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這菜裡被下了藥?” 黑伯吃驚之余,卻是不太相信雲天河所說,雲天河小小年紀,又沒有學過醫,也沒有學過藥理,他怎麽可能推斷出這菜裡被下藥。
況且,黑伯知道,塗府的廚房每道菜出來,都會有專門嘗菜的人,有沒有下藥,嘗菜那一關就過不了。
所以黑伯心中確實有些懷疑。
雲天河就知道黑伯會這樣問,這種懷疑是很正常的,換作是別人,自然也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不過他早就有了一套說辭,道:“上次我與雪翁先生外出打獵的時候,我們在荒山遇到過一些草藥,雪翁先生講解過,而那些草藥裡有一些是製作一種叫軟骨散的材料,而且還專門向我們提醒過,這種軟骨散是練武之人的禁忌之物,要我們仔細辨別,所以我就特別記下了!”
把雪翁先生搬出來,黑伯也不可能去找雪翁先生求證,再說雪翁先生已經回了京城。
聽了雲天河解釋後,黑伯臉色極為陰沉,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不知是有人針對整個塗家,還是針對你,須待進一步查證,你那丫鬟嫌疑很大,待會她來時,你需仔細尋問!”
雲天河想想,覺得綠珠不太可能,長時間的相處,他對綠珠還是很了解的,聽黑伯這樣說,雲天河點點頭道:“黑伯,一會綠珠進來,由我來問吧,我怕你發起脾氣,嚇著她!”
黑伯點頭不語,就坐到一邊悶頭喝酒,一邊思索。
這時,綠珠和史長德進了訓練場,見到飯菜打翻在地上,綠珠道:“少爺,怎麽了?”
雲天河見綠珠的神情並無異樣,問道:“哦,剛才不小心我將桌子碰翻了!”說完,看綠珠神色依然如常,便問道:“綠珠,我問你,這飯菜是你從廚房直接拿過來的,還是別人給你送過去,讓你送到武堂來的!”
這時綠珠的神色顯得有些不解,道:“少爺,這些飯菜是奴婢直接去廚房取的,那奴婢再回去給少爺重新取些來吧!”
“先不用了!”雲天河擺擺手道:“現在你再回廚房,估計已經沒有了!”
綠珠一聽,怕雲天河餓著,就道:“少爺,府中廚房供餐,頭一波是給老爺、夫人、小姐、還有少爺們用的,第二波才輪到府上的下人們,只是下人們的飯菜有些粗糙,奴婢再給少爺要一份送來吧?”
“綠珠,我再問你,你去廚房的時候,除了廚房的人,有沒有再看到其它人去過廚房,比如哪位夫人,或者是少爺或老爺?”
綠珠答道:“除了各院的姐姐們準時去廚房傳菜,還有廚房管事陳大娘負責調菜之外,奴婢沒有看到哪位老爺或夫人去過廚房!”
“那你給我送的飯菜是廚娘直接從鍋裡盛的,還是早已經盛好後交給你的?”
經珠雖然不明白少爺為什麽會問這麽多,還是如實回答道:“少爺,奴婢傳菜的時候,菜已經在碟子裡盛好,由陳大娘端了出來放進食盒,然後奴婢才送來的!”
“今天誰嘗菜?”黑伯冷不丁問了一句。
綠珠身體一顫,答道:“今天趙嬸娘嘗菜!”
雲天河一直是看著綠珠的眼神還有表情在問這話的,以他的經驗已經判斷出,這事跟綠珠沒有關系,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廚房。
這時,黑伯站起身,道:“此事暫且不得張揚,我回府上看看!”說完,他就先一步出了訓練場。
雲天河出了訓練場,來到外面看到一些陸續吃過飯回來練武的塗家子弟們,
個個生龍活虎的,哪有中毒的征兆。 沒有跟黑伯回府,他已然能夠確定,這件事明擺著是衝著他來的。
但蹊蹺就在於,府中上下大多數人知道塗正林被他廢了,很有可能對他怨恨在心,實施報復,而塗天落與他也有矛盾,自然也擺脫不了嫌疑,但這些人顯然不太有可能會在這個時候下藥,因為許多條件都不成立。
根據他掌握到的一些塗家現狀的資料來分析,塗天河心中猜測,這一定是潛伏在塗府很深的那個內鬼終於忍不住要展開行動了,但讓他最為疑惑的地方就是,為什麽那個內鬼出手的第一個目標會是他,而不是整個塗府?
他一個庶子,雖然如今受塗家重視,但卻遠還沒有達到讓塗家的敵人重視的層面,為什麽不是下毒,而是用軟骨散來對付他,目的何在,他們會得到什麽樣的好處?
雲天河用逆向思維思考了下,若將自己設想成為敵人的一顆棋子的話,那麽這棵棋子總要有他的利用價值!
武功?這一點肯定不可能!
他在塗家的身份?但他是庶子,即使被塗元慶看中,那又能怎麽樣,這也不太可能。
難道是離間?
想到這一層,雲天河覺得這倒是大有可能,畢竟沒有人知道如今的他是另一個時空穿越而來,如果還當是原來的塗天河,那麽這位少年本來就對塗氏心存怨氣,若有人在從中挑撥離間的話,更會使他心中的怨氣激增,從而最終形成對塗氏的一種仇恨心理。
若敵人把握到這一點加以利用的話,這將是敵人安插在塗府之中的一枚定時炸彈啊,恐怕這就是自己的利用價值所在吧。
想到敵人的綢繆設計,雲天河也不由為之動容,好可怕的布局,居然將人的心思也利用到了。
這時,黑伯去而複返,他懷裡還抱著一條狗,來到門口看了雲天河一眼說:“跟我進來!”
雲天河跟黑伯進了訓練場,黑伯將那狗放到菜前,那狗聞了聞就吃了起來,吃得很歡實。
可是吃下過後大約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狗突然就無力地軟軟地趴在了地上,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
黑伯上前去在那狗的身上摸了摸,臉色這時比鍋底還要黑,狗的身體果真就像一攤爛泥一樣,顯然是中了毒。
現在,他徹底的相信了雲天河所說的話,他剛才回府中轉了一圈,府中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生這種事情,但雲天河的菜裡卻出現了異常,這就說明是有人專門針對他下的藥!
“難道是正林那個不知悔改的畜牲?”黑伯陰沉著臉,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憤怒,塗氏三代子弟的武道修為普通平平,塗家的長輩們心急如焚,恨不得拔苗助長。
而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個奇才,普遍被家族長輩們看好,決定傾力培養,為塗氏三代增添一股新生力量,黑伯這些日子與雲天河在一起,將他的成長都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底的,但現在居然有人存心陷害,讓這位本來脾氣就暴烈的中年人心中的怒火被點燃,並熊熊燃燒起來。
“天河,你先呆在秘室中,不要出去!”黑伯拉著雲天河走到秘室打開後說道。
雲天河有些擔心黑伯要魯莽行事,有些擔憂道:“黑伯,您……”
“不用說了,我不會魯莽行事的,你就先呆在這裡便罷!”黑伯將雲天河推進秘室後,走出來後交待史長德與綠珠不許出訓練場一步,隨後就急急回府。
……
塗府南院主宅。
塗元讚坐在椅子上,聽了黑伯的敘述之後,臉色變得極其陰沉可怕。
等黑伯將話說完之後,塗元讚怒目望著一邊低頭沉默的塗正明道:“我生了一幫好兒孫啊,家門之恥,家門之恥啊!”
塗正明此刻滿臉愧疚自責,立即跪下道:“父親,孩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你知道就好,我塗氏要是敗在自家人手中,讓我何顏去見塗家的列祖列宗!”塗元讚的臉色有些蒼白,頓了頓,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厲聲道:“為了我塗氏內部的安定,你立即去秘密通知各支系家主,按計劃從今晚開始,實施內部清洗!”
吩咐完之後, 塗元讚又低喝一聲:“陸管家!”
這時,陸管家從主堂後面出來,只見他臉上有一道從額頭之上交叉被劃拉,一直到下額,完全被毀容的兩道交叉疤痕,讓他整個人的樣貌顯得極其猙獰可怕,他從後堂如一道幽靈般來到塗元讚揚面前,用一種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聲音,道:“老爺有何吩咐?”
塗元讚看著陸管家的樣子,神情中閃過一絲憂傷,有些失神,原來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他的生死知交好友,竟落得個終生躲在塗府做個影子的結局,一想到如夢魘的那件事,他心中就有一股痛在撕咬著。
良久後才回過神,沉聲道:“你與正輝(黑伯)立即召集‘天屠’,今晚,就將江家在利州的暗樁徹底拔除,若遇到江家那個小鬼,務必格殺,永除後患,老夫這次倒要看看江老兒還能忍到何時,是該逼他出手了!”
今晚,將注定是一場充滿血腥與殺伐動亂的夜!
而事情的導火索,卻只是因一次下藥事件的誘因,恐怕雲天河根本就不可能猜想到,他會在這些事件中,到底扮演的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僅僅是因為他被下了藥嗎?
答案顯然不是,他的這起小事件,只不過是契合了一場他並不知曉,但卻謀劃以久的布局行動!
塗氏這頭一直沉睡的猛虎,終於張開了他鋒利的獠牙!
(世界杯開幕了,大家看球前,記得來給天河投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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