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蕭楚低頭沉思了幾秒,隨後說道:“那你先在這裡等等吧,我進去看一下。”
“醫生,麻煩你一定要幫我救回女兒,我隻得一個女兒。”婦女的語氣充滿了乞求,目中有淚光閃閃。
“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說完,推開門走進了病房。
桌海問道:“問出什麽沒有?”
蕭楚搖搖頭,“沒有,平常時她連自己的女兒都很少見到,更別說關心這些事了。好了,不說那些了,我們來討論一下這個病人的病情吧。據我初步診斷,這個病人或許會是血吸蟲病。”
“血吸蟲病?”幾個醫生一起輕聲問道。
老院長點頭道:“嗯,我也讚同小蕭的說法。自從那天小蕭你說朱美燕得的是血吸蟲病後,這兩天我查了一些與之相關的資料,也看足了兩天,大致對這個病有了一些見解。據我們先前檢查得到的結果,如果真是血吸蟲病,那麽病人屬於前期症狀。”
“如果真是血吸蟲病,不過我倒認為是晚期。”桌海說道:“早在一千六百多年前,晉代的葛洪記錄過,水毒中人,一名中溪,一名中灑,一名水病,似射工而無物,其診法,初得之,惡寒,頭微痛,目注疼,心中煩懊,四肢振淅。骨節皆強,筋急,但欲睡,旦醒暮劇,手逆冷,三日則複生蟲,食下瘡,不痛不癢,不冷人覺,視之乃知,不即療,過六七日下部膿潰,蟲食五藏,熱極煩毒,注下不禁,八九日良醫不能療,覺得急當深視下部,若有瘡,猶小緩,正赤如截肉者,為陽毒,最急。若瘡如蠡魚齒者,為陰毒。要皆殺人,不過二十日。”
桌海不愧為市一醫院的最高權威,一口氣就把這段病因說了出來,而後繼續說道:“我們剛才也看到了病人肛內有瘡,瘡如蠡魚齒,為陰毒,殺人不過二十日。”
蕭楚聽完點點頭,“晉洪說的這個我知道,真正來說血吸蟲這病在祖國文獻中是沒有的,不過從致病原因,流行病學,病理變化等等都和血吸蟲病相付合,所以我們也稱水毒為血吸蟲病。隋代巢元方著作的《巢氏諸病總論》中也記載過水毒,雖然比晉朝的葛洪詳細,但前面都是大同小異,後面則是這樣的:若有發瘡處,如黑點繞邊赤狀,似雞眼,在高處難治,下處易治,余診同無複異。後面還有一大段,我就不說了,說了也是浪費口水,我們從巢元方所記載下來的得知,相對病人剛才看到的瘡來說,似乎沒有這種跡象。”
“那小蕭你是怎麽看?到底認不認為病人得的是不是血吸蟲病呢?”老院長問道。
“就算是中了水毒,病人不應該昏迷過去,病症和病期也不對。”蕭楚邊沉思邊慢慢說道:“經過葛洪的資料和巢元方的資料對比一下,再想及實際情況,和朱美燕的病有相似之處,都是昏迷前嘔黑血,而朱美燕病情重一些,昏迷也嘔。”
桌海想了想,抬頭問幾個沒有開過聲的醫生,“你們怎麽看?有沒有什麽好的分析?”
那幾個醫生你眼望我眼的,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連蕭楚、桌海和老院長三人在談論什麽都不知道,面對桌海的目光,不由一陣大汗,有一個是聽說過這病,只是將它忘記得一清二楚了。
桌海搖搖頭,“小蕭,你的意思是說這病和朱美燕的病完全一樣的?”
“院長,桌教授,您們認為呢?”蕭楚反問一句,在進入病房幫病人切脈時,大概得知和朱美燕得的寄生蟲病一樣,
只是從病人身上表現出來的症狀還不敢確定,之所以跟老院長和桌海討論血吸蟲病,只不過想找足證據推翻病人得了血吸蟲病這一說法罷了。 “我沒有見過這病,我見你有把握醫好朱美燕,所以問你。”桌海道。
老院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跟桌教授一樣,沒見過這病,醫院以前的記錄也沒有這方面的病人。”
“那就OK”蕭楚將病人翻過身來,拿起她的手重新切了一次脈,然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皮膚,“那她就不是吸血蟲病了,和朱美燕一樣,由寄生蟲所引起。你們去拿個痰盂來,一會我要用。”
蕭楚說完將病人重新翻過來,雙手在她背上慢慢推拿起來,由腰及至頭部,然後將她扶坐起,“痰盂”。
一個醫生拿著痰盂遞到病人面前,蕭楚輕輕一拍病人的背脊,頓時嘔出兩口黑血,腥味中帶著無比的惡臭。除了蕭楚,其它人不由暫時停住呼吸,眉頭皺了皺。
蕭楚右手轉到病人的檀中穴,點了幾下,在病人耳邊說道:“醒來。”
蕭楚的聲音一落,病人立即睜開大大的眼睛望著病房裡的人,出口第一句話便是:“我在哪裡?你們是什麽人?好臭。”說著不覺捂住瓊鼻。
“你先躺下吧”蕭楚扶著她躺到床上,對老院長道:“院長,桌教授,你們先帶人出去吧,病人已轉安,關於她的病我想問一下她。”
“好的,小蕭。”老院長說完,帶頭離開了病房。
蕭楚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解釋道:“你病了,今天早上你母親下班回來見你暈厥過去,第一時間送你來到醫院。我叫蕭楚,可以說是你的主治醫師,也可以是我不是個醫生。”
病人聽到蕭楚說到母親兩個字,眼裡流露出厭惡,隨後聽了他後面這番話,又感到奇怪,問道:“為什麽你又是我的主治醫師,又不是醫生呢?你不是醫生怎麽做我的主治醫師?你這人說話真奇怪。”
“我還是在校的學生,幫你看病,是醫院請我來的。”蕭楚道:“因為你這病幾個教授看過了,沒辦法找出病因,恰好我見過,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嗯”病人輕輕點點頭,此時的她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不過仍掩不了她嫵媚的風韻。
“不是我誇大其詞,你這種病如果沒有遇上我,或許再過兩天就去見上帝了。”蕭楚道:“不知你是否能說一下最近去了什麽地方,吃了什麽特別的東西,什麽時候開始出現身體不適,你說得越詳細,對你的康復就越有好處。”
“認識一下,我叫王琳。在電台做DJ的,以前身體一直都很好,最近的身體不適是和同事去了旅遊回來的第三天吧,肚會時不時的痛一下,有點怕冷,頭暈,這幾天例假來的時侯小腹有脹痛或墜痛之感。今天特地請了假準備來醫院看的,豈知準備出門時一下失去知覺,後面的事不記得了。”
“嗯”蕭楚點點頭,“我想問一下你和同事去了什麽地方旅遊,你的同事他們有沒有說過出現身體不適?”
“這個啊,我們三人去了同事老家H市X鎮的小山村,有個叫敏敏的同事,她昨天跟我頭暈,上不了班跟我換了班,還有一個沒有同事在老家沒有回來。”
“你先等等,我打個電話。”蕭楚好像記得朱美燕的母親洛雨說過朱美燕也是到附近旅遊回來後,身體突變的,掏出電話給朱常德拔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了,“喂,朱伯伯呀,我是蕭楚,我想問一下美燕是去了那個城市旅遊回來就有病的?”
“聽她母親說是附近的H市X鎮的一個小山村,她有同學在哪裡,她跟同學過去玩。小蕭,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我隨便問問,先掛了哦。”
“先不要掛,你現在有沒有空?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公安局那邊有結果出來了,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現在正在醫院,對了,朱伯伯,如果您方面的話,幫我打幾份飯回來,我還沒吃午餐,要豐富一點的。”
“好的,那一會兒見。”
蕭楚收好電話,對王琳說道:“跟你回來的那個同事現在在哪裡?我想見見她。”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恕我說句難聽的話,很有可能她和你一樣染上了這病。”
“敏敏啊?她應該在家休息吧,這病真的有你說的嚴重嗎?”作為市裡有名的DJ,王琳歷來做事都是比較有主張的,卻不料在醫院這裡,聽了蕭楚的話,有點慌了手腳。
“你有空打個電話給她,讓她來醫院探望一下你吧。”蕭楚感到肚餓了,想起在外面等著自己消息的王琳的母親,說道:“我先出去吃飯,你母親一直守在病房外面,連飯也沒有吃,我讓她進來見你吧。”
王琳聽說起母親,嫵媚的臉立即蓋上一層寒霜,“你幫我轉告她,我不想見到她。”
蕭楚聽王琳語氣不知道這兩母女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也輪不到自己來管,“好吧,我幫你轉告就是了。”
蕭楚出了病房,一直守著王琳的母親立即又圍了上來,“醫生,聽院長說我女兒脫離了危險,已經沒事了是嗎?”
“危險期已過,不過還要留院觀察繼續治療。”
“多謝醫生。”婦女眼裡閃著激動的淚光,有點害怕的問道:“那醫生,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蕭楚想起王琳轉告的話,又看著眼前婦女臉上洋溢的高興,不忍拂了她的這顆看女心切之心,“可以的。”
“多謝醫生。”說完向蕭楚彎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然後不等他說話,轉身來到病房面前,顫抖的雙手試著推了兩下門,又不敢用力推開。
“阿姨,你進去吧,沒事的。”
“多謝”
“你進來幹什麽?我是生是死關你什麽事?”婦女一進來,此時聽力好於常人幾倍的蕭楚聽到了王琳的吼聲。
婦女道:“琳兒,我隻想來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我已經沒事了,你也看到了,是時候應該走了吧?”
婦女歎了一口氣,“好吧,看見你沒事我也安心了。”婦女退出病房的時侯, 眼眶裡積滿的液體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阿姨,你沒事吧。”
婦女忙擦掉臉上的眼淚,勉強笑道:“沒事,沒事,醫生多謝你。以後我可能不會來了,你想求你一件事,幫我醫好琳兒。我這裡有點錢,你拿著。”說完從掛包裡拿出一隻大信封塞給蕭楚。
“你這是幹嘛”蕭楚臉色一變,忙後退兩步說道,差點撞倒捧針水的護士。
“醫生,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得一個女兒,雖然她已不認我這個母親,這些錢就當是給她交醫藥費的錢吧。”婦女說道:“你不拿,我也不會安心。”
蕭楚腦子轉而一想,接過信封,“好吧,我收下就是了。”
“多謝您了,醫生。”
婦女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樓梯間!
這章有關血吸蟲病的資料部分引用《百病良方,中醫辨證與辨證論治》,作者:陳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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