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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第一百六十七章 金陵,我來了!(二)
這時候的金陵府,當然沒有後來明朝定為都時的繁華和寬廣,秦淮河也不是槳聲燈影裡面的秦淮河,但是在當時的江南,也是有名的大城了。{第一看書}在唐末,最有名的大城自然是長安、洛陽,然後就是太原、揚州、廣州、益州、汴州、杭州、金陵等大城市,現在長安、洛陽已經蕩然無存,廣州受到嚴重的破壞,汴州乃四戰之地戰火紛飛,太原在突厥人的統治下原地踏步,只有益州、揚州、金陵等城還在繼續展。

 尤其是金陵,接收了大量來自北方的難民以後,顯得更加的興旺繁華了。其實從隋末的時候開始,東南半壁就已經成為帝國的重要財稅來源,隋煬帝楊廣開挖大運河,並不是為了個人享樂,而是帝國的需要。至唐,大運河的作用越來越明顯,一旦運河漕運被截斷,關中馬上就要出現糧食危機。安史之亂以後,中原地區藩鎮割據,相互攻訐,戰火連綿,民不聊生,河北、山東、河南的生產力都受到嚴重的破壞,於是來自東南的財稅就顯得更加的重要,幾乎佔朝廷收入的三分之二以上。黃巢之亂以後,中原地區的生產受到更大的破壞,東南半壁的地位顯得更加的重要了。

 雖然是很早的早晨,但是街道上已經有很多的行人,兩邊的店鋪都在忙碌著開門,還有不少的商販已經展開了攤位。這要比劉鼎統治下的任何一座城市都要繁華和熱鬧,舒州的懷寧也不到十萬人口。事實上,在鎮海節度使麾下的各個大城,丹徒、潤州、常州、蘇州、湖州、杭州,都不及金陵府繁華。根據最新的資料統計,金陵城現在的人口,已經過五萬戶,絕對人口數過二十五萬人。要比潤州還多,還不斷的有新的人口湧入。這裡還有鎮海軍地水軍指揮所、造船廠,能夠生產五層樓高的樓船,還能夠生產遠洋航行所需要的三桅大帆船。

 在裴易靖的帶領下,一行人直接向著裴府進。裴家在金陵府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乃是河東聞喜裴氏家族的分支。從魏晉以來,河東聞喜裴家在朝廷中就有不可或缺地地位,幾乎每一個皇帝在位,都有一個傑出的裴家子弟為官,傳說先後出過五十多位宰相,五十多位大將軍,其中最出名的乃是隋朝的裴寂、唐高宗時期的裴行儉、唐代宗時期的裴度等人。裴府佔據了金陵城西南方的大片土地。從市中心開始,就有一條寬敞可以同時容納四輛馬車同行地街道,直接通到裴府,在街道的兩邊,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建築,可見其尊貴。

 在前往裴府的路上,劉鼎悄悄靠到張曦均的身邊。低聲的說道:“張老板。見了裴家的人,切勿提起舒雷。”

 張祥鶴疑惑地說道:“為什麽?”

 劉鼎認真地說道:“舒雷行事,向來低調。不想讓人知道,且我是外人,隱藏在暗處反而更加容易控制事態。”

 張祥鶴顯然有點不明白,他的父親顯然要明白很多。

 張曦均點頭說道:“一切都依你的意思。”

 劉鼎點點頭,縮在了人群裡面。

 金陵府裴家向來神通廣大,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已經描繪出自己地畫像來。因為裴凝紫的關系,劉鼎和金陵裴家的關系並不是很好,萬一被他們認出來。那就慘了。雖然現在自己已經是鷹揚軍節度使。朝廷也已經赦免自己的罪行,但是各地到底執不執行。那可真的是只有天才知道了。這年頭,死個把人,不管是什麽身份,都如同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裴府在金陵府的西南方,據地極為寬廣,而且後面直接連通長江。一眼看過去,只看到層層疊疊的房屋,至少也有上千間,清一色的暗紅色瓦片,隱約透著一種無人可及地尊貴。在裴府地門口,沒有常見的石獅子,也沒有一字排開地家人,尊貴到了這個份上,這些多余的裝飾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了。

 張曦均一行人到了裴家門口,裴家現任家主裴泰親自出來迎接,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裴泰大約六十來歲,看起來非常的和善,滿面紅光,一點都沒有官威,對待張曦均就好像是自己家的子孫一樣的親熱。但是是人都知道,這個和藹的老頭絕對不簡單,在和藹的臉龐背後,隱藏著深深的狡猾和睿智。

 為什麽?

 裴家近百年間最有名的人物自然是裴度,然後就是裴琚,此後,恐怕就是這位裴泰裴大人了。裴泰年幼就在朝廷任職,擔任中書舍人長達六年的時間,在此期間,龐勳兵變、藩鎮爭權、唐懿宗死亡、李儼繼位,一連串的風波,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官員的性命,六個中書舍人,五個死於非命,唯一沒死的就是裴泰。後來裴家遷居到江南,黃巢來了,裴泰沒有倒,周寶來了,裴泰依然沒有倒,多少風風雨雨過去,這個滿面紅光的老頭,依然穩穩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無論是張曦均父子還是劉鼎,都想不到裴泰居然會親自出來迎接,顯然,這絕對不是他們的身份能夠做到的,裴家的舉動,背後蘊藏著深刻的意義。如果說裴家是借這個機會警告一下周寶,表明自己的立場,相信誰也不會懷疑。

 “裴大人,您老……”

 張曦均在裴泰的面前,自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輩,唯有受寵若驚的份,說話都有些不自然了。裴泰的哥哥裴琚畢竟是他多年的頂頭上司,這種長期以後形成的壓力感,這時候依然沒有消失。至於張祥鶴,顯然更加的激動,俊秀的臉龐上明顯可以看到漲紅的血色。

 “博林啊!怎麽到來了金陵,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啊?”

 裴泰卻顯得很自然,稱呼著張曦均的字,然後示意他們都進來。

 劉鼎深知自己的致命之處,因此躲藏在人群中不出頭,跟在李怡禾的背後進入了裴家大院。裴家大院佔地很寬。重重的院落,層層地房屋,簡直像入了迷宮一樣。可想而知,如果周寶真的想要乾掉裴家,可以從這裡獲得多少的財富。裴家如此隆重的迎接儀式,無疑是表明了他們的立場。同時是在警告周寶不要輕舉妄動。

 金陵府尹田倍沒有看到,可能是縮在那個角落裡密切的注意著這邊地動靜。金陵府駐軍指揮使刁也沒有看到,按理說,他應該會出現的,情報顯示刁和裴家的關系很不錯,但是他在城門口將張曦均放進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隻觀此情景。就知道金陵府裡面也是波瀾湧動,遠遠要比金澤南情報上乾巴巴的描述生動形象多了。

 裴泰和裴易靖帶著張曦均和張祥鶴到大廳裡面去敘話,這邊自然有人來安排劉鼎他們,卻是安排在左側的下人宿處。裴家也有不少的家丁,武裝家丁人數有上千人,騰出些地方來乃是輕而易舉。蔡蕃負責和裴家的人協調,很快就安排好了宿處。普通家丁是十個人一間房。有身份地則是兩個人一間房,本來要給劉鼎單獨房間,凡是劉鼎要求和李怡禾住在同一個房間。蔡蕃也就答應了,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剛好在一堵圍牆的旁邊。

 很快就有人送來早餐,經過昨晚的激戰,大家都已經是饑腸轆轆,於是都忙著吃早餐,劉鼎也不例外。裴家的家丁頭子叫做裴勇,友善得很,在大家吃早飯的時候。{第一看書}簡單的說了些規矩。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地,因為上面交代要按照客人招待他們。裴勇只是特別交代了一條。任何人不要越過東面地圍牆。劉鼎下意識的看著東面的圍牆,覺這裡地圍牆似乎要比別的地方高些,不知道圍牆的背後是什麽,裴勇也沒有特別解釋。

 早餐以後,大家就地休息,昨晚的激戰,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加上精神過度緊張,個個都已經疲憊不堪,現在精神放松了,倒下就睡著。李怡禾很快就睡著了,劉鼎裝模作樣的躺了一會兒,悄悄的爬起來,站在門口四處看那了看,沒有現任何的哨兵和巡邏人員。看來張家地家丁們地確沒有什麽戰鬥觀念,居然連哨兵都免了。

 裴勇說圍牆背後不能進去,他偏要進去看看,這裴府周圍的地形,他要是不摸個清楚明白,萬一出事,就麻煩了。仔細看看四周,現所有人都睡著了,周圍都是響亮地呼嚕聲。他後退幾步,衡量著和圍牆中間的距離,突然加快跑,一個箭步上前,跳著上去了圍牆,然後迅的看了看四周,就跳了下來。

 噗!

 劉鼎輕松的落在圍牆的後面,隨即隱藏在角落裡,警惕的打量著四周的動靜。這邊的情景和圍牆那邊差不多,都顯得有些破舊,應該也是下人的居所。當他看到庭院中晾曬的衣服時,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裡原來是女下人的住所,住的都是女流之輩,所以裴勇讓大家不要翻牆過來,卻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秘密。

 劉鼎正想返回,忽然看到前面的圓月門有人影閃過,依稀覺得有些熟悉。他看看四周,沒有看到人,於是跟了上去。但是剛到了圓月門,就聽到對面傳來腳步聲,隻好縮在門背後。等兩個女傭人說笑著過去,才穿過圓月門,這時候那個有點熟悉的背影,卻已經消失了。

 劉鼎隻好一路走一路觀察周圍的地形,不知不覺的又走到一堵圍牆的面前,隔著圍牆隱約能夠聽到流水聲,在距離不遠的位置,就有個小鐵門,卻是開著的。劉鼎從小鐵門出去,現原來圍牆的背後是一條小河。這時候正是早晨,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過來,將小河兩岸映照的格外的美麗。河邊楊柳依依,綠草茵茵,藍天白雲,如同畫裡面的仙境一樣。

 岸邊有很多鵝卵石,還有很多人工修飾過的石頭,奇形怪狀,有的像人,有的像動物,還有的不知道像什麽,看起來格外有味道。在石頭的中間。有個女子背對著劉鼎,正在洗衣,旁邊隨意的放著洗衣用地木盆。劉鼎依稀覺得對方的背影有些熟悉,但是一下子卻想不起對方是誰。待走近了,卻聽到那個女子一邊洗衣,一邊低聲的吟唱:

 山路欹斜石磴危。不愁行苦苦相思。

 冰銷遠澗憐清韻,雪遠寒峰想玉姿。

 莫聽凡歌春病酒,休招閑客夜貪棋。

 如松匪石盟長在,比翼連襟會肯遲。

 雖恨獨行冬盡日,終期相見月圓時。

 別君何物堪持贈,淚落晴光一詩。

 聲音柔柔的,帶著一種傷感的味道。劉鼎驀然想起來了,這位洗衣的女子,赫然是裴凝紫!

 萬萬想不到,居然會在裴家遇到裴凝紫一時間,劉鼎覺得眼前地一切都變的格外的美麗,原來,他始終還是牽掛對方的。

 他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走到裴凝紫的後面。

 裴凝紫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隨意地說道:“冰月,是你嗎?”

 劉鼎聲音低沉的說道:“是我。”

 裴凝紫隨口說道:“你是誰啊?”

 驀然間,她好像觸電似的轉過頭來。看到劉鼎的身影,手上的衣服噗嗒一下掉在石頭上。

 “你!”

 裴凝紫感覺自己眼花了,又覺得早晨的眼光特別的耀眼,眼前朦朧一片如同夢境。

 “是我,你沒有看錯!”

 劉鼎微笑著說道,神態輕松地靠過來。

 裴凝紫身子微微一晃,差點兒歪倒在河水裡面。

 劉鼎急忙箭步上前,伸手將她拉住。低聲地說道:“你怎麽啦?”

 裴凝紫忽然滿臉羞紅。一把掙脫他的手,靠著石頭不住的喘息。

 劉鼎退後兩步。細心地打量著她。

 有段時間沒見,裴凝紫顯得消瘦了一些,臉色也沒有以前紅暈,身材卻是更加的窈窕了,有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她身上的衣服都很樸實,灰白色的沒有別的色彩,但是美妙的身材,卻在樸實的衣服下面展露地更加淋漓盡致,豐滿地胸脯破衣欲出,隨著主人的呼吸輕輕地起伏。只有品嘗過這種女人味道的男人,才會體會得到其中的妙處。

 裴凝紫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雙手捂著自己的心口,緊張的看看四周,又緊張的看看劉鼎,好像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樣。她甚至還真的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腕,結果疼的胸脯急促的起伏,急忙放開了手。劉鼎的出現,的確是嚇到了她,怎麽都想不到,劉鼎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後,更要命是,這居然不是做夢。

 劉鼎笑著說道:“沒人。”

 裴凝紫木然良久,雙手無意識的折疊著衣角,乾巴巴的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麽?”

 劉鼎一臉的壞笑,曖昧的說道:“你說呢?”

 裴凝紫頓時紅透了臉,不敢和他的目光接觸,喃喃自語的說道:“你既然讓我回來,為什麽還要糾纏我?”

 劉鼎落落大方的說道:“我舍不得你,所以專門來看你。”

 裴凝紫臉頰緋紅,顯得更加的豔麗不可方物,襯托著灰白色的小衣,給人一種我愛猶憐的感覺,呢聲說道:“你……現在是鷹揚軍節度使了,還是朝廷中郎將……哪裡還記得我……”

 劉鼎嘿嘿笑著說道:“呵呵,看來你的消息還是蠻靈通的嘛!居然也知道我是鷹揚軍節度使,朝廷中郎將了。”

 裴凝紫的臉頰更紅了,腦袋幾乎要觸及到自己的胸脯,艱澀的說道:“我……我……我是聽人說起的……”

 劉鼎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要是不關心我,哪裡能夠打探到我的消息?”

 裴凝紫被他說中心事,臉色緋紅,卻始終不肯承認,低聲說道:“你總是調戲我,我不跟你說了。”

 劉鼎斜著身子,靠在石頭上,懶洋洋的說道:“其實,我的確想忘記你的,只是……我被河東節度使李克用暗殺,背後被李存進射了一箭,結果摔入了長江,從廬江一路順水飄到這裡來,差點兒連小命都沒有了。我在江水裡面不斷的浮浮沉沉,身上的血不斷的被水流衝走,好多次都要暈過去,我就在腦海裡不斷的提醒自己,我不能暈過去,我不能暈過去,我要到金陵來見你……結果,我成功的到達了金陵,只是現在還有很多人在追殺我,我隻好暫時躲藏到這裡來,沒想到遇到你……”

 裴凝紫頓時睜大了眼睛,轉頭看著他,劉鼎的每句話都讓她緊張的要命,連呼吸都屏住了,好不容易才聽他說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急切的說道:“你……你……你受傷了?傷在哪裡?”

 劉鼎轉過身來,讓她看到背後的傷口。他後背上的傷口雖然結疤了,但是傷疤還清晰可見。

 裴凝紫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他的傷疤,關切的說道:“你……感覺怎麽樣?”

 劉鼎喘息著說道:“痛得要死……突厥人的箭鏃太厲害了,箭頭都從我的胸前穿出來了,當時又沒有人幫我,我是用繩子綁住箭杆,然後卡在石頭縫裡面,自己咬著牙關往前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這樣慢慢的將箭鏃拔出來的……嗬,算我命大,這樣都活了下來,要不然,可真是看不到你了。現在沒什麽事了,只是沒有人幫我換藥……”

 裴凝紫一顆心緊張的直跳,眼睛也一眨一眨的,緊張的喘不過氣來,聞言急忙說道:“我幫你換……”

 話才出口,臉頰頓時變的緋紅,不敢再看劉鼎。

 劉鼎哈哈一笑,愉悅的說道:“其實都是騙你的啦,我要是真的那樣乾,早就死在荒山野外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我這是找郎中拔出來的,不過確實沒有人幫我換藥,一切都得自己來,挺麻煩的。”

 裴凝紫低著頭不吭聲,神態卻是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劉鼎忽然湊過頭來,貼著裴凝紫的耳朵說道:“其實你是很關心我的,只是你不肯承認罷了,”

 裴凝紫急忙說道:“沒有……”

 劉鼎慢慢的移動身體靠近她,一本正經的說道:“其實啊,你的心思我多半猜到些。你是嫁過人的,怕別人笑話你,所以就算真的有另外喜歡的人,也堅決不肯承認。說不定又覺得自己是寄居在裴家的門下,好像低人一等的樣子,就算真的遇到有人喜歡你,你也不敢接受。是不是呢?”

 裴凝紫結結巴巴的說道:“哪有……沒有……”

 劉鼎目光熠熠的凝視著她,意味深長的說道:“真的沒有?”

 裴凝紫斜著身體避開他的進逼,忙不迭聲的說道:“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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