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打完齋不要和尚?
(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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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芷巧嫣然一笑,神態幽雅的走在徐興夏的前面。
兩人從鎮遠關的城‘門’‘洞’走出去,一直來到外面的戈壁灘上。此時,鎮遠關的外面,的確還沒有打掃乾淨,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戰場遺棄物。遠遠的看過去,一片的狼籍。人員的屍體已經被清理走了,集中掩埋。但是,戰馬的屍體,還有各‘色’各樣的雜物,卻還沒有開始清理。空氣中,還殘留著濃鬱的血腥味。
白衣軍的主力部隊,都忙著追擊韃子,清理戰場的任務,都是‘交’給臨時征調來的民夫進行的。裡面還有一些初次出現在戰場的新兵。新兵出現在這裡,完全是為了鍛煉膽量。至於民夫出現在這裡,則是希望成為新兵。可能是第一次出現在如此血腥的戰場上,看到如此殘酷的場景,一些民夫,還有一些新兵,都忍不住大呼小叫的,還有人當場嘔吐起來。個別厲害的,甚至蹲在地上,不斷的狂吐。
蕭芷巧慢悠悠的走著,目光流轉,看著四周的場景,秀麗的臉頰,微微有些僵硬。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徐興夏也不得不佩服。這樣的場景,就是苔絲娜,都是不太敢看的。至於林夫人、林緋蓉、林小娘、朱蘅芷她們,也肯定是不敢看的。蕭芷巧一個年輕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膽識,的確是有些另類啊。
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來歷?如果說她是平民出身,沒有絲毫的背景,徐興夏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在這個年代,除非是自己這樣的穿越者,否則,一介平民,想要出人頭地,的確是太難了。他敢肯定,在蕭芷巧的背後,一定有某些特殊的背景。或許,在適當的時候,應該讓王啟年動用玄影衛的力量,暗中調查一下她。
兩人一直走到一道沙礫丘陵上。這裡是整個戈壁灘的最高點,相對高度大概有十五丈左右。站在這裡,剛好可以環視四周的戈壁灘。這個沙丘的後面,也是白衣軍騎兵設置的伏擊點。之前,白衣軍騎兵就躲藏在沙丘的後面,每個追上來的韃子騎兵,都會遭受到他們的嚴厲打擊。每次追上來的韃子騎兵,結果都是全軍覆沒。
由於頻繁的伏擊,大量的韃子騎兵,摔倒在沙丘的背後,使得這裡的戈壁灘,好像是被無數的重物撞擊過,一片的狼籍凌‘亂’,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由於大量鮮血的滲透,這裡的沙礫,也全部變成了紅‘色’。紅得就像是瑪瑙。有些地方的沙礫,甚至還有點‘潮’濕。一腳踩上去,下面不斷的冒出鮮血來。
在乾涸無比的沙漠戈壁,出現這樣的奇怪現象,唯一的解釋,就是有太多的鮮血,沒有辦法完全滲透下去。又或者是,沙丘的下面,鮮血已經完全飽和了。可想而知,在這裡,曾經有多少的韃子騎兵倒下。看看四周,到處都是折斷的彎刀,斷裂的彎弓,零散的弓箭,撕裂的旗幟,還有大量的馬蹄鐵,也可以推測一二。
蕭芷巧明眸善睞,眺望四周,忽然悄悄的吐了吐舌頭,似乎有些俏皮的樣子,有意無意的斜眼看著徐興夏,嬌嬈的說道:“不愧是徐老魔,果然是大手筆。這一次大戰,至少殺死了五千以上的韃子吧?莫日根這一次,只怕是吃了大虧了,連自己的老本都要葬送掉了。我看啊,他以後見了你,都要繞著走了。”
她倒是毫不見外,將徐老魔的名頭,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只是她剛才的動作,明顯是小‘女’兒家的神態,有些俏皮,有些妖嬈。特別是淺笑起來的時候,又有兩個小酒窩,讓徐興夏想起後世的一首粵語歌,那就是《梨渦淺笑》。對她的說話,也就無視了。
其實,蕭芷巧笑起來的時候,的確是很可愛的。淺淺的笑容,淺淺的酒窩,就好像是每個男人心目中的沈佳宜。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徐興夏一定不會想到,她是那種長袖善舞,遊刃有余的‘女’子。都說‘女’子的外表最能騙人,估計在她的身上,表現的是淋漓盡致了。換了不知道底細的人,絕對會被她‘弄’得神魂顛倒,拜倒在石榴裙下。
事實上,就算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看到她的淺笑,她的酒窩,也會情不自禁的心裡感覺一陣的輕松。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無憂無慮,無拘無束。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徐興夏也不知道這個感覺是怎麽來的,反正默默的就從心底下湧起來了。或許,真的只有幾句歌詞才能形容了:
梨渦輕照,
映出‘花’月調,
但望相看慰寂寥,
時刻與共享分秒……
……
梨渦淺笑,
似把君邀,
綺夢輕泛‘浪’‘潮’,
*宵猶未覺曉……
……
蕭芷巧忽然吩咐身邊的‘侍’‘女’:“幫我準備畫筆。”
徐興夏回過神來,奇怪的看著她,詫異的說道:“你要作畫?”
蕭芷巧伸出纖纖十指,指著天邊搖搖‘玉’墜的斜陽,含笑說道:“如此良辰美景,本來應該是‘吟’詩作對的,只可惜,我詩詞歌賦實在是不行,只有畫畫還能湊合著應對一下。”
徐興夏哦了一點,沒有說什麽。你既然要作畫,那就作畫好了。我反正是看熱鬧的。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作畫,是不是有點悶‘騷’呢?如此魂‘亂’的戰場,能畫出什麽來?你總不能將戰場的血腥,都全部描繪出來吧?那樣會嚇壞小朋友的。
蕭芷巧的‘侍’‘女’,很快就將畫板架起來的。明朝時候的作畫工具,已經相當的先進。山水畫有山水畫的工具,工筆畫有工筆畫的工具,水墨畫有水墨畫的工具,書法畫有書法畫的工具,都是不能魂淆的。徐興夏掃了一眼,也不知道蕭芷巧到底是用什麽畫的工具,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描繪什麽。很遺憾,蕭芷巧也沒有解釋。
更古怪的時候,蕭芷巧開始畫畫之前,居然是閉上眼睛的,仿佛是在沉思什麽。足足沉思了半盞茶的時間以後,她才開始勾勒線條。徐興夏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個人影。他忍不住好生納悶,我說蕭芷巧,你跑到戰場上來描繪人體,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啊?難道你有特殊的嗜好?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下,才有畫畫的靈感?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要求未免太變態了。這裡可是屠宰場啊
繼續看下去以後,徐興夏越發的納悶。因為,他逐漸的看出來了,蕭芷巧勾勒的人影,似乎正是他自己。沒錯,的確就是他徐興夏。在蕭芷巧的筆下,他身穿金燦燦的盔甲,頭戴瓔珞大紅帽盔,腰間還扎著虎襖皮帶,活脫脫就是一個大明朝的少年將軍。幸好他的腦‘門’上,沒有兩條長長的紅‘色’長鞭,否則,就是美猴王再世了。
看到這裡,徐興夏算是明白了,蕭芷巧完全是憑借自己的想象在作畫。這個戰場,或者的確是催發她的靈感的地方。或許她原本根本沒有作畫的打算的,只是偶爾心血來‘潮’罷了。當然,或許蕭芷巧的這幅畫,還有別的含義。但是,暫時來說,徐興夏體會不到別的含義。就是一幅單純的畫作而已。你不可能因為蕭芷巧給自己穿了一身明軍的打扮,就以為她是來勸說自己的投降朝廷的吧?
大約小半個時辰以後,蕭芷巧的畫作,終於全部完成。她放下所有的畫筆,將纖纖十指,‘插’入‘侍’‘女’端來的清水裡面,蘸了一點清水,彈在畫面上。清水滲透到宣紙裡面,和墨水慢慢的融合在一起。片刻之後,畫面就變得細膩柔和起來。仿佛,在看不到的畫面之外,有夕陽參照,給畫面增添了一股悲壯的氣氛。
畫面中,也不再是徐興夏一個人,而是多了很多的背景襯托。在畫面上,徐興夏一幅少年將軍的打扮,矗立在戰場上,舉目遠眺。在他的前面,就是廝殺以後的戰場。戰場的悲愴氣氛,被她渲染得淋漓盡致。而徐興夏的形象,似乎也驟然間突出來了。
然而,這不是讓徐興夏感覺最有趣的地方。他感覺最有趣的地方,乃是在圖畫中,在他徐興夏的後面,居然還有一個‘女’武將,系著紫‘色’的披風,默默的打量著戰場。這個‘女’武將的面容,只有寥寥幾筆,看不太清楚。可是,徐興夏總是感覺,這個‘女’武將,就是蕭芷巧自己。奇怪了,她將自己放上去做什麽?
徐興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讚歎說道:“不錯。”
蕭芷巧淺淺的笑著,柔聲說道:“大人可以送給我嗎?”
徐興夏呵呵笑著說道:“本來就是你的,為什麽要我送呢?”
蕭芷巧似乎很是滿足徐興夏的回答,再次‘露’出淺淺的酒窩,笑盈盈的說道:“還請留下委員長的大名哦。沒有你的大名,這幅畫根本不值錢。但是,如果留下你的大名,它肯定會身價百倍的。說不定小‘女’子以後養老,都得依靠這幅畫啦”
徐興夏笑了笑,也不推辭,將‘毛’筆拿過來,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大名。他的‘毛’筆字不怎麽樣,唯獨自己的名字寫的還算可以見人。龍飛鳳舞之類的算不上,一氣呵成還是可以的。事實上,他的確是一氣呵成了。寫完以後,他感覺還算不錯。最起碼,沒有給這幅畫丟人。就算拿到外面去,也沒有人會指責他徐興夏的簽名不行。
蕭芷巧嫣然一笑,有意無意的說道:“果然是很有特‘色’的筆勢。”
徐興夏呵呵一笑,沒有再說什麽。他明白這幅畫的背後,肯定故事不會如此的簡單。傻瓜才會千裡迢迢的跑來寧夏鎮,專‘門’給自己畫一幅畫,卻又要自己帶走,還要自己簽名。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蕭芷巧都不是這麽無聊的‘女’人。
不過,蕭芷巧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徐興夏懶得去問。如果她願意說,自然會說的。如果她不願意說,問清楚了也沒有什麽意思。難得糊塗啊他才不相信,這麽一幅畫,能掀起什麽大風大‘浪’來。莫日根和林丹汗都奈何不了他,更何況其他人?
畫完畫以後,蕭芷巧就沒有心思留在戰場上了。這時候,殘陽也最終消失了,天地間忽然幽暗下來,戰場上也多了幾分恐怖的氣氛。北風吹來,發出一陣陣的怪叫,讓人聳人聽聞。‘侍’‘女’們收拾好畫架之類的,徐興夏和蕭芷巧他們,就回到了鎮遠關的裡面。一路上,蕭芷巧的腳步,都走得很快,好像對後面的戰場,似乎有些害怕了。真是奇怪,剛才不怕,現在才怕,這是什麽道理?
蕭芷巧自然有自己的落榻之處,半路上,就和徐興夏急匆匆的分手了。甚至,她連一些後會有期之類的話都沒有說,仿佛,自己以後和徐興夏,都不會再次見面了。徐興夏當時的感覺,好像她就是為了求自己來畫一幅畫的,畫完畫以後,就不需要自己了。這還真是有點打完齋就不要和尚的味道,感覺怪怪的。
第一次嘗試到被冷落味道的委員長大人,隻好無奈的笑了笑。 他就算鬱悶,也不能真的跟蕭芷巧一般見識啊。別人可是‘女’人啊。麻痹的,原來她根本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啊,還以為自己的霸王之氣側漏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呢這次算是清醒了一下了。
“大人,林夫人找你”正在鬱悶的時候,劉漢武來報。
……
徐興夏回到作戰室的時候,林夫人已經在三樓的會客廳等候了。她一身白衣,一塵不染,如同是聖潔的仙子下凡。面前只有一杯清茶,茶香嫋嫋。這個地方,也算是徐興夏的‘私’人重地了,外人是進不來的。掌管這個地方的要害人物,就是苔絲娜。沒有她的允許,別人,特別是‘女’人,是不可能靠近徐興夏的身邊的。
林夫人原本一個人等候的時候,感覺還好好的,可是看到徐興夏進來,動作馬上就有點拘束了。甚至,秀麗圓潤的臉頰上,還有絲絲的紅暈,感覺就像是少‘女’見到情郎一樣的害羞。沒辦法,這都是被徐興夏給害的。只是,她就算有些怨言,也不敢說出來。她只能是在內心裡暗暗的埋怨,你個徐興夏,真是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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