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漢奸首先要會日語、會認路,一個合格的小流氓也是需要一定能力的。袁凱廷一拳過來,又快又狠,一般中學生是斷然沒有他這樣的狠勁的,然而他碰上的是薛鴻銘。 在同樣十八年的年華裡,袁凱廷擅長揍人,而薛鴻銘擅長殺人。
兩者絕逼不是一個級別的!
薛鴻銘看似漫不經心地抬起手,耳邊的發被袁凱廷的拳法撩起,砰地一聲輕描淡寫地格擋住袁凱廷的拳頭。袁凱廷隻覺得手臂一震,一陣麻痹感飛快地蔓延!
他又驚又怒,罵道:“還敢還手,乾!”
說話間,他一邊抬起了腳,準備踹翻薛鴻銘。然而下一瞬,他眼球放大,駭然看見薛鴻銘不知何時已轉過身,比他更快地蹬出了腳!
噗!
清晰的撞擊聲,袁凱廷腹部頓時感覺到一陣火辣辣地劇痛,身軀騰空而起,倒飛出一米之遠!他重重砸落在地上,像一個沙包被甩出一般,眼球瞪得幾乎快要裂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坤哥心頭一凜,知道踢上鐵板了,這小子可能練過!
“你TM有種,上!”坤哥一聲令下,幾個大漢凶神惡煞地向薛鴻銘撲來。
當今社會,能打算什麽,人多才是王道!
但他們才邁出了幾步,就停下了腳步,像是被凝固一般愕然看著薛鴻銘。薛鴻銘笑盈盈地握著槍,指著坤哥的腦門,不偏不倚,就在眉心。
阿木說,當今社會,人多算什麽,有槍才是王道!
幾個大漢愣了好一會,可憐的袁凱廷還在那裡氣若遊絲地呻吟。
“靠!拿了把假槍嚇唬誰啊!大家上!”
猛然有個人爆出睿智的喊叫,大漢們紛紛清醒過來,恍然大悟。這國內,能弄到自製就不錯了,這麽漂亮的槍,一個破學生哪那麽大能耐?!他們有種被戲弄的惱怒,一衝動又要衝上去揍死薛鴻銘。
“別,別動!”坤哥大叫道,聲音無比驚慌。馬仔們愕然看著他,只見他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是真槍……”
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坤哥額頭上,也隻有他才能感覺到那金屬特有的冰冷觸感,就是感覺到的重量,也完全不像仿製槍的樣子。人類對於危險的本能讓他第一時間相信了這是把真槍。
袁凱廷,你TM害死老子了!
坤哥欲哭無淚,勉強一笑,顫巍巍地道:“兄、兄弟,混哪的?”
薛鴻銘想了想,道:“以前在中東混。”
中東?敢情還是個國外幫派啊!難怪有槍……
坤哥心中沉到了谷底,若是國內的幫派還講究些面子,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國外的勢力,闖了天大的禍事,拍拍屁股走人,誰他媽找得到他?
蒼天啊,我隻是個混小街道的混混,連黑社會都算不上,要不要這樣玩我?!
他哭喪著臉,道:“大哥,我們有眼……有眼不識泰山,這都是誤會、誤會……改天小弟一定請您老壓壓驚……”
薛鴻銘懶得看他諂媚的嘴臉,持槍的手放了下來,轉而走向目瞪口呆的袁凱廷。袁凱廷這會兒已經緩過勁來,但巨大的驚恐將他籠罩著,眼見薛鴻銘向他走來,不禁哭爹喊娘地向後拚命地爬。
薛鴻銘有槍,薛鴻銘竟然有槍!!
“再爬一步我就開槍了。”
薛鴻銘淡淡地聲音完全不像開玩笑,袁凱廷再也不敢爬了。他驚悚地睜大著眼睛,忍不住哭道:“不要殺我……嗚嗚,
不要殺我。” 薛鴻銘厭惡看著他恐懼哭泣的慫樣,然後蹲在袁凱廷身前,望著他,慢慢地道:“你在學校很叼?”
“沒,沒有……”
薛鴻銘皺了皺眉,又道:“我是說,學校那些小流氓裡你算什麽級別……”
“還可、可以……”袁凱廷見薛鴻銘凝起了眉頭,嚇得連忙道:“除了大頭他們幾個,其他人都怕我……”
“很好。”薛鴻銘滿意地點點頭,道:“第一,明天回學校告訴那些小王八蛋不要來惹我,別讓他們知道我有槍。凱哥,要你罩我啦……呵呵。”
他伸出手,輕挑地拍了拍袁凱廷的臉頰,就如當初袁凱廷警告他不要接近方君君拍他時一樣。
袁凱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老大放心,老大放心……”
“我很笨,不喜歡動腦。”薛鴻銘道:“所以如果有人知道我有槍,我不會去找誰說,反正把所有知道的人都殺了就可以了。”
他說完,有意無意地掃了身後的坤哥幾人。混混們一接觸到銳而明亮的眼,無不毛孔驚悚,紛紛道:“不會說,絕對不會說!”
薛鴻銘點點頭,又看向袁凱廷,道:“第二,你要慶幸,你沒有說草泥馬這樣的詞匯,我討厭別人說起我母親,語氣詞也不行。否則的話……”
他緩緩站起身,緩緩舉起了槍,指著袁凱廷,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陰森而猙獰。
“我就殺了他。”
砰!
“啊啊啊……!!!”
袁凱廷無比淒厲地哀嚎著,薛鴻銘無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袁凱廷如夢初醒,慌慌張張摸遍了自己全身,沒有一點傷痕。
子彈隻是擦過他的耳邊,射在地上,落下彈殼和揚起淡淡的煙霧。
坤哥幾人集體打了個冷顫,這最後一個懸念也證實了,薛鴻銘手上的槍,真他媽是槍!
薛鴻銘看了他們一眼,皺了皺眉:“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麽?”
“啊?是是!我們馬上走!!”
坤哥連連點頭,忙不迭地帶著幾個小弟落荒而逃。薛鴻銘看了眼袁凱廷,想了想,道:“你這麽威脅一個現代活雷鋒,就這樣放過你,有點便宜了。”
袁凱廷心中一沉,薛鴻銘已經一腳狠狠踢在了他的背上!
“草!”
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覺得真解氣。
……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薛鴻銘如約來接方君君。明明隻是第二次,他卻像習以為然一般,渾然不顧學生們八卦驚奇的眼神,並肩和方君君一起回家。
兩人結伴走著,方君君低聲問他:“聽林峰說,袁凱廷去攔你了?”
“嗯。”
“你沒把他怎麽樣吧?”方君君擔憂道。
薛鴻銘如遭重擊,黑著臉,不滿地道:“喂美女,是他攔著我威脅我哎!好像我才是受害者,你應該問他沒把我怎麽樣吧?!”
方君君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笑嘻嘻地道:“他能把你怎麽樣,嘻嘻。”
她忽然雀躍起來,撒開了腿,像個兔子般跑掉了。薛鴻銘愣愣看著她的背影,青春活潑,都市的燈火都像是在為歡動雀躍。
雖然沒胸沒屁股,但是剛才那白眼……嗯,有點嬌媚,有點女人味。
薛鴻銘咂咂嘴,摸了摸下巴,如是想著。
人生縱然曲折,此起彼伏,但需承認,多數時候,我們都是在一個又一個的重複中,不斷循環。就像每天要吃飯、要睡覺,明天還是有著這樣的循環,不過是新的循環何時出現在你生活中而已。
薛鴻銘漸漸習慣了接送方君君的循環,他每天清晨去上學,放學時去未響應酒吧,然後送方君君回家,再去未響應酒吧,有時會坐上一宿。
鼠妖果然沒有騙薛鴻銘,這一段時間,方君君收到妖怪的襲擊幾乎每天都在發生。甚至有時多達數次,都是些E級左右的妖魔鬼怪,畢竟五十年修為,對於那些D級以上的妖怪來說,的確沒有太大吸引力。它們基本不願冒著打破協議,被名劍協會通緝追殺的風險。
久而久之,方君君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有一天夜晚,她問薛鴻銘:“鴻銘,你是不是開外掛了?”
“什麽?”薛鴻銘沒明白她的意思,事實上,他連外掛為何物都不知曉。
方君君笑呵呵地道:“就是遊戲的作弊器啊,你要不是開了吸怪器,為什麽那些妖怪成天來找我們?”
她隻是開個玩笑,不想薛鴻銘卻沉默了。方君君詫異看著他,繁豔夜景燈火琉璃映著他的臉,輪廓深刻,面容安靜。
方君君不知道薛鴻銘為什麽沉默,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兩個人彼此沉默走了一段路,似乎又回到初見之時的氣氛。
好久,方君君才鼓起勇氣,道:“鴻銘,我剛才隻是開個玩笑,你……別介意。”
多麽善良的一個姑娘!
方君君雖然不知道薛鴻銘為何沉默,然而薛鴻銘既不願說緣由,她便不多問,隻是表達出歉意,而不問她錯在哪裡。
薛鴻銘停下了腳步,沉吟片刻,才道:“方君君,其實你才是那個外掛。”
方君君愣了一愣,不由樂了,笑道:“好吧,隻要你不生氣,我是外掛就外掛吧~!”
薛鴻銘拉住要走的她,迫使她看著自己,然後道:“我是說真的,你是紫嬰盛陰體,妖怪捉你做祭品鼎爐, 可以增加五十年修為。”
方君君看著薛鴻銘認真地眼眸,終於確認他不是在慪氣,小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黑夜裡,她臉上的白竟然如此刺眼。
“不過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妖怪,”薛鴻銘以為她是被驚嚇的,笑道:“所以不用擔心。”
那麽,你送我回家,也是因為這個?
方君君不敢問薛鴻銘,然而答案已經很明顯。她心裡莫名地有些堵,覺得是被薛鴻銘利用了。可是……若非如此,也許她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於是她將不快壓在心頭,展顏一笑,道:“我才不會擔心呢!嘻嘻。”
薛鴻銘意外望著這個少女,傾瀉的月光和路燈交織在一起,但所聚的光竟然都在她如花笑靨中黯淡失色。薛鴻銘心頭莫名一松,笑道:“少逞強了,每次妖怪來的時候,不知道誰都躲在一邊發抖尖叫……”
“我真不擔心啊……有你在嘛!”方君君嘻嘻一笑,老氣橫秋地拍著薛鴻銘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我相信你!”
薛鴻銘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別過頭去,不著痕跡地掩飾自己的表情。方君君怪異地看著“害羞”的他,薛鴻銘又默然片刻,沒回頭,低低地道:“你相信我?”
“當然啦!”方君君理所當然地道:“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嘛!我怕什麽?!”
“你真是個傻瓜。”薛鴻銘緩緩地道:“方君君,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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