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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國風雲錄》第一百八十四章 韓非有難
第184章 韓非有難

紫府、中尉府和內史府三府聯合出擊,成功抓捕了關東秘兵。 那些在社寓內負責接應的關東秘兵雖然試圖殺出一條血路,但最終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寶鼎連夜審訊趙楚韓魏四國的秘兵頭目,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四國秘兵的藏匿之處全部暴『露』。

紫府隨即會同中尉、內史兩府在鹹陽城內外展開了緊張的搜捕行動,數日之內,潛伏到鹹陽的四國秘兵大部分被抓獲,只有極少數人乘『亂』而逃。

三府會審之後,上奏大王,潛伏到鹹陽的關東秘兵來自趙楚韓魏燕五國,前期他們營救了太子丹,後期他們刺殺了大秦三公,並謀殺了大量的楚系權貴,這次他們聚集到一起,預謀刺殺秦王,不料機密泄『露』,被黑冰台一網打盡。

真相大白於天下。

太子丹逃亡、三公遇刺和楚系權貴慘遭謀殺的真相就這樣簡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誰都知道這三個大案最好的承擔者就是關東秘兵,只要抓住關東秘兵,想怎麽栽贓就怎麽栽贓,黑的可以說成白的,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但到哪找關東秘兵?誰能抓獲潛伏在鹹陽的關東秘兵?三個大案分別由三個府署負責,事實上鹹陽根本抓不住關東秘兵,或者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鹹陽宮,鹹陽宮根本就是無意破案。

公子寶鼎再一次創造奇跡,他不但成功聯合三府攜手破案,還把潛伏在鹹陽的關東秘兵一網打盡了,於是,趙國巨賈卓氏的冤屈得以雪洗,烏氏也擺脫了叛國的嫌疑,秦王政的清白也得以證實,唯一麻煩的就是韓非。

關東秘兵在鹹陽肆無忌憚地救人殺人,必定有為他們提供消息的內應,這個內應是誰?

公子寶鼎為此正在絞盡腦汁想辦法,但秦王政不給他時間,接到三府聯合奏報後,當即質詢上奏的內史公子騰,紫府從何處獲悉關東秘兵聚集紅翎社寓的消息?公子寶鼎為什麽要故意隱瞞消息來源?難道紫府還有什麽秘密竟然連大王都要隱瞞?

公子騰匆忙出宮趕赴紫府,他已經從秦王政的連番質詢中察覺到了秦王政的憤怒,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王的反應過於強烈了。黑冰台的消息來源當然是個秘密,公子寶鼎沒有在奏章中說明也是出於保密的需要,秦王政可以另找機會單獨詢問公子寶鼎,有必要當著一幫近侍大臣的面質問自己嗎?他想通過自己向紫府傳遞一個什麽樣的訊息?

公子騰想到了老太后。老太后的身體正在一天天恢復,這對秦王政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整個鹹陽都知道老太后的病正是在公子寶鼎回來後逐漸有了起『色』,這未免讓人產生一種聯想,公子寶鼎天天進宮探視,和老太后都說了些什麽?最近公子寶鼎和熊啟的女兒熊閔走得很近,據宮內傳出來的消息,兩人每天在老太后的榻前左右侍奉,關系處得非常融洽,再聯想到夜郎公主自南下後便杳無音訊,鹹陽的權貴們便浮想聯翩了。

秦王政把公子寶鼎打發到紫府,意在壓製,但老太后的身體正在恢復,她還有乾政的權力,在楚系遭到秦王政的凌厲打擊下,老太后必然會扶持公子寶鼎,以聯手老秦人攜手抗衡,如此秦王政就壓製不了公子寶鼎,鹹陽的局勢就愈發複雜了。公子寶鼎呢?他當然不甘心被壓製,他被壓製了,老秦人東山再起的可能就不大,即使重新復出了,也無法達到預期目標。雙方都需要對方的支援,於是公子寶鼎和熊閔就非常自然地走到了一塊。

秦王政當然憤怒,尤其讓他出離憤怒的是,公子寶鼎偏偏在這時候抓捕了一大批關東秘兵,一夜之間逆轉了形勢,讓惶恐不安的鹹陽突然穩定下來。

一個奇跡接一個奇跡,一個功勳接一個功勳,秦王政越是想要壓製公子寶鼎,公子寶鼎反彈得越厲害,眼看就壓製不住了。公子寶鼎在老太后的扶持下必然可以掌控一部分權力,再加上楚系在背後的推波助瀾,鹹陽將迅速崛起一個強大的新勢力。秦王政又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這怎能不讓他憤怒?

寶鼎聽完公子騰的述說後,頭痛欲裂,他至今還是找不到辦法,本來想把奏報拖一拖,但中尉張唐和內史公子騰都承受著重壓,眼看年關將近,一個比一個著急,迫不及待就上奏了。結果如其所料,秦王政果然直指要害。

“叔父對此事有什麽看法?”寶鼎臉『色』凝重,恭敬地問道。

“這還用說嗎?”公子騰苦笑道,“你從塞外建功歸來,大王馬上把你打發到紫府,甚至連與月氏人的談判都不讓你參加,足以說明大王的意願了。”

“我能怎麽辦?”寶鼎攤開雙手,忿然說道,“大王命令我年底前必須破案,必須替他把這些破事全部解決掉,我如果陽奉陰違,後果可想而知,我恐怕連紫府都待不住,年後直接被他趕回北疆了。好,我現在破案了,替他把鹹陽穩住了,他又不滿意,他到底想怎麽樣?”

公子騰低頭想了片刻,鄭重問道:“你相信叔父嗎?”

“當然。”

“那你告訴我,你和熊閔是怎麽回事?”

公子騰這話問得很含蓄,其實就是詢問寶鼎,你和楚系是否握手言和了?

寶鼎不假思索地說道,“如叔父所想。”

公子騰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糊塗啊?這種事你也能做?”

“我能怎麽辦?”寶鼎一臉委屈,“老秦人都在看著我,我怎麽辦?我能讓他們失望嗎?大不了我回北疆,但老秦人一定要回來。”

“事情沒有想像的惡劣。”公子騰說道,“我們也在努力。蒙氏和馮氏既然在河北打了敗仗,當然要受到懲罰,老秦人肯定要回來。”

“但事情的發展遠比叔父想像的惡劣。”寶鼎反駁道,“老太后一旦不在了,楚系外戚給趕出了朝堂,大王一言九鼎,老秦人還有機會回來?想想當年武安君一案,叔父還是不要抱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為好。我真的不明白,大秦的大王竟然不相信老秦人,為什麽?叔父能告訴我為什麽?”

公子騰無言以對,仰天長歎。良久,公子騰問道,“我能幫你什麽?”

“叔父現在不要介入。”公子寶鼎搖頭道,“我可以死,但叔父不能死。大秦是我們老秦人的大秦,是我們老嬴家的大秦,任何人都不能在大秦這塊土地上羞辱和屠殺我們老秦人,武安君的事不能再一次重演。”

停了片刻,他躬身說道,“我師傅公子非關押在西浦大牢,我已經失去了保護他的能力,請叔父妥為照顧,千萬不要讓人殺了他,更要防止他『自殺』。叔父必須知道,此刻公子非死了,我將極度被動,基本上失去了回旋余地。”

公子騰微微頷首。韓非假若死了,關東人只要偽造一份悔罪書就能把寶鼎直接打入地獄,就連老太后都未必救得了他。

“西浦大牢隸屬於廷尉府,我能做的也非常有限。”公子騰說道,“你能否通過楚系……”

“楚系絕對不能信任。”寶鼎用力搖手,“請叔父和駟車庶長一起想想辦法,我現在唯一信任的只有你們了。”

公子騰沉『吟』少許,問道:“你有死士嗎?武技高超的死士?”

寶鼎臉『色』微變,立刻領會了公子騰的意思。事態的發展一旦失去控制,秦王政必定痛下殺手,殺一個韓非對他而言算什麽?公子騰的意思很明白,不要抱什麽指望了,乾脆預設人手潛伏牢中,隨時準備救走韓非。

“這是下下之策。”寶鼎歎道。救走韓非固然讓秦王政失去了一個重創寶鼎的“武器”,但寶鼎還是身陷危機之中,回旋余地非常小。

“這可以給你贏得更多的時間。”公子騰說道,“當你告訴大王你的消息來源後,大王肯定要拿韓非來打擊你,他只剩下這一招了,否則等你封君後,他就無法有效壓製你。”

寶鼎躬身拜謝,“如此有勞叔父了。”

公子騰起身告辭,“我也是為了老秦人。”

送走公子騰,寶鼎馬上把司馬昌叫了過來,“你即刻回蓼園,請宗越去一趟鼓角樓,就說我晚上和公主去紅翎社寓觀賞少師殘月的樂舞。”

司馬昌答應一聲,正要離去,寶鼎又把他叫住了,“我的那位表姐可來了?”

司馬昌笑了起來,“公子放心,黃昏之前,她的車駕肯定會停在載雪巷。”

寶鼎當即寫了一張帛書遞給司馬昌,“派個人候在巷口,看到她的車駕就把這封書信遞上去。”

接著他又寫了一封信,“把這封信送給中尉府司馬章邯,我晚上要見他。”

章邯?司馬昌疑『惑』不解。他也是因為這次行動才認識章邯,一個年輕軍官而已,公子為什麽如此重視?難道打算收為己用?

章邯屬於關東一系,是張唐的親信,而張唐和蒙氏的關系非常不錯,如今蒙氏深受大王的寵信,所以章邯的前途應該還不錯,值得期待。相反,公子寶鼎的處境並不好,章邯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公子寶鼎?當然了,蒙氏和公子寶鼎差距太大,公子寶鼎屬於高不可攀的大權貴,對於像章邯這樣寒門出身的普通軍官來說,公子寶鼎肯定是最好的選擇,但問題是,假如他了解一些上層權力鬥爭的內幕,他就不敢選擇公子寶鼎了。跟在公子寶鼎的後面風險太大,還不如跟在蒙氏後面,先把軍功撈足,先撈個現的再說。

寶鼎看到司馬昌疑『惑』的神情,當即問道:“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名不見經傳,無名小輩。”司馬昌不知道寶鼎的目的何在,謹慎說道。

“他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寶鼎鄭重說道,“你可以拭目以待。”

“他是中尉卿張唐的親信。”司馬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張唐屬於蒙氏一系。”

“張唐是我老秦人”寶鼎笑道,“章邯也是我們老秦人。”

“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寶鼎笑道,“當年蒙驁是上將軍,蒙驁信任張唐,重用他,而張唐要軍功,他當然對蒙驁言聽計從了。”

司馬昌心裡不敢苟同,但他不願意與寶鼎爭執,既然寶鼎看中了章邯,章邯又非常年輕,如今還是個中下級軍官,那拉過來就非常容易,但他想不通的是,寶鼎為什麽要選擇今天晚上與章邯見面。

司馬昌離開不久,蒼頭匆匆走了進來,急切說道,“公子,關東人要對公子非下手了。”

寶鼎吃了一驚,這麽快?一點時間也不給我?“哪來的消息?”

“丞相府。”蒼頭說道,“禦史中丞茅焦、諫議大夫姚賈上奏彈劾公子非。大王下令,將公子非交由廷尉府審理。”

寶鼎苦歎,一籌莫展。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失去了保護韓非的能力,但沒想到事態發展得這樣快,看樣子隨著老太后身體的逐漸恢復,秦王政的手段也愈發凌厲了。

秦王政和關東人的判斷非常準確,打擊楚系的難度很大,但打擊老秦人就容易了,只要把公子寶鼎死死壓製住,那形勢就盡在秦王政的掌控之中。僥幸的是,公子寶鼎在返京之前殺了一批楚系權貴,削弱了楚系實力,而嫁禍秦王政之舉又成功挑起了老太后的怒火,於是楚系才願意主動與公子寶鼎握手言和。這次和解給了公子寶鼎很大的助力,否則他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天黑之後,寶鼎離開紫府,坐在軺車上思索著破局之策。

韓非的命運當真無法挽救?歷史軌跡還是一如既往地按照預定的方向推進,姚賈上書彈劾韓非,秦王政很快就要下令誅殺韓非,這個時間不會太長。自己和楚系走得越近,秦王政下手的時間就越快。楚系呢?會不會答應自己的求助?韓非死了,形勢對自己非常不利,而楚系的目的是要乘著老太后的身體尚能支撐之際,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扶起來,給秦王政增加一個新對手,所以從這一點出發,楚系現在肯定要出手相助。

希望廷尉卿李斯能盡量拖延一段時間。李斯是韓非的師弟,又是楚系大將,他絕無可能傷害韓非,因此殺死韓非肯定是姚賈。姚賈與韓非之間又有多大的仇恨?兩人的身份地位更沒辦法比,秦王政會聽信姚賈的讒言誅殺韓非?所以,事實上殺死韓非的正是秦王政。

寶鼎陷入『迷』茫,他的思緒再度徜徉在現實和歷史之間。現在的事實已經不是湮沒在歷史中的真相了。歷史上沒有自己這個人物,即使有,也死在代北了,所以歷史上韓非死亡的背景和現在不一樣,但讓人吃驚的是,從目前的形勢來推測,結果竟然一致,這太匪夷所思了。

回到蓼園,寶鼎與趙儀一起乘坐轀車趕赴紅翎社寓。

紅翎社寓的東家是楚國猗頓氏,後台是楚系,寶鼎無意為難這位楚國巨賈,所以紅翎社寓僅僅關了兩天門便開業了。時值年關,紅翎社寓就是有錢人的銷金窟,雖然前些天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圍捕“大戰”,但“大戰”結束也就意味著鹹陽更安全了,紅翎社寓名聲大噪,生意更加火爆。

猗頓氏少家主猗頓冠聽說公子寶鼎今夜要來,早早安排好了迎接儀式。上次寶鼎是私服而至,這次公開『露』面,對猗頓氏和紅翎社寓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宣傳機會。 一般來說,權貴官僚到這種地方肯定要藏匿形跡,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寶鼎現在沒辦法,他有求於楚系,不得不用這種形式向楚系示好,假如自己找不到破局的計策,只有強行救走韓非,那麽接下來就要靠老太后和楚系的全力支持以度過難關,所以今夜這個表態非常重要。

當然,此舉會激怒秦王政,但兩害相權取其輕,寶鼎只有走這條路。

公子寶鼎的轀車剛剛抵達紅翎社寓,昌平君之女熊閔的車駕就到了。寶鼎先下車,徑直走到熊閔的車旁,給她打開車門。

“怎麽就你一個人?”熊閔搭著寶鼎的胳膊下了車,四下張望,然後蹙眉說道,“夜郎公主在哪?”

寶鼎虛手相請。

“你騙我,根本就沒有夜郎公主。”熊閔一把拽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想用這種辦法告訴鹹陽人,我們兩家要聯姻?”

“我馬上把夜郎公主給你變出來。”寶鼎笑著伸手再請。

熊閔將信將疑地跟著他走到轀車旁邊。寶鼎打開車門,趙儀嫋嫋而出。熊閔認識趙儀,兩人曾在老太后的寢宮裡見過一面,當即驚呼出聲,“你真的回來了?”

趙儀躬身致禮。熊閔一邊還禮一邊羞澀不安,擔心剛才那句話被趙儀聽到了。

寶鼎給趙儀戴上面紗,拉著趙儀舉步先行,“姐姐是不是與我並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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