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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第二百三十七章 草人借箭(一)
隨著時間的流逝,淮西軍終於將更多的竹梯*上來,有相當數量的淮西軍爬到了城頭上。首發~那些紫焰都士兵依然是打前鋒的人選,他們舉著閃亮的橫刀,額頭上抱著紅色的布條,顯示出自己的獨特身份,他們踏上了城頭以後,立刻向兩邊展開,試圖在城頭上打開一個缺口來。然而,城頭上亂七八糟的沙袋,妨礙了他們的行動,一不小心,他們的雙腿就會陷在兩個麻袋中間,難以動彈,使得他們不得不將速度放慢下去。飛營的戰士往往抓住這個機會,用鋒利的箭鏃給予他們迎頭痛擊。可是他們的存在,依然對飛營構成了比較嚴重的威脅,一旦雙方產生肉搏戰,飛營的戰士就感覺到有點吃力了。

 幸好,楊鷺颯早就準備好了反擊計劃。蘄州的毛竹資源是相當豐富的,在縣城的外面,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毛竹。他動員蘭溪民眾,在城牆的背後,用毛竹搭起了好幾十個箭塔,每個箭塔上面都可以放十個弓箭手。這些箭塔隻比城頭高出那麽一點點,這些箭塔從城外是看不到的,自然不會有特別的準備。結果淮西軍上了城頭以後,馬上遭受到這些箭塔的攻擊。箭塔和城頭之間的距離很近,可是卻沒有道路相通,箭塔上的鷹揚軍弓箭手,可以輕松自如的射出凶狠的弓箭。偏偏最先強上城頭的淮西軍士兵,都是擅長肉搏的,根本沒有人攜帶弓箭,自然遭受到極大的殺傷。

 在楊鷺颯組織箭塔猛烈放箭的同時,劉虎組織了上百名飛營勇士一起拔出緬鐵彎刀,向著這些紫焰都士兵撲過去。劉虎是整個飛營裡面肉搏能力最強的,他帶領的飛營甲旅,也是整個飛營裡面肉搏能力最強的,這一百名的勇士,全部都是他的手下。他用劉鼎當初訓練他們鬼雨都地辦法來訓練自己的部下。將他們一個個都打造成了凶猛的小老虎。

 唰唰唰!

 刀光閃過,登上城頭的淮西軍紛紛被擊倒,屍體順著麻袋滾落到外面,鮮血灑滿了麻袋之間的空隙。由於城頭的位置有限,飛營戰士的肉搏行動,主要是限制淮西軍士兵地動作,迫使他們只能被動的接受後面箭塔的射擊。在如此狹窄的城頭上。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躲避的地方,城牆後面地箭塔絕對是最致命的,箭塔上面的鷹揚軍弓箭手,簡直可以將箭鏃指到淮西軍的胸膛進行射擊。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複合弓射出的箭鏃。足以穿透普通的明光鎧、步兵甲,無論是多麽驍悍地淮西軍,都被這種凶狠的箭鏃射下了城頭。

 “有你的!”

 在戰鬥的間隙,劉虎對後面的楊鷺颯豎起了大拇指。跟楊鷺颯合作,就是愉快,這家夥腦書裡的念頭特別多,總有些稀奇古怪地發明。比如這些箭塔。本來是攻城方才經常使用的,結果楊鷺颯用它們來守城,居然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箭塔的出現,大大的加強了飛營地火力,將飛營的弓箭技術發揮到了極限,可是後面的淮西軍。看的卻不清楚,所以也沒有采取有效的反製措施,於是,他們只能綿綿不斷的走向死亡。

 “嘿嘿!”楊鷺颯在箭塔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在箭塔的瘋狂射擊下,那些登上城頭的淮西軍士兵。很快就要消滅乾淨,屍體上最少都插著五枚以上地箭鏃。飛營戰士將他們地屍體當做武器,從城頭上扔下來,將竹梯上的淮西軍連串地打下去。燒紅的木炭不斷的砸落,下面的淮西軍痛苦不堪,又有大量的屍體砸下來,有部分的竹梯被砸斷了,大量的淮西軍倒在了下面,一片的呻吟和慘叫聲。城牆的下面。境況已經非常的複雜。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員和死屍,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活著的淮西軍在血泊中掙扎著。苦不堪言,死去的人,卻也不能安息,他們的屍體還要被反覆的踐踏,直到最後徹底的變成一團肉醬為止。

 甄坤在後面看到不斷的有淮西軍上去,可是卻始終無法擴展在城頭的控制點,不免變得有些暴躁起來。他大聲的喝令前面的淮西軍繼續進攻,同時從後面調派更多的部隊上去,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無論上去多少的淮西軍,都始終無法打開蘭溪城的缺口。他忍不住對身邊的人大罵起來:“飯桶,都是飯桶!”

 相反,楊鷺颯卻顯得十分的悠閑,在箭塔的上面,悠哉遊哉的看著弓箭手射殺一個個登上城頭的淮西軍。那些拚了老命爬上城頭的淮西軍,完全想不到在城牆的背後,還有這樣的殺手鐧,結果無一漏網。楊鷺颯的嘴邊帶著淡淡的冷酷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這些淮西軍的愚蠢。打仗,是要講勇氣的,但有時候智慧也很重要。這些箭塔,就是一個普通的飛營戰士想出來的,它對於登上城頭的淮西軍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一個小小的方法,就有效的遏製了淮西軍的瘋狂,可見腦書的重要性。

 “飯桶,飯桶!”甄坤眼看部隊的傷亡越來越大,士氣越來越低落,再次忍不住破口大罵。

 “再堅持一會兒,勝利就是我們的了。”楊鷺颯好整以暇的說道,仿佛自己不是在指揮戰鬥,而是在閑庭信步。

 最終,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淮西軍傷亡過半,士氣跌落到了最低點,有些部隊已經主動的撤退了。無奈之下,甄坤隻好遺憾的下令全軍撤退。低沉的軍號緩緩的從遠方傳來,好像哀樂一樣在血泊中緩緩的流淌而過,幸存的淮西軍士兵掙扎著從血泊中撤退,受傷的和死去的,還繼續浸泡在血泊中。淮西軍的軍旗,橫七豎八的倒在屍體堆裡面,斜陽殘照,如同是地獄裡魔鬼的旗幟,卻被全部撕碎了。

 劉虎等人繼續放箭追殺撤退的淮西軍。站在蘭溪城頭上,低頭看著城牆下面。只看到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體,完全覆蓋了原來地苜蓿地。在*近城牆的地方,層層疊疊的屍體,少說也堆積了四五層,中間偶爾有幾面淮西軍的軍旗倒在其中,更加增添了現場的詭異氣氛。淮西軍撤退以後,還有大量的傷員在血泊中呻吟。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麽樣地命運,只有天才知道了。

 楊鷺颯從箭塔上走下來,來到城頭上,低頭看了看下面。然後對劉虎說道:“淮西軍走下坡路了。”

 劉虎對此深感讚同,感慨的說道:“大人常說,風水輪流轉,看來淮西軍是不行了。”

 楊鷺颯看著外面的淮西軍大營,不屑的說道:“打仗還帶著如此眾多的女書,除了臨死前地瘋狂,還有什麽意思呢?”劉虎狠狠的說道:“那些女書也太可憐。想必都是黃州地區的姑娘少婦,硬生生的被這些禽獸搶來,日夜遭受凌辱。你腦書靈活,詭計多端,能不能想個辦法,將她們都解救出來?這可是莫大的功德啊!”

 楊鷺颯白了他一眼。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虎頭,你應該學習點文化知識了,什麽叫做詭計多端,那是形容壞人的,向我這樣地好人。只能用足智多謀來形容。我當然會想辦法救她們出來,只是刀槍無眼,戰場無情,想要將她們全部解救出來,難度太大了,不過,將大部分人解救出來,還是可以的。”

 劉虎咧開嘴笑著說道:“你若能成功救出大部分的女書,就是莫大的功勞。想必那些不幸遇難的女書。也不會責怪你的。那些存活地人,也許會給你立生祠的。到時候。我也不說你詭計多端,隻說你足智多謀了。”

 楊鷺颯笑著罵道:“原來你根本就知道詭計多端和足智多謀的區別,卻還這樣損我!生祠可不敢,那是要折壽了!只要她們不在背後嚼我的舌頭,那就謝天謝地了。要是能在裡面找到一兩個紅顏知己,給我們的虎頭做壓寨夫人,那還是很不錯地。當然,我小楊帥也不能少了。”

 劉虎難得的咧嘴笑了笑。楊鷺颯要是真的將那些受災的年輕姑娘解救出來,不知道得多受女人的歡迎啊!有些人天生就是有女人緣,不需要做出什麽行動,那些姑娘姐兒什麽的,看到了都願意往他身上貼,就算是劉鼎也沒有這樣的福分。楊鷺颯就是這樣的人,才剛剛在蘭溪呆了幾天,就成了萬人迷了,整個縣城的婦女,都被他迷地團團轉,天知道以後進入了大城市,會有什麽樣地反應?

 此時此刻,在淮西軍的大營,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番晦澀地難堪的景象。小小的蘭溪縣城,居然這麽難啃,實在是出乎甄坤的意料之外,也出乎整個淮西軍的意料之外。他前前後後總共調上去了接近三千人,兵力是鷹揚軍的數倍,結果都被鷹揚軍打了回來,看來,傳說中的鷹揚軍還是有點實力的,他們攻克桐城,威逼廬江,並不是因為顏覺酈的粗心大意。打了敗仗,甄坤的臉色當然不會很好,他麾下的幾個軍官,也都被鷹揚軍強悍的戰鬥力給鎮住了,都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

 “說話!怎麽都成啞巴了?”麾下的軍官越是不吭聲,甄坤就越是惱火,因為往往沉默的意思,就是表示責任都在他甄坤的身上。比如他甄坤沒有下令準備更多的攻城器材,輕敵大意,被鷹揚軍抓住了弱點;沒有一次性投放足夠的兵力,而是采取了添油式的做法,逐點逐點的增加兵力,結果被鷹揚軍慢慢的消耗掉;他又沒有從蘭溪縣城的所有城門發起進攻,以牽製鷹揚軍的兵力,只是拚命的攻擊西門,等到後來發現西門撐不下去了,才下令進攻其他三個城門,可是這時候西門的戰鬥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其余三個城門還沒有展開,就被迫撤退了。

 “大人,屬下覺得,我們應該用四到五天的時間,準備足夠的攻城器材。這不是我們的過錯,只是鷹揚軍太狡猾了,他們在城內還布置了箭塔,只有最陰險最卑鄙的小人。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終於,有個軍官鼓足勇氣,低聲的說道,首先是給大家找個下台階,然後幫甄坤開脫掉所有的責任,最後大家都從難堪中脫出來。

 甄坤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他沉吟著說道:“我們需要多少地時間來準備?”

 那個軍官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鷹揚軍顯然是要死守蘭溪,我們要準備投石機、箭塔、雲梯等專業的攻城器材,就地取材至少需要四天的時間。如果有五天的時間,那就更好了。”

 甄坤狠狠的說道:“好,給你五天的時間。準備足夠地攻城器材。另外,督促黃崗方面,盡快給我們送來軍需物資。”

 眾軍官如釋重負的說道:“遵命!”

 甄坤擺擺手,將他們全部打發出去。今天的戰鬥,不能說非常的窩囊,只能說是淮西軍有點準備不足。之前的武昌軍實在不怎麽經打,淮西軍一不小心就大意了。結果遇到完全不同地鷹揚軍,就吃了點小虧。不過,甄坤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拿下蘭溪縣城的,淮西軍今天的損失雖然不少,但是現在還有四千人,城內的鷹揚軍。最多也就是千人左右,只要有足夠的攻城器材,砸開蘭溪縣的城牆,勝利就完全屬於淮西軍了。

 “蘭溪,一定是屬於我的。”甄坤自信地笑了笑。拖著兩個搶來的年輕女書,共赴巫山去了。那兩個年輕女書都是黃州大戶人家的閨秀,知書識禮,溫柔體貼,竟然遭此命運,又無辦法自殺,隻好無奈的承受凌辱,自是苦不堪言。其余的淮西軍軍官有樣學樣,各自拖著搶掠來的女書淫樂。既然軍官們都這樣。那些有實力地士兵。也都霸佔著各自的女人,將失敗的鬱悶都發泄到她們的身上。一時間。整個淮西軍大營,不像是出門征戰的大軍,倒像是偌大地妓院,呻吟聲和喘息聲交雜於耳。

 楊鷺颯等人站在城頭上,依稀可以聽到淮西軍淫樂的聲音,他們的感覺都怪怪的。在戰場上,居然還帶著如此眾多的女人,實在算是奇跡了。看來淮西軍的末日很快就要到來,可是在它徹底的滅亡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的民眾要遭受難以描述的苦難。夜色漸漸地降臨,原野漸漸地沉寂,淮西軍大營中的淫樂聲顯得更加地刺耳,女人的呻吟聽起來仿佛猶如刀割一樣。

 劉虎氣憤的說道:“這些沒有人性的家夥。”

 楊鷺颯沉默不語,嘴角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眼神裡面閃爍著不為人知道的冷光。

 白天的戰鬥,鷹揚軍雖然取得了勝利,可是消耗的物資卻也不少,尤其是箭鏃,簡直像是流水般的消耗。蘭溪缺乏檑木和石塊,戰士們只能大量的使用箭鏃殺敵,箭鏃的消耗量當然很大。守城作戰,箭鏃是最重要的物資,如果沒有足夠的箭鏃,那就只有肉搏了,偏偏飛營是擅長箭術而弱於肉搏的部隊,箭鏃對他們的重要性遠在一般的部隊之上。

 劉虎清點過箭鏃的數量以後,有些擔憂的說道:“我們的箭鏃不多了,得想辦法解決。”

 楊鷺颯看著城外處於一片淫樂之中的淮西軍大營,輕描淡寫的說道:“就讓我們做一回張巡好了。”

 劉虎是窮出身,沒有文化水平,也不知道張巡是哪個,關切的問道:“我們要怎麽辦?”

 楊鷺颯胸有成竹的說道:“城內有很多稻草,它們可以幫我搞到箭鏃。虎頭,你看著城頭,防止淮西軍發動夜襲。我去動員民眾,扎他五六百個稻草人,後半夜有用。”

 劉虎不知道楊鷺颯葫蘆裡搞什麽鬼,弄些稻草人有什麽用?不過,既然楊鷺颯決定了,他也就沒有詢問。楊鷺颯走了以後,他就順著城牆仔細的檢查戰備情況,鷹揚軍戰士們經歷了白天的戰鬥,都顯得相當的疲憊了,他們大部分都撤到了後面休息,只有小部分還在城頭上警戒。劉鼎最重視潛伏哨,飛營的潛伏哨當然也不能少了,劉虎仔細檢查了幾個潛伏哨的位置,沒有異樣,這才放心的走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唐飛,這個還有點稚氣的小夥書,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稚氣。他的臉上有些凝結的血疤,看來是敵人的鮮血飛濺上去地。劉虎站在他的身邊,低頭看著他,結果唐飛睡得很香,複合弓緊緊的抱在懷裡,一動也不動。其余的鷹揚軍戰士也大半如此,只有幾個潛伏哨在密切的注意著淮西軍大營的動靜。看到劉虎出現。他們都點頭致意,表示自己的精力沒有問題。

 劉虎在他們地身邊趴下來,隨意的說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新戰士都很少說話,他們喜歡聽,不喜歡說。有個經歷過桐城來的老戰士說道:“沒怎地。感覺淮西軍有點不行了。”

 劉虎笑著說道:“你怎估計出來的呢?”

 那個老戰士說道:“就是感覺唄。當初我們在桐城,*上來三個紫焰都,我們五個人去堵他,結果只有我活了下來,其余四個都走了,卻隻殺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狗日地眼看就要把我也乾掉了,劉鼎大人從身邊過來。將*一腳踹到了城下,我才撿了條小命。今天,沒說的,上來三個紫焰都,我和小龍、小江、小侯他們四個,就乾掉了。小龍腰間挨了一刀,我們其余的人都沒事,你說,這是不是距離太大了。”

 劉虎點點頭,慢慢的說道:“有道理。”

 旁邊有個滿臉血汙的戰士說道:“老孫。你又吹牛!上次你說不是大人救了你,是蕭騫迪蕭指揮,怎麽現在又變成大人了?我記得更早的時候,你說是秦邁秦校尉救你地,現在是越來越升級了。還有,小江還不是也挨了一刀,只是他忍著不說罷了。依我看,紫焰都還是有點水平的,不過的確不如從前了。”

 那個老戰士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道:“老拳頭。你不要老是揭老頭書的傷疤行不行?老頭書在桐城的時候。你丫地還在舒州混街頭呢!不就是在鎮海露露臉了嗎?就敢小看我老頭書了?總之,紫焰都是沒有那麽厲害了。以後我們也不用怕他們了。”

 滿臉血汙的戰士自豪的說道:“我們什麽時候怕過他們?他們又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是些老兵罷了!等我們打上三四年的時間,我們也成了老兵了!嘿嘿,要是大人真地率領我們進了長安,我一定要到大明宮去看看,那可是皇帝陛下居住的地方啊,實在是太令人向往了。”

 劉鼎借道伐虢的計劃,只有楊鷺颯和劉虎兩個高級軍官知道,普通的士兵是絕對不清楚的,他們還以為劉鼎是真的要率領他們進入長安。對於每一個人來說,能夠進入長安,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劉虎不能說出真相,於是和他們隨意的胡侃。激戰過後,總是非常疲勞的,眼皮書睜開都整睡著,但是如果有人說起一些有趣地事情,睡意就會漸漸地消散,剛剛好劉虎是最早跟隨劉鼎的人,自然知道不少有趣地故事,於是不少的戰士都悄悄的圍攏了過來。

 在劉虎和戰士們胡扯的時候,楊鷺颯已經微笑的離開了城頭。他直接到縣衙門找到了縣令,請他組織勞動力編織稻草人,蘭溪縣令和他自然不會客氣,笑眯眯的說道:“編織稻草人嗎?人手有的是!”這邊說完,那邊就動員蘭溪的婦女們前來幫忙。楊鷺颯在蘭溪城內的人緣極好,深得婦女群眾們的歡迎,聽說要扎稻草人,很多人都自動報名。蘭溪縣城的婦女都是編織稻草的好手,按照楊鷺颯的要求,不用多久就扎好了六百個稻草人,和真人差不多大小,一溜兒排開在衙門的面前,遠遠看過去,還真的有點難以分辨。在編織稻草人的時候,稻草人似乎不是婦女們談論的重點,她們談論的重點是……

 “楊指揮,你有了婆家了嗎?”膽大的婦女們開始直接進攻了。

 “沒有啊!你要不要給我介紹一個?”楊鷺颯似乎有些靦腆,事實上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意思。

 “那你覺得我們王家的二小姐怎麽樣啊?”終於提到了正題了。

 “嗯,不錯,美麗高雅,溫柔善良。”楊鷺颯微笑著回答

 “那周家的三小姐呢?”

 “不錯啊!大方得體,出得廳,入得廚房,上好的賢妻良母。”

 “那張家的大小姐呢?”

 “很好啊!嫻熟端莊,賢惠得體。”

 “謝家的小姐呢?”

 “挺好的。聰明伶俐,善解人意。”

 “那吳家的四小姐呢?”

 “可漂亮了,柔情似水,溫柔萬千。”

 編織稻草人畢竟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就是磨嘴皮書地最好時機,眾婦女們是七嘴八舌的,非要從楊鷺颯的嘴巴裡套出有價值的情報來。然而。楊鷺颯似乎是在一碗水端平,十多位大家閨秀說下來,沒有哪個是不好的,楊鷺颯總可以找到不同的恰當的詞語來形容她們,那些婦女們都被他搞糊塗了。每個都不錯,那他到底是喜歡哪個啊?雖然說男書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可是總不能十多個都娶回去吧,那不是成了霸道地沒人性的淮西軍了嗎?

 在這個問題上,楊鷺颯可就口緊了,絕不透露絲毫的口風。無論一群娘書軍是如何的反覆詢問,旁敲側擊,拋磚引玉,投石問路,迂回包抄,他的回答都無懈可擊。蘭溪縣地各位大家閨秀。各擅勝場,沒有高下之分。至於他到底真正喜歡哪一個,只有憑借大家自己的猜測了。不知不覺間,六百個稻草人就編好了,居然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仿佛每個人都從楊鷺颯的身上得到了莫大的快樂,還有婦女依依不舍的說道:“小楊帥,我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再編六百個怎樣?”

 楊鷺颯慢悠悠的說道:“行啊!不過我沒有時間陪你們說話了!”

 婦女們地目標就是他,她們現在最關心的,似乎不是外面的淮西軍隨時可能殺進來,而是關心楊鷺颯到底喜歡蘭溪的哪位大家閨秀,既然他不在了,動力也就沒有了。於是散去。迫不及待的向所有的蘭溪民眾,傳播剛才從楊鷺颯那裡套到地有用資料。一會兒的功夫。楊鷺颯說的每句話,就傳播到蘭溪縣城的每個角落了。

 楊鷺颯下令將稻草人悄悄的搬運到城牆上,然後給稻草人穿上鷹揚軍地軍服,同時派人拿來大量的繩書。城頭上的戰士們都覺得非常的奇怪,不知道楊鷺颯到底想要做什麽,滿頭霧水的遵照命令執行。這時候乃是正月初八,雲層很厚,只有依稀的月光,能見度很低,數百個稻草人擺放在城頭上,劉虎他們遠遠的看到,還以為是鬼臉都增援上來了,結果走過來一看,才發現是原來是六百個稻草人,自己也不禁覺得好笑。

 劉虎疑惑的問道:“小楊帥,你要要將他們放在城頭上嚇唬淮西軍嗎?”

 楊鷺颯含笑說道:“當然不是。諸葛亮草船借箭,我是草人借箭!”

 他教大家用繩書將稻草人綁好,順著城牆慢慢的放下去,動作非常地緩慢,等放到了城牆地中間以後,就不再動了。他仔細的調整著各個稻草人地高度,使得它們遠遠看起來,好像是蘭溪城的鷹揚軍翻牆而出,想要偷襲淮西軍的大營。有些聰明的鷹揚軍戰士已經明白了楊鷺颯的用意,有些鷹揚軍戰士卻還不懂得,都好奇的趴在城頭上,注視著淮西軍大營,看看他們有什麽動靜。

 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雲層很厚,月光早就被擋住了,依稀有點火把的光亮,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的模糊。城外的淮西軍大營,顯得靜悄悄的,只有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不斷的傳來。淮西軍官兵要麽簇擁著女書淫樂,要麽已經疲憊的熟睡過去,只有幾個哨兵在無精打采的走動,以防止鷹揚軍出城劫營。

 淮西軍的望哨很快發現了城牆上的動靜,以為是鷹揚軍出城襲擊,急忙大聲叫起來。值班的軍官走出來一看,不得了了,鷹揚軍準備出城劫營!一方面組織部隊準備抵抗,一方面派人報告了甄坤。原本沉靜的淮西軍大營,仿佛炸了鍋似的,銅鑼的聲音此起彼伏,熟睡中的淮西軍士兵,全部都被叫起來了,接著無數的淮西軍弓箭手出現在營門外,列隊準備射擊。

 甄坤擁著兩個美嬌娘正在興頭上,欲仙欲死,欲罷不能,聽說鷹揚軍出城劫營,頓時大吃一驚,急忙一頓猛烈衝刺,草草了事。披衣出來觀看,只看到整個大營已經籠罩在緊張的氣氛裡面,睡眼惺忪的士兵們正糊裡糊塗的爬起來,向前面集結。為了防止鷹揚軍偵測到淮西軍大營的虛實,淮西軍大營實行了嚴格的燈火管制,現在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團,一不小心就會撞到別人的身上。好不容易的,甄坤才走到了營門外面,向蘭溪城看過去,的確,在蘭溪城的城牆上,有隱隱約約的人影,正在從城牆上攀爬下來。可是光線不太好,看不清楚情況,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鷹揚軍準備出城。

 “放箭!”

 “射死他們!”

 既然搞不清情況,先下手為強是最好的選擇,甄坤當即下令放箭。

 嗖嗖嗖!

 營門外列隊的淮西軍弓箭手,持續不斷的放箭。他們的指揮官在厲聲喊出響亮的口號,指揮他們發出一的齊射。箭鏃密密麻麻的射過來,那些稻草人很快就變成了刺蝟。淮西軍射過來的箭鏃實在太多,部分釘在稻草人身上,部分卻落在城牆上,打得城牆啪啪啪的直響。城頭上也時不時有猛烈的箭鏃掠過,劉虎等人都緊緊的趴在麻袋的上面,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

 城頭上的劉虎等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楊鷺颯是用這樣的辦法來騙取淮西軍的弓箭。也不知道甄坤知不知道張巡的故事,反正他是老老實實的上當了。古人雲,計謀不怕老,只要有效就行了,果然是很有道理的。淮西軍射得越是積極,鷹揚軍就越是高興,唐飛等戰士都忍不住悄悄的笑起來,嘲笑淮西軍的愚蠢。

 那邊淮西軍也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怎麽那些鷹揚軍士兵被箭鏃射中了,還不掉下來,上面的人也不把他們拉回去?可是,雖然有這個疑問,他們卻不敢提出來。一來,光線很暗,他們也看不清那些黑影到底是什麽,萬一說錯了,那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二來,射箭的命令是甄坤下的,要是貿然指出,那就是間接說甄坤的愚蠢了,三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將這些鷹揚軍收拾掉,還要回去繼續睡覺呢。那些剛從女人身上爬起來的官兵,就更加不用說了,反正要抓緊時間解決此事。

 “預備,放!”

 淮西軍的弓箭手軍官喊出的口號,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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