起,反而設計殺死了春申君,滅了春申君全族,自己霸佔了楚國令尹之位,攫取了楚國大權。”

南山子說到這裡黯然長歎,“我是平原君最信任的部下,與春申君更是莫逆之交,我曾發過誓,我要殺了李園。”

“先生曾在楚國刺殺過李園?”寶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殺過,但沒有成功。”

“先生經常來鹹陽,是不是為了逃避李園的追殺?”

南山子略略皺眉,既不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先生剛才說,李園是被郭開趕走的,那他現在還願意與郭開合作?”

“李園當然要報復郭開,血洗前仇。”南山子忿然說道,“但他心機深沉,手段狠毒,他不但要報復郭開,還要報復趙國。”

“報復趙國?”寶鼎吃了一驚,隨即想到什麽,霍然醒悟,“先生的意思是,他要刺殺秦王嫁禍趙國,讓秦軍再一次攻打趙國?”

“我可以肯定這就是李園的陰謀,禍害趙國的陰謀。”南山子用力揮動著手臂,冷聲說道,“我絕不會讓李園的計謀得逞,我要讓他弄巧成拙,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讓秦王雷霆震怒之下揮軍殺向楚國。”

寶鼎想了片刻,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不管南山子的判斷是否正確,這次他都要竭盡全力幫助自己,有了南山子的幫助,自己不但有絕對的把握阻止這次刺殺,還能順利化解眼前的危機,救出烏氏和韓非。

“這和打擊楚系有什麽關系?”寶鼎問道,“就算我們抓住了刺客,破壞了李園的陰謀,大王也未必會調動軍隊打楚國,因為朝堂上楚系力量太過龐大,他們肯定會阻止秦王攻打楚國。”

“假若秦王沒有直接遇刺,當然說不上雷霆震怒,所以攻打楚國的可能『性』的確不大,但如果公子利用這次刺殺大做文章,那極有可能把楚系推進萬丈深淵。”

“原因呢?”寶鼎急切問道,“難道鹹陽有人暗通楚國,陰謀叛『亂』?或者,這次楚國刺殺大王,楚系有人參與其中?”

南山子望著寶鼎,一字一句地說道,“昌平君熊啟是楚國考烈王的兒子,是當今楚王的庶兄。”

寶鼎頓時傻了。

這怎麽可能?昌平君熊啟竟然是楚國考烈王的兒子,當今楚王的庶兄,這怎麽可能?

驀然,他想到了史書記載,昌平君後來叛國了,項燕等人在楚王負芻死後,擁立昌平君熊啟為楚王。前世讀史書的時候,這是一大疑點,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昌平君叛國後,怎麽會做了楚國的大王。假若南山子的話是真的,熊啟是楚考烈王的兒子,庶出兒子,那麽在楚國敗亡的前夕,楚國人擁戴他做楚國大王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

宗越也是一臉震驚,“先生,昌平君怎麽會是考烈王的兒子?你有何憑據?”

“這事說起來話長。”南山子撫須笑道,“楚國的考烈王叫熊元,是楚國的太子。大概在宣太后病逝的前幾年,熊元到秦國做質子,陪同他到秦國的是太傅黃歇,當時黃歇還沒有封君。”

“宣太后是楚國公主,對熊元當然另眼相看,所以給他娶了一位秦國的公主,生了幾個子女,其中長子就是熊啟。”

“熊元在秦國做了十年質子。這一年熊元的父親頃襄王病重,但秦國的昭襄王拒絕熊完返回楚國。太傅黃歇知道秦國的相國范雎和熊元的關系非常好,於是說服了范雎。范雎卻未能說服昭襄王,不過昭襄王同意太傅黃歇回楚國打探楚頃襄王的病情。無奈之下,黃歇讓熊元換了衣服,扮成楚國使臣的車夫逃出了秦國。昭襄王聞訊後雖然勃然大怒,但考慮到秦楚尚需聯盟,所以就把黃歇放走了。”

“頃襄王駕崩,熊王即位,黃歇則被被任命為楚國令尹,封為春申君,賜給淮北十二縣為封地。”

“熊元做了楚王,卻不願意把秦國的妻兒接回楚國。秦國公主鬱鬱而終,熊啟兄妹則被華陽君熊戎收養。昭襄王駕崩,孝文王繼立,華陽夫人做了王后,楚系外戚隨即復出。熊啟才華橫溢,又深得華陽太后的喜愛,於是進入朝堂,步步高升,繼呂不韋之後官居相國,成為楚系的中堅人物。”

南山子說到這裡,衝著公子寶鼎和宗越笑道,“公子已是紫府主人,明日到紫府稍加查詢,便可驗證真假。”

寶鼎已經相信了。他一直以為熊啟是華陽君熊戎的後代。華陽君熊戎的子孫多,和秦國貴族之間有著錯綜複雜的聯姻關系,所以寶鼎也無心去仔細探究熊啟的身世,誰知今天南山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他萬萬沒想到熊啟竟是當今楚王的庶兄,這個身份太敏感了。

宗越也相信了。南山子是什麽人?他和平原君、春申君的關系非常密切,他知道中土諸國太多的隱秘,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機密自然可信。

“公子,好機會,難得的機會啊。”宗越激動地說道,“一旦公子有證據證明昌平君熊啟參與了楚國刺殺秦王的行動,那他就死定了,楚系必將因此受到牽連,楚系敗亡之期指日可待啊。”

寶鼎毫不猶豫,斷然搖手,“在雲陽的時候,我們已經定好了策略,與楚系握手言和,聯手抗衡大王。難道你們忘了?”

“公子,你必須考慮到未來。楚系根基深厚,就算老太后不在了,楚系也不會轟然傾覆,他們依舊可以控制朝政,尤其是楚國公主一旦做了王后,你必將被牢牢壓製在紫府動彈不得,你的未來一片黯淡。”南山子也勸道,“老秦人能否東山再起,能否像你預想的那樣逐步控制朝政,前提在於你能否崛起於朝堂,假如你一直被壓製在紫府,你就很難幫助老秦人東山再起。”

寶鼎暗自冷笑,絕不上當。南山子的目的就是幫助趙國,無論是激怒秦王攻打楚國還是藉此機會重創楚系,都是為了幫助趙國擺脫亡國的危機。

“目前形勢下,楚系倒了對我有什麽好處?”寶鼎質問道,“楚系倒了,我依舊被壓製在紫府,老秦人也根本來不及崛起,這只會白白便宜了關東人和巴蜀人。關東人和巴蜀人成了大王的左膀右臂,會反過來更加凶狠地壓製我和老秦人,所以這一次我只會借機解救烏氏,絕不會再一次打擊楚系。”

南山子沉『吟』不語。宗越知道公子寶鼎擔心什麽,考慮到蓼園的未來,他斷然放棄了這次機會。

“先生,你不要低估了秦王,更不要低估了楚系。”寶鼎正『色』警告道,“在今天這個時候,在秦王決意要壓製我的時候,我們借機打擊楚系,未必能達到你的目的。”

南山子微微皺眉,臉『色』凝重。

“對於秦國來說,若要吞並六國,統一中土,首要目標就是攻佔河北,拿下關東最為牢固的一道屏障。”寶鼎繼續說道,“拿下了河北,等若切斷了關東諸國合縱的可能,如此向北可以打燕國,向東可以打齊國,向南可以打楚國,至於中原韓魏更是囊中之物。”

寶鼎望著南山子,苦笑道,“先生,秦國現在絕不會和楚國開戰,因為這與統一的攻擊策略完全相悖啊。”

南山子歎了口氣。他總是抱著一絲幻想,但寶鼎毫不留情,一劍刺穿了他的幻想,讓他心痛,讓他窒息。三年,三年後趙國當真就要滅亡嗎?老天真的不再眷顧趙人,要幫助秦國滅亡趙國?

“聯手楚系不僅僅是為了抗衡大王,也是幫助我自己逃脫紫府這個樊籠。”寶鼎說道,“就算大王不願意放我出來,但在楚系的夾擊下,他或許會給我幾次機會,那時候即使我的脖子上依舊套著枷鎖,但我好歹出了紫府,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一旦機會合適,我就能斬斷枷鎖,一飛衝天。”

三個人在烏篷車裡反覆商討,最終南山子還是認同了寶鼎的策略。

烏篷車到了黃閣酒肆。趙信迎了出來,將三人領進了一間雅致的小屋。屋內火盆正旺,溫暖如春,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肉香氣。

“這是什麽好東西?”寶鼎指著屋子正中的銅鼎問道。

“獒犬。”趙信一邊請三人坐下,一邊從火盆裡夾起幾根燃燒的木炭塞進銅鼎下部的火爐裡,“鹹陽最好的獒肉了,今天請公子嘗嘗鮮。”

吃狗肉在這個時代很普遍,算是家常菜了。大庖烹飪的水平有高低,狗肉也要各種各樣的吃法。趙信今天拿狗肉招待寶鼎,倒是迎合了寶鼎下裡巴人的口味。四個人圍著銅鼎團團而坐,吃著熱騰騰的狗肉,喝著濃烈的甘醪,談笑風生。

“你知道楚人要刺殺秦王?”寶鼎看到趙信一臉平靜,驚訝地問道。

“我不知道。”趙信說道,“但我知道鹹陽最近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趙楚韓魏四國的秘兵突然趕到鹹陽, 當然有所行動。”

“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趙信嘿嘿一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公子,這些人不會來殺你,再說,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成了紫府的主人。既然公子主掌紫府,自然知道這些事。”

寶鼎搖搖頭,指著正在埋頭大快朵頤的南山子說道,“我還是剛才聽先生說的。”

“黑冰台沒有察覺?”趙信奇怪地問道。

“我第一天到紫府,沒有人向我稟報此事。”

趙信笑了起來,“公子到了紫府,這些關東秘兵不要說刺殺秦王了,恐怕連鹹陽都逃不出去。”

“可有什麽線索?”

“公子聽說過殘月四絕嗎?”

寶鼎搖頭。

“公子知道紅翎社寓嗎?”

寶鼎茫然。

“紅翎社寓在尚商坊,它的主人就是楚國巨商猗頓氏。”趙信笑道,“殘月是個優伶,名滿吳越,能歌善舞,彈得一手好琴,更有一張讓人神魂顛倒的絕『色』容顏,故稱殘月四絕。”

“吳越人?”

“越女。”趙信說道,“三個月前她來到鹹陽,當即轟動京城,紅翎社寓自此人滿為患。”

“越女?”寶鼎轉頭望向南山子,“先生是否認識?”

“公子也想去看看?”南山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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