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來吧，打一場吧！

　數日後，雪域天門內門被聖武宗蕩平滅門之事。就像一股疾風怒濤，迅速地刮遍整個天下方震動，天下震驚。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場風暴，使那些外出遍布天下各國正忙著爭權奪利的天門弟子無不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呆若木雞。

　老家被滅了，根基被毀了，他們在外面如孤魂般飄蕩，還有何意義?

　聖武宗，這個數百年前就已經走向沒落，至今已經被人遺忘，甚至是不被放在眼中的沒落宗門，經此一事，又重新走進了人們的視野之中，來的竟是如此的震憾人心。

　許多知道聖武宗歷史的人們開始意識到，這個曾經強盛一時的宗門，在數百年的沒落沉寂之後，又要重新崛起。

　然而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聖武宗所製造出來的這場風暴，雪域只是個起點中心。接下來這場風暴，將會波及整個天下。

　仇恨，在他的種子開始萌芽之後，並迅速開始茁壯成長起來。

　雪域小鎮，數日之前，這裡還是一片平靜和諧，而如今，這裡卻是滿目瘡痍，一片破敗景象，他已經被仇恨的怒火，焚燒成為一片廢墟。

　血，已經將這片小鎮的雪地染紅，整個銀白的世界，只有這裡一片殷紅，是那麽的刺眼奪目。

　當然，這血並不是生活在這裡的那些鎮民們的，這是復仇者們帶著滿腔的仇恨用這裡實施報復時，葬身在這裡時留下的。

　正如他們當初實施種族滅絕時那般，濫殺無辜者，必亡！

　雪龍山下，殺伐與爭鬥，也在上演著。

　那些在天門根基被毀後，無處可歸的遊魂們，滿腔的仇恨與憤怒無處發泄，於是便盡數傾瀉在了這裡。

　只是他們在將仇恨的怒火傾瀉在這裡時，有些人卻也將性命，留在了這裡。

　目前盡管聖武宗人丁凋零。但當他們在做出覆滅天門的決定的那天起，他們那曾一直低下，飽受人白眼和蔑視的頭，便抬了起來，挺起了胸。

　滅了天門後，使他們的心燃燒起了鬥志，聖武宗的榮耀，在那一刻奠定後，沒有人可以再來隨意踐踏！

　犯我聖武宗門者，必誅！

　山下一片殷紅，兩三成團的復仇者，在被仇恨與憤怒的驅使下，殺到了聖武宗的山門腳下，但他們的腳步，卻始終沒有登上山中，也沒有將那報復的怒火燒到山中的聖武大殿。

　辛勒長老與天門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這個好戰的長老在心中的那團戰鬥的火焰被點燃後，帶著自己一脈的弟子，將那些復仇者死死地阻擋在了山門之外，並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而此時，山上的觀雲台上。這裡不但能夠在夜晚近距離的觀賞天上那燦爛的星空，而在如今，卻也能觀看山下的那場激烈的廝殺。

　“我們將復仇的火焰點燃，不知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尋月看著山下的廝殺，她那顆純潔的心靈，多少有些不忍看到這樣鮮血遍地，屍橫遍野的場景。

　旁邊的夢璃看了一直坐在亭子裡沉默不語，在喝酒的雲天河一眼，卻轉過臉道:“妹妹，你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眼光去看待，這些人為什麽在知道宗門被滅，還在跑來送死，還要跑來復仇，縱然他們有著一腔熱血，但他們的心，卻始終沒有悟，為什麽他們的宗門會被滅，他們從來沒有從自己身上尋找過原因，這些人，我替他們感到悲哀，他們的敵人，何嘗不是自己的那顆執迷不悟的心！”

　小梵妮的另一面又陷入了沉睡，她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小玩童一樣蹲在桌子上，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著雲天河喝酒時，一雙小手便伸了過來，也想要嘗嘗。

　但她才一伸手，卻被雲天河拍開，訓斥道:“小孩子不許喝酒！”

　“嗚！”

　小梵妮聽到訓斥。一臉委屈地嘟著小嘴，看了雲天河一眼，不過她卻很聽話，也不再看那酒，就召來小猿，跟小猿玩耍了起來。

　唐靈莎手捧著下巴，看著這一幕，她的魂兒，卻不知飄向了哪裡，似乎想到了某些美妙事情，那嘴角，不由會帶上一絲幸福的笑意。

　“喂，難道你不關心一下山下的戰況麽?”夢璃見雲天河一付事不關已的樣子，便走了過來橫了他一眼。

　只是轉過臉見唐靈莎又在發呆傻笑，似乎是猜出她在想什麽，便走了過去拍醒了她，道:“花癡，又在發什麽呆呀，想生寶寶找你男人，想想有什麽用！”

　“夢璃姐姐！”

　唐靈莎被說中了心事，嬌羞難止，頓時臉紅透到耳根，就像盛季熟透的水蜜桃。嬌豔欲滴。

　看到去天河依然在沉默，尋月心思細致，便問:“你在等什麽?”

　“等一個人！”

　雲天河將杯中酒飲盡後，終於開口說話，尋月也沒有多問，便抱起小梵妮，對夢璃道:“姐姐，我們回避一下吧！”

　夢璃朝山下瞄了一眼後，道:“看來，他等的那個家夥似乎是一個被請進了山門的敵人，算了。反正這人意境實力高於你一些，但你能應付，小子！到時可別頭腦一熱丟了小命哦！”說完，夢璃白了他一眼，就下了觀雲台。

　唐靈莎不解地道:“天河，你為什麽等他，他是誰?”

　“雪翁！”雲天河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唐靈莎。

　“是先生，先生要對付你麽?”唐靈莎驚呼一聲，神色有些擔憂地問。

　雲天河站起身來，輕輕道:“不管如何，這場後續的紛爭，只有他能平息，他來找我，也是要尋找答案的，若談不擾，只有打一場了！”

　“為什麽先生能平息?”唐靈莎問出了關鍵。

　雲天河看著漸漸走上觀雲台的那個身穿藍緞衣衫，依然是那樣飄逸俊雅的雪翁，半響才道:“因為，他就是天門的少門主！”

　話音落下後，那抹藍色的身影已經走上了觀雲台，唐靈莎看到雪翁，有些驚喜，便迎了上去:“先生！”

　雪翁看到唐靈莎時並不意外，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似乎又變了一個人，變成了最初他心中疼愛的那相單純爛漫的孩子，難道她曾忘卻了那些痛苦的經歷，還是靜靜站在眼前的那個曾經的少年，改變了她?

　撫著她的頭，雪翁的臉上帶上一絲溫和的笑容，不過看到她已為人婦，雪翁心中輕歎了口氣，便來到了亭子裡。

　雲天河示意後，雪翁落了坐，打量了眼前的青年一眼後，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心中也是靜如秋水。

　待去雲天河倒上酒後，他端起酒杯，與他碰了杯，便一飲而盡，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很是怪異的場景與氣氛。

　雲天河先開口道:“先生，這些事情，我不必解釋，想必你也會猜測到是我，所以我也沒有辯解的必要，先生要尋找答案，我只能遺憾地說，這跟私人恩怨無關！”

　“你心中的大義?”雪翁又喝了杯酒，語氣不帶絲毫波瀾地道。

　“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以及那些無辜生靈的英靈企盼！”雲天河給他又倒了杯酒。

　“為什麽?”

　“這關乎戰爭，百姓，還有一些失落的民族，先生沒有參與，但未必不知這些事，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當時是什麽感受，我想你比山下那群執迷不悟的人更清楚，明白！”

　“這會挑起一場更大的風暴，這就是你的準則，你的大義?”

　“先生，你可能忘了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我隻想做我想做的事，就這麽簡單！”

　雪翁沉默，飲下杯中酒之後，站起身來，走到觀雲台，望著山下那還未平息的爭鬥，他突然笑了起來:“是啊，做你想做的事，確實很簡單！”

　“現在先生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麽我想問先生，你接下來，會給我一個什麽樣的答案?”雲天河這時飲下杯中酒之後，站起身來出了亭子。

　雪翁先生轉過臉，看著雲天河，靜靜地道:“你以你那妖孽般的天資，短短五年內，由一個被欺辱的少年，成長為如今的武道宗師，這份成就，足以令世人驚歎了，在給你答案之前，我心中還有一個迷團未解，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雲天河沉默不語，似是在等雪翁發問。

　雪翁道:“當年在利州， 你當時捕鷹時敷衍我說出的那個人，那個故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雲天河道:“當時那個人，那個故事，確實是假的，而後面，這個人，這個故事，卻變成了真的！”

　“來吧，打一場吧，這就是我要給你的答案！”

　“先生……”

　旁邊一直沉默的唐靈莎，此刻咬著唇，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雲天河對於這樣的答案，並不意外，雪翁提出要跟他打一場，其實答案就已經很明確了，這是一場告別儀式的戰鬥，無關勝負，無關生死！

　雲天河欣然接受這場戰鬥，在雪翁的神魂意志帶動著身體綻放的力量開始在洋溢之際，雲天河對唐靈莎說:“靈莎，你回避一下吧，聽話！”

　唐靈莎咬著唇，眼圈有點發紅，她心中十分不希望最終會是以這種方式來收場，但是她知道改變不了什麽，還是點點頭，下了觀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