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韻分別後,蕭楚一個人慢慢的走在大路上,看著匆匆而行的人群,飛馳而過的車輛,總覺得城市的生活太過匆忙。他不是沒見過大城市,隻是不習慣,在農村和老爺子生活了二十一年,平靜而又舒適的日子就是他所求的。 進入校門,校內熱鬧不已,一拔拔學生聚在一起三五成群的開心聊著天,徑直回到宿舍,只見一片黑暗。伸手開著了燈,只見章軍他們三個連衣服也不脫的睡死在床上。
找出衣服去洗了個澡,看看時間已經是八點有十了,關好門也躺上chuang來。不過蕭楚不是睡覺,而是練功,那天老頭子跟自己說的話一直掛在心上,怎麽也放不下,“小子,你已經到達瓶頸,以後一切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老頭子我也沒辦法再幫什麽,要知道很多東西隻能意會語傳不了的。想當年我達破你這個瓶頸足足用了三年時間。”
盤起雙腿,蕭楚正想運功,突然想到了這是在宿舍,還有三個同伴學在,萬一被他們撞破豈不泄露了自己會武功的事?搖了搖頭還是不練了,再次躺了下來,雙腳一伸雙眼一閉,找周公的女兒談天說愛去也。
感到過了很長時間,又感到隻過了很短的時間,蕭楚正在蒙頭大睡的時侯,床頭響起了一陣非常經典的一首薩克斯名曲《回家》。
悠揚而柔美的聲音回蕩在宿舍裡,把章軍他們三人都給吵醒了,蕭楚也醒了過來,章軍不滿的道:“蕭楚,你手機響了,快接啊,我還沒睡夠呢。”
蕭楚打開手機見是一個號碼打來的,想想有可能是葉韻打來的,按下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邊聽得是個男的接電話,明顯的愣的兩秒後,才出聲問道:“你不是葉韻嗎?葉韻呢?”
“找葉韻是吧?葉韻在睡覺,我還要睡覺沒什麽事你到學校找她吧。”才凌晨六點鍾葉韻當然是在睡覺了,不過蕭楚的話說得要多曖mei就有多曖mei,讓在電話那一邊的人誤會了。
蕭楚掛掉手機把它扔到一邊去,躺下來繼續睡大覺。睡眠不足是皮膚的殺手,這是對女人說的,對於男人來說,睡眠不足則是精神不好。
宿舍四人睡了一會後直到鬧鍾響起才正式起床,章軍見蕭楚一點事也沒有,驚訝問道:“蕭楚,你昨晚喝了那麽多酒,頭一點也不痛嗎?”
蕭楚搖搖頭,“那麽點酒我還能頂得住。”
“套句星爺的話來說‘I服了YOU’,昨晚我們三人灌你也灌不倒,真不知道你家是不是開酒廠的。”章軍微歎氣說。
“開酒廠就未必,不過我家隔壁就有一間,想喝酒問人家要就行了。”蕭楚打趣道。
章軍突然想起了什麽,“昨晚是不是你付的帳?”
“昨晚你們走後我身上的錢不夠,差點被迫做洗碗工了,還好那個老板深明大義看我誠實,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叫我今天拿錢給他呢。”
“啊,昨晚真的對不起了,我怕你再叫我們喝酒,所以都逃了。對了,我給你錢,下課後你給老板吧。人家真誠對待我們,我們也不能做沒義氣的小人。”說著章軍從錢包掏出五百塊塞給蕭楚。
蕭楚把錢還給章軍,“老板信得過我,我們下次過去吃飯再一起算吧,反正老板也不缺你這點錢開飯。”
章軍一想也是,把錢放回錢包裡。
“蕭楚,你讀什麽系?不知是不是和我們同系呢?”說話的是李浩,對於昨晚喝酒逃走的事他覺得蠻不好意思的,
有點不好意思的轉移別的話題。 “我讀中醫系,你們呢?”
“阿揚是計算機系,我是法律系,章軍是工商管理系。”
“對了,蕭楚,現在中醫系是最冷門的專業之一,為什麽你卻要去讀?”章軍嘴裡橫著一把牙刷,說話迷糊不清,說一個字就吹出一個泡泡,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蕭楚臉上嚴肅起來,有些感慨道:“現在中醫差不多被西醫替代,連老祖宗留傳下來的一些東西都被別人申請專利,我不能讓中醫繼續沒落下去,終有一天我要讓中醫遍布世界每一個角落。”
豪氣的話誰都會說,但做不做得成又是另一個問題,特別是像蕭楚所說的讓中醫遍布世界每一個角落,這樣的話在章軍、李浩和張遠揚他們的眼裡都認為蕭楚是未睡醒或者是“癡線”的。
“我絕對支持你,蕭楚。”章軍吹出滿口的泡泡。
幾個洗涮完,下去吃了早餐,然後就去分到的班報道,再去開會。不過在找到自己的班級後,蕭楚借故走了出來。開玩笑,坐在操場上看著各個老頭在口水橫飛什麽的,而且開口就是兩三個小時,沒一點實質性內容,枯燥無味誰能捱得住啊?(展揚在讀書時,一般都是等開學第三天才去,就是因為躲過開會。在中專時,軍訓一個星期,結果是去了一個上午後,其它時間都是去公園和老人打麻將,記得有一個老頭欠了我五塊到現在沒還……)
蕭楚的想法是打算回寢室睡個回籠覺的,殊不知在寢室樓梯口被一個頗具威嚴的女聲叫住:“那位同學還不去開會回寢室做什麽?”
蕭楚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了,因為在他的耳中隻聽過一次別人聲音就能聽得出來,即使後面那個聲音特意壓老了點,於是頭也不回的伸了個懶腰,“導師,我內急所以回寢室。”
“借口,教學樓不是有廁所嗎?為什麽非得要回寢室?”
“那個……不要再裝了”蕭楚轉過頭,果然是葉韻站在自己身後,今天葉韻的穿著倒沒有昨天那麽火辣了,一件火紅的連衣裙,把她惹火的身材給展現了出來,無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怎麽看,都覺得性感無比,因為這是一種氣質上給人的感官是如此。
“你怎麽知道是我?”葉韻走近蕭楚。
“我猜的。”笑了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立即上去拿針具到你家去。”說完也不等葉韻回答一陣風似的跑上了樓。
等了大概三分鍾,蕭楚走了下來,他手裡卻什麽也沒有。
“走吧”
葉韻有點不解,但是沒有問,領著蕭楚出了校門打的而去。
等葉韻帶著蕭楚回到她家的時候,老爺子在陽台揮舞著雙手,蕭楚一眼看出這是太極拳。
“爺爺,蕭楚來了。”葉韻給蕭楚倒了杯水,把老爺子推到了蕭楚面前。
“小蕭,真是難為你了,這麽早就來替我看病。”
“哪裡話,助人為快樂之本。”蕭楚淡淡說了句,也不再多說,從褲袋拿出了一個精致、古典的長方扁形小木盒,一打開,裡面有著十幾支長短不一的極小銀針。
“老爺子,在醫療中我不想說話,因為那樣才能集中精神,過會要是有什麽感覺或忍不住的時候,你開口問我或者叫停就行。”蕭楚拔出銀針消毒,嚴肅的對老爺子說。
“那個我自然曉得,”老爺子心裡還是滿不在乎的‘活了幾十年,我什麽苦沒吃過?’
針消毒完後,蕭楚道:“把老爺子推進房間,脫去上衣和褲子平躺著,那樣我才方便下針。”
葉韻沒有多問,依言把老爺子推進他的房間去,至於抱上chuang解衣服這些細節就由蕭楚出手了。
在整個醫療過程中,蕭楚一點也不慌亂,其中他認穴之準,手勢之精確,連在一旁看著的葉韻這個外行到不能再外行的人也暗自怎舌。
半身不遂、言語不利、但無意識為中經絡,可以從下極泉、內關、尺澤、委中、大椎、肩骨禺(注:骨禺是合為一個字的,由於用盡所有的輸入法都打不出來,所以隻能分開打了。)、曲池、手三裡、外關、合谷、後溪、秩邊、球跳、陽翳風、足三裡、解溪、昆侖等穴位下針,而且時間也不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蕭楚在下每一針的時候都會以自身的真氣度過去以打通脈絡。
每一針蕭楚都看著老爺子的臉色,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話立即將真氣收回,還好老爺子雖然在感覺到下針的時候每個穴有痛、癢、麻、酸之感,但還能忍得住。
在整個過程中,一共用去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其中葉韻出去了蕭楚也不知道。
等把針收好,蕭楚已經是汗水濕透背脊,將老爺子扶起來穿好衣服後,“老爺子,你現在試試有沒有什麽感覺?”
老爺子依言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下一刻聲音像個小孩子一樣充滿了興奮:“有了,真的有感覺了。小蕭,真的太感謝你了。”
葉韻剛好在這個時候從館子領飯回來,聽見爺爺在房間大喊大叫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放下手中的籃子忙衝了進來。
“爺爺,你怎麽了?”
“葉韻,爺爺的雙腿有感覺了。”老爺子的高興洋溢於表。
“真的?”
“當然是真的,難道爺爺還會騙你嗎?”
葉韻看著蕭楚,雙眼似有一層薄霧的東西,“蕭楚,真的太感謝你了。”
蕭楚最見不慣的就是這種場面,“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再說多謝的話我以後也不來了。”
“別,我和爺爺以後再不說就是了,不過你要醫好我爺爺,不然我不會放過你。”葉韻白了蕭楚一眼。
“這樣不是挺好的?大家在一起像朋友一樣,還說什麽多謝的話?那樣只會令人感到生疏和拘束,讓人渾身不自在。”
“哈哈……好,小蕭你這這種豪爽的性格我喜歡。”老爺子大聲說道:“葉韻,飯拿回來沒有?拿回來就開飯吧,我想小蕭一定很餓了。”
“拿回來了呢,我們出飯廳開飯去。”
可能是老爺子開心吧,飯也比平時吃多了不少,還一直哈哈大笑的,整個人看上去也年輕了十歲一樣。
吃完飯後,蕭楚跟老爺子說了些話,便提出要回學校,葉韻也一樣要回學校,於是兩人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