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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妖》第103章 有些仇恨已消亡
  留怨之鬼似乎也知逃不走了,仰首長大了嘴,仿佛在深深吸氣。屋內吊頂頓時顫顫巍巍,吊燈大幅晃動,砰地一聲砸落在地。  吼!!

  同時響起的鬼泣音浪如颶風,空氣中浮現一波波氣紋,狂暴向薛鴻銘衝擊而來!薛鴻銘笑容一斂,手臂驟然強化,禦氣在臂上鱗片上閃動如水波,蔓延至昆吾劍,頃刻在面前築成一道方形盾牌,硬抗留怨之鬼全力一擊!

  但薛鴻銘還是小看了這隻留怨之鬼。

  牆上的粉刷片片剝落,裸露出了難看的磚塊,一道道裂縫開始產生,並且逐漸蔓延開來。留怨之鬼的鬼泣音波不僅來自於物理上的傷害,更重要的是音波對於人的精神有著極大地衝擊,便是並不是主要攻擊對象的雲真子都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而夏立雄已經痛苦尖叫著在地上來回翻滾。

  即使是薛鴻銘,也不得不全力對抗著這波鬼泣音波。他知道,留怨之鬼選擇了孤注一擲,如此大強度的音波絕對超越了留怨之鬼本身等級,一旦撐過這一波攻擊,那麽留怨之鬼便只能是束手就擒!但讓薛鴻銘驚訝的是,留怨之鬼的音波仿佛無休無止,尖銳顫動的尾音劃動著刺耳衝擊,如一把把鋒銳的刀刮動著薛鴻銘的靈魂。

  薛鴻銘臉色微變,若在以前,他有相當大的信心不懼這樣的攻擊。然而如今他的禦氣品級已降到了二品,這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裡,竟已經快要消耗完了他的禦氣。

  該死!

  薛鴻銘怒不可遏,面前明明只是一隻小爬蟲,如今竟然反客為主騎到他頭上,若放在以往……前後產生的反差讓薛鴻銘又驚又怒,然而現在形勢已箭在弦上,他便是想退也來不及了。薛鴻銘隻好咬牙苦苦支撐,卻沒有發現體內的禦氣在瘋狂的催動中流轉地越發迅速快捷。

  他只能盡力去控制禦氣,減少輸出,以求達到平衡。這樣一來,雖然不免會受到鬼泣音波的傷害,但他的軀體經過昆吾劍無數次生死戰鬥,已經淬煉的堪稱鋼筋鐵骨,是以還能撐得住。

  天外響起了一道悶雷!

  薛鴻銘瞳孔驟然變得熾熱明亮,腦中轟然一聲,隱約有一根弦斷之音。體內禦氣如海潮幫突然洶湧而出,有頃刻蟄伏,然而在薛鴻銘的感知中,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薛鴻銘不由狂喜,心知自己一直以來的瓶頸終於在實戰中得到了突破。

  禦氣二階!

  薛鴻銘這時才真正感覺到了禦氣階位的實用處,以往他的禦氣就如同槍炮,一旦釋放而出便不能控制,因此在戰鬥中必須精確計算,就如一個高超的狙擊手,判斷敵人走位、空間提前量。而現在薛鴻銘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禦氣在釋放之後還有一道感知與他建立著聯系,可以隨時改變!

  禦氣如水,薛鴻銘開始漸漸明白孫不念的這句話。將水抽絲剝繭,將水變為密集地水滴,階位越高,對於禦氣的控制點便越多,於是千變萬化,無所不能!

  本已開始見底的禦氣在二階控制力下,精確均衡地強抗著鬼泣音波。禦氣之盾強度不變,然而消耗的禦氣卻達到了最優化,禦氣在體內由此生生不息,竟然不減反增,逐步恢復!

  薛鴻銘敏銳地察覺到鬼泣音波突然有了一絲顫動,冷笑一聲,心知留怨之鬼撐不住了。

  猛然轟然巨響!

  薛鴻銘眉頭一挑,望見左側厚實的牆壁終於受不住鬼泣音波一浪浪地衝擊,轟然崩塌。薛鴻銘暗叫一聲不妙,果然見留怨之鬼立刻放棄了攻擊,

化為一道白氣向缺口衝去!  好一隻狡猾的留怨之鬼!鬼魂一族,雖然不是實體,可以穿透某些薄牆,但卻很少能穿透厚牆,尤其還是被雲真子加持過道符的牆面。留怨之鬼從一開始擺出孤注一擲地駕駛,其實都不過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其實在於摧毀這道大牆,從而壯大它逃跑的空間。

  等到了外頭,天地之廣,它或許還有一絲機會逃出生天。相比之下,留在屋內,它並死無疑!此時薛鴻銘正專注強抗鬼泣音波,就如兩個拔河的人,其中一端突然松了手,一時去勢未盡。

  如果不是留怨之鬼忽略了一個人,恐怕它的計劃很有可能便得逞了。

  雲真子!

  “哪裡逃!”雲真子大喝一聲,當機立斷劍指留怨之鬼,數張道符如子彈般疾射而出,準確地落在疾馳的留怨之鬼腳下,蹭地一聲,五條道藤憑空而起,暫時困住了留怨之鬼。

  但這一點時間便是致命,已經足夠薛鴻銘調整!薛鴻銘雙眸如劍,一躍而起,昆吾劍化作一匹驚寒電光,射向留怨之鬼。

  鋥!

  留怨之鬼仰天厲叫,鬼軀被昆吾劍實打實地穿透!昆吾劍乃上古名劍,生來便克制妖魔鬼怪四族,留怨之鬼被昆吾劍所中,自傷口處蔓延,身軀一寸寸被化為實體,被即快且中的釘在牆壁之上。它拚命晃動身體,沙啞嘶叫,但已經實體化的鬼,基本上,便等同於被廢了。

  消亡已是結局。

  屋內晦氣被一掃而空,窒息陰森的感覺蕩然無存,重回夜色習習清靜。

  雲真子長舒了一口氣,但身後突然傳來了夏立雄顫抖的聲音:“是你?”

  雲真子渾身一抖,險些以為夏立雄開了光見到了薛鴻銘,臉色一下變得陰晴不定。然而他還沒說話,便見夏立雄搖搖晃晃地從他身邊走過,最後失魂落魄地站在留怨之鬼面前。

  “為什麽……為什麽你連死了都要來害我?!為什麽你從來就不曾在乎過我和妹妹!”

  夏立雄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留怨之鬼還在掙扎,此刻它的鬼氣近乎消耗殆盡,自然露出了隱藏於白霧之下的廬山真面目。這張臉,薛鴻銘和雲真子都認得,正是夏立雄之母張豔芳。張豔芳此時面容如雪一般慘白,唯有一雙眼睛通紅如血,它低低嘶吼著,低頭注視著夏立雄。

  有血落地,濺起血花一朵湮滅。

  血自張豔芳的眼而落。

  鬼本不應該有血的。

  雲真子如釋重負,又長長歎息一聲,道:“夏施主,有句話,貧道不知當不當說。”

  夏立雄仿佛充耳未聞,只是定定望著張豔芳,望著她落下的血淚和漸漸透明潰散的身軀。

  雲真子又歎了一聲,道:“如果貧道所料不差,這隻留怨之鬼便是夏施主的母親。貧道為查此鬼真身,不得已調查了一些夏家過往家事。只是夏施主,你是否想過,您的母親,一直都是愛著你的。”

  “愛我?”夏立雄如僵屍般扭頭,雙目充滿血絲望著雲真子,哈哈大笑,譏諷道:“愛我就是拋棄我和妹妹,拋棄我患重病的父親?數年之後,見錢眼開,恬不知恥地來勒索我夏家遺產?”

  “吼!!”

  即將要消亡的張豔芳驟然暴躁地吼叫,身軀拚命掙扎,死死盯著夏立雄。夏立雄被它猙獰的樣子嚇得不由退了一步。

  雲真子搖搖頭,意味深長地道:“那麽夏施主可否想過,這一切與那些無辜的傭人有何關系呢?而在貧道來之前,以它成鬼之威能,即便是貧道,也要耗費十年陽壽才能收服,若要取你性命,豈不是易如反掌?”

  夏立雄渾身一震,一貫威嚴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悚表情,他嘴唇顫抖,心中劃過萬千種理由,卻始終張不出口。

  雲真子輕聲一歎,道:“鬼雖為鬼,但多少還會存留生前最深刻的意志。它的怨氣來自於你,可是天生母性尚存,是以才會如此掙扎徘徊,不得超生。”

  “不!不!你騙人!”夏立雄慘白著一張臉,歇斯底裡地吼道:“她明明已經拋棄我們了!已經和那個奸夫站在一起了,十五年前我親眼所見!拋家棄子,難道不是錯了嗎?”

  “貧道雖為守身之人,卻也知曉感情一事,身不由己。”雲真子徐徐道:“那年夏施主幾歲?如今夏施主已這般年紀,又豈有看不透之理?貧道問你,你如今恨她什麽?她又有什麽恨你?”

  夏立雄聞言身軀晃了晃,扶住了牆,似乎就要摔倒一般。

  “她拋棄你們,已是十五年之事,而你早已看透,只是故作不知。”雲真子道:“她爭遺產,究竟是見錢眼開還是為你那同母異父又患重病的弟弟,莫非她死之後,你冷靜之後,沒有重新判斷過麽?”

  夏立雄雙膝一軟,癱坐在地!

  雲真子最後一聲歎息,深深地望了一眼夏立雄,低低地道:“夏施主,十五年前的仇恨,未必便是今日仇恨。有時候,我們的仇恨,其實只是習慣而已,而根源,其實早便看透卻拒絕承認。”

  薛鴻銘在一旁沉默立著,聽著雲真子如此說頓時便覺毛骨悚然。 他想起了林宗,想起了十四年前的那場大火,當時那麽強烈的怨恨,如今也已經無聲無息融進在每一寸光陰裡,淡化得不易察覺。

  有時他甚至需要刻意地回想,回想那日的慘烈悲痛,才能驅使著自己在仇恨之路上走下去。

  那麽,這也是一種習慣嗎?還是他本將淡忘,又拒絕接受?

  薛鴻銘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覺得頭皮發麻,寸寸炸開!他不敢在想,走上前去,單手摁在了昆吾劍上。

  禦氣突破二階後,他已經可以控制異化的手臂保持著常態,威力卻絲毫未損。

  昆吾劍上浮生出黃金之芒,將張豔芳的魂體一點點化為螢火,卷入劍上鑲嵌黃玉之中。

  雲真子一愣,反應迅速,揚手一抬,肅穆朗聲道:“無量清尊,三清之界,超脫去吧。”

  夏立雄癱坐在地上,怔怔地望著張豔芳的軀體一點點化成晶瑩之光,也夏夜螢火。他呆了片刻,猛然渾身一激靈,撲上去抱住了雲真子的腿,一個堅毅漢子竟然痛哭失聲,哀求道:“大師,停手吧!求你了!”

  雲真子憐憫地望著他痛哭流涕地臉,輕聲道:“夏施主,長痛不如短痛,送她一程吧。”

  夏立雄抬頭,定定望著自己的母親,神情忽然一呆,眼淚在那一刹那也仿佛止住了。

  他望見自己的母親在最後彌留之際,眼眉柔和,唇角微笑。

  那是他幾乎快要忘卻的、兒時見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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