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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第二百九十章 大運河戰略(二)
原來,孫國成口中的治河能人,乃是一位私塾老先生,叫做徐長卿。此人祖上徐楚禹,唐代宗時期曾經參與劉晏的改革漕運計劃,親自主持漕運改革,因此對於大運河非常的熟悉。劉晏最後不幸遇難,徐楚禹也受到牽連,於是辭官還鄉,安心靜養,並且立下遺訓,子子孫孫皆不得入朝為官。徐家後人秉承先祖遺訓,從不過問政治,但是他們先祖畢竟在大運河上奮鬥了二十余年,留下了許多相關大運河的著作,徐家後人受此影響,對於大運河也是非常熟悉,據說徐家的每個男丁,在有生之年,都必須親自沿著大運河走一趟,以更新大運河的最新動態。

 徐長卿不在曲阿,而是在延陵城。延陵城距離曲阿不遠,為中國十大姓之一的“吳”姓的郡望。孫國成老人給劉鼎具體的指點了地址以後,劉鼎等人就感謝離開了。回到了軍營以後,劉鼎決定立刻出發去找這位徐長卿。有了上次花亭湖遇刺的教訓,劉鼎對於艾飛雨等人的要求,還是可以虛心接受的。他打扮成為行走各地的商人,身邊帶著二十個便衣警衛,在他身邊,還有另外一百名鬼雨都戰士。直到艾飛雨等人都覺得萬無一失了,他才離開曲阿前往延陵。

 在三個月之前,延陵城還不是鷹揚軍的轄區,可是隨著鷹揚軍的重新到來,裴易靖、薛朗、李君等人都適當的退讓,最終將延陵、金壇也交給了鷹揚軍管轄。這兩個縣都處在和常州交界的地方,常州的鎮海軍可以直接攻擊這裡,薛朗和李君這一招,頗有借刀殺人的味道,不過,鷹揚軍還是將這兩個縣接管下來了。

 從曲阿出發。前往延陵的道路是順著簡瀆河兩岸蜿蜒前進的。潤州、曲阿都是平原地帶。延陵卻是丘陵起伏。道路也比曲阿等地糟糕多了。由於年久失修,顯得坑坑窪窪地,崎嶇不平,雖然有不少地路段有明顯地剛剛修葺過的痕跡,可是整體來說。還是顯得破敗不堪。這條主乾道的路況況且如此,其他道路的情況就可想而知。潤州的經濟本來不錯,可是各個縣地發展非常不平衡,金陵、潤州富饒,西南一隅卻是相差甚遠。這裡主要依靠水運,道路的修建水平無法提升,加之降雨量大,道路經常被衝垮。沒有持續的財政投入,道路建設只能是空中樓閣。

 歷任鎮海節度使秉承帝國中央的意思,對於潤州采取的都是控制加抑製的策略。免得尾大不掉,自然不會真心真意的建設潤州,對於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一減再減,能省則省,決不肯多花費一分錢,否則周寶也不會囤積到那麽多地財富。現在又經歷了差不多十年的戰亂,道路更加是坎坷泥濘,讓劉鼎對潤州的重建工作充滿了憂慮。從周寶那裡俘獲到地財富,本來是要拿出四分之一來重建潤州的,可是。由於大運河戰略的存在。劉鼎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

 劉鼎一路上都在觀察著路邊的田野。那裡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們在開始晚造水稻的除草工作,綠油油的稻苗一眼看不到邊。春風吹拂,生意盎然,這讓他心裡好受一點,然而不時的看見山上裸露的新墳,又在表明戰亂的剛剛離去不久,戰爭地苦難和傷悲仿佛還縈繞在人們地心頭。田地裡耕作的人們多數都手纏黑紗,許多才五六歲地小孩子頭上戴著白帽子,還沒有認識到這頂白帽子的意義的他們在路邊追逐嬉戲。只有他們,才能這麽快的忘記這場傷痛。鎮海地區都是如此,更何況其他地區,真是令人感慨。

 “這座小山上就埋了十一個新墳。”新任的警衛隊長劉蒙的聲音顯得有些淒涼。令狐翼畢竟是鬼雨都的人,隨時都是要上戰場的,這專門的警衛工作,還是需要有專門的人員來負責,於是劉蒙就被選上了。他也是窮苦人家出身,最明白窮人的感受,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衣衫襤褸的老百姓,聽到的都是哽咽的哭聲,心情本來就沉重,此刻目睹滿眼的新墳,更加是顯得苦悶。他雖然武功不是很好,外形也不太好,但是對鷹揚軍忠心耿耿,沉默老實,因此劉鼎最後還是選擇了他頂替令狐翼出任自己的衛隊長。

 李怡禾苦澀的搖搖頭說道:“只怕有些人連墳都沒有啊!”

 劉蒙也是苦澀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們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過上安靜的日子?”

 李怡禾深有感觸地說道:“希望上天可以給我們一年的時間來緩口氣,起碼等到地裡的莊稼都豐收了。現在我們的糧食儲備全面吃緊,簡直要到等米下鍋的地步了,偏偏需要吃飯的人還有那麽多。江北每天都有上千的難民蜂擁過江,沒有糧食,他們只有白白的餓死了。”

 進入延陵的轄地,道路兩邊顯得更加的荒涼,到處都是等待開墾的荒廢了的土地,山頭上也處處都是新墳,稀稀落落的村子裡幾乎看不到炊煙,只有零零星星的老友婦孺,成年的男子極其少見。同樣是在鎮海地區,兩個不同的地方,相差居然可以如此之大。延陵是山區丘陵地帶,和潤州、金陵府相比,實在是反差太大了。不時地有隱隱約約的幽咽低沉的二胡聲傳來,令人心情更加的沉重。潤州西南部四個縣:延陵、金壇、溧水、溧陽等地的經濟狀況都不容樂觀,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只要將潤州西南部的土地開發利用起來,還是大有作為的,這又讓劉鼎患得患失。

 “紅巾盜叛軍抓壯丁抓的太厲害了,就像梳子一樣,梳過來再梳過去,一個壯丁都跑不掉,除非提前躲藏到了山上。可是,他們又哪裡是紅巾盜的對手?如果不是我們打敗了紅巾盜,恐怕這些地方的壯丁,都要被全部抓光了。”劉蒙憤憤的說道。去年攻打溧水的時候。他還沒有加入鬼雨都呢。那時候的他。還是勇字營的一名隊正。對於紅巾盜地底細,還是非常清楚地。最後紅巾盜居然投降了薛朗,他們還憤憤不平呢。

 劉鼎只是低著頭,不怎麽想說話。事實上,他地心情也不是很好受。從數據資料來看。鎮海地區是相對富饒的,財政狀況要比舒州還好,可是地區發展太不平衡,潤州、金陵、曲阿等地的相對富裕,掩蓋了其他幾縣的實際情況。如果不是這次親自出來,恐怕還不能了解此地的實際情況。一路所見,整個延陵縣地農村的底子都非常薄弱,如果戰爭還長期的持續下去的話。只怕整個延陵的經濟都要垮掉。這裡的人們已經在過去的戰亂中承受了太多的苦難,不能再承受同樣地打擊了。然而,問題是。自己能夠和平安定的發展潤州麽?董昌?張鬱?丁從實?究竟是誰會第一個向自己撲過來?

 一陣清晰的幽咽低沉地二胡聲傳過來,訴說著無邊的痛楚和苦難,令劉鼎頗絕耳熟,尋聲看過去,卻是路邊的一間陳舊的茅草屋前面,一個老人坐在門口那裡,迎著夕陽,低頭在拉二胡。茅草屋非常陳舊,茅草都發黑了,可是又有些新的茅草。看來是最近才整修過。在他的身邊。有三四個小孩子玩累了,也坐下來聽老人全神貫注的拉二胡。只是他們究竟能不能聽懂二胡的幽咽和蒼涼,卻是誰也不知道了。

 劉鼎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慢慢的走到老人地身邊,那些小孩子看到有人來,很快就跑開了,他們對於二胡本來就沒什麽興趣。老人終於發現面前多了很多人,緩緩地抬起頭來,劉鼎不禁愕然,因為這老人有些面熟,赫然就是當日在金陵府大街上送給自己一本書地算命先生。只是想不到,此刻的他,不但人仿佛老了三十歲,而且眼睛也瞎了。十年地戰亂不知道造就了多少這樣的鰥寡孤獨,實在令人淚下。

 “老朽並不是賣唱的,諸位達官貴人如果要聽曲請到前面城鎮吧。”老人的聲音顯得非常的混濁和嘶啞,說話仿佛都要喘很大的力氣,他再也認不出劉鼎的腳步聲來了。夕陽即將西下,映照出老人滿臉的滄桑。

 劉鼎滿懷感慨,晦澀的說道:“我只是想借老先生的二胡拉一曲。”

 老人將二胡伸出來,有些吃驚的說道:“你想借老朽的二胡拉一曲?啊,老朽的二胡只怕……”

 劉鼎已經將二胡接了過來,調了調弦,就在老人身邊坐下來。看著荒涼的村莊,遠處山上的新墳和處處歷歷可見的白幡,心頭一陣感觸,信手拉起低沉哀怨的《二胡映月》,那緩慢而低沉的二胡聲從他手中慢慢的流淌出來,沉甸甸的心情籠罩在周圍的所有人的心頭。他的二胡拉得其實並不好,只是傾訴了滿腔的情感,催人淚下。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基本上沒有音樂細胞的父親會將這首《二胡映月》拉的出神入化,實在是這首曲子裡包含了太多的滄桑和無奈,凝結了多少辛苦大眾的血汗和淚水,每次聽到這段熟悉的旋律,就仿佛能想起舊社會的貧苦大眾在死亡線上苦苦掙扎的情形,想起三年困難時期的艱辛。沒有親歷過那段日子,他怎麽也不明白,可是此時此刻,面對這戰後的一片荒蕪和淒涼,面對著焦黑的殘垣斷壁,面對著處處新墳,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整個人沉醉在其中。

 他能感覺到,有熱淚流過自己的臉龐。可是他不願擦拭,不願意中斷手中的旋律,也許熱淚可以讓他的心好受一點,能夠緩解他心中的鬱悶和沉重。無情未必真豪傑,多情如何不丈夫。他身邊的鬼雨都戰士,也都是潸然淚下,悄悄的轉過頭去。他們都是意志堅定,心志堅韌的勇士,可是這一刻,他們同樣被引發了內心的悲愴。

 一曲既罷,良久無言,只有那夕陽的余暉給他們留下長長的身影,顯得是如此的寂寥和無奈。劉鼎放下二胡,抬起頭來,只看到天地間一片昏黃的蒼茫。向北看,北方的天空逐漸的明亮。向南望。南方地天空卻是一片地陰暗。

 “公子從哪裡來?這首曲地意境實在太高。老朽也未能領會。請問可以告訴我它的名字麽?朝聞道,夕死可以,老朽今生從未聽過如此蒼涼的曲子,實在是道盡了人世的滄桑啊!”老人沒有接二胡,他努力的想要睜開自己地雙眼。可惜,這是徒勞無功的。他惟有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想要和劉鼎握手。

 “我從曲阿來。這首曲的名字叫做《二胡映月》,也是一位雙目失明的老人用了三十年的時間創作的,他生活的年代也是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地時代,他目睹人世間的種種慘狀,留下了這首曲子。”劉鼎低聲說道。其實這首曲乃是瞎子阿炳的成名作,名字叫做《二泉映月》。但是他故意改成了《二胡映月》。

 “曲阿,曲阿……”老人喃喃自語地說道,“公子曾經遭受劫難麽?弦乃心聲。如此悲愴的曲調,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絕對拉不出來的。還望公子節哀順變,展望未來。人死不能複生,須得看透一些。”

 “我本身並沒有遭受劫難,只是一路走來,看見山河滿目瘡痍,民不聊生,有感而發罷了。老先生,我在金陵府那裡看到過你,你曾經在那裡算命是嗎?這片土地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完全平靜下來?你能推算的到麽?”劉鼎滿懷感觸地說道。

 “罷了。罷了。我再也不是算命之人了。我能算天能算地,可是卻算不到我自己。這算命還能有誰相信啊?我們算到別人的榮華富貴,卻算不到自己的悲慘下場,罷了,老朽只需要一黃土就足夠了。”老人滄桑的臉上全是濁淚,聲音越發的嘶啞。

 “老先生,你家裡人如何?”劉鼎關切說道。

 “我的親人都去了大半了,妻子兒女都在戰亂中失蹤了,我地兩個兄弟都死了,現在家裡只有兩個弟媳婦。我地眼睛本來就是好好的,可是由於悲傷過度,一夜之間居然全瞎了。唉,瞎了也好,免得看到如此地人間地獄。整個村子,人丁去了大半,全家滅絕的也不在少數。紅巾盜殺過來,鎮海軍殺過去,有多少人夠死?唉,說什麽忠君愛國,萬代子民,最後還是舉起屠刀大殺一輪?現在鷹揚軍來了,總算好了一點,但願鷹揚軍能夠在這裡多呆一點時間吧。”老人的聲音顯得蒼涼而含濁不清。

 “老先生,鷹揚軍來到以後,你們家分了土地沒有?”劉鼎皺著眉頭說道。

 “土地是分了,可是家裡就兩個女人,怎麽能忙得過來,我純粹是廢物,只有依賴別人養著,看不到,做不了,我真想死了一了不了,只是沒有找到我的妻子兒女,不知道他們的生死下落,我死不瞑目啊!”

 “這裡的地方官呢?不是組織互助的嗎?”

 “地方官就是我們村唯一的壯丁,他現在忙得要死,這天幫那家,明天幫這家,就是鐵打的人也經受不住啊!啊,我好像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你幫我看看,是不是他來了?”

 劉鼎扭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個大漢走過來,大約三十來歲,身材魁梧,臉色疲憊,身上扛著犁頭,後面有個女人牽著一頭牛。他顯然沒有認出劉鼎的身份,看到劉鼎等人站著不乾活,顯得很不客氣地說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麽?這裡不是你們有錢人來的地方李怡禾委婉的說道:“我們不是有錢人,是做生意的,路過這裡,聽到老先生拉的二胡好聽,才特地進來聆聽一下。”

 那大漢還是沒有多少歡迎的臉色,悶聲悶氣的說道:“那你們別擋我們的牛,喂了草料,晚上還得乾活呢!”

 劉鼎好奇的說道:“你晚上還要開工?”

 那大漢說道:“不開工能忙完嗎?你以為我們莊稼漢有你們生意人那麽舒服麽?我們村子有過千畝的土地,都得我去安排呢!”

 劉鼎說道:“那麽其他人呢?”

 那大漢眼一蹬說道:“還有其他人麽?你看見有其他人了麽?都被抓去打仗了,死了,都死光了!”

 劉鼎啞口無言,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劉蒙皺著眉頭說道:“可是你這樣不分日夜的乾下去,就算你受得了。你的牛也受不了。如果牛死了。你們的工作會更慢的,在這個時候,能耕地的牲畜可值錢了。”

 那大漢說道:“明天就有隔壁村的三頭牛來幫忙,我們地牛就算再累,今晚也得乾。不能都留給別人。我們莊稼漢地事情,你們又不懂,我們決不欠別人人情。”

 劉鼎說道:“明天就有其他村地人來幫你們麽?”

 那大漢沒好氣地說道:“我本來是不要他們幫的,但是縣衙門那裡已經貼出了告示,安排了互助的村子,他們村必須幫助我們村完成開墾荒地的任務,他們是不得不來,我不得不要的。”

 劉蒙本來是農夫出身。對於耕地還是有一手地,緊接著說道:“他們願意來麽?”

 那大漢說道:“我們兩個村關系不錯,應該願意來吧?”

 劉鼎說道:“如果你不要他們來。你能搞定這裡的全部墾荒任務麽?”

 那大漢有點尷尬的說道:“這難說了,還有兩三千畝的旱地呢!啊,我剛才可不是說不要他們來,我是說他們來了,咱不好意思,虧欠人家的,以後得償還。可是我們村的男丁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恐怕沒有十年八年地都恢復不過來,這人情什麽時候才得還人家?”

 劉鼎說道:“縣衙門規定了這人情得還麽?”

 那大漢說道:“沒有規定。但是虧欠人家的。咱心裡不踏實。”

 劉蒙說道:“都是窮苦人家,互相幫助本來就是應該的。這人情就不要算得那麽仔細了。”

 那大漢冷笑道:“你們商人重禮忘義,我們這些老百姓可做不到。我們只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劉蒙被人將了一軍,不由得老臉泛紅,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鼎沉默片刻,又說道:“村子裡還有多少戶人家?每個人分了多少土地?”

 那大漢放下犁頭,悶聲悶氣的說道:“只有三十四戶人家了,原來有六十多戶的,那些都沒有了。每個人分了兩畝半的水田和六畝山地,其余幾百畝的土地縣衙門暫時收回去了,以後還得還給人家的。聽說還要組織移民到這裡來充實人口。唉,我看到你們這樣子優哉遊哉的我就心裡窩火,我懶得理睬你們,咱們的知縣大人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就你們在這裡有時間瞎扯。我忙去了,你們要是沒事的話,就幫我把這兩大捆木柴順便挪到路邊,攤開就行了,謝謝。”

 看到那大漢轉身就走,劉蒙也不做聲,依照他的吩咐將兩大捆木柴抬到路邊,攤開來曬。拍拍手掌,對劉鼎說道:“好家夥,有三百斤一捆,倒像是他挑回來地,這爺們有力氣。”

 劉鼎想了想說道:“我在想,我是否要去縣衙門走一趟,了解一下情況。”

 劉蒙有點為難地搓著手掌說道:“大人,不好了吧,咱們說好了不驚動地方,你如果去見了縣知府,他肯定不放心您的安全,派出人馬來護送,那就什麽都看不到了。我剛才都好擔心他會認出你地身份來。大人您要知道,延陵並不在我軍的絕對控制下,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情況,大人即使不遇到危險,屬下也難辭其咎。”

 劉鼎想想也是,此事不妨以後回到曲阿再作調查。有了上次在花亭湖遇刺的教訓,兩他明白有些事情需要小心謹慎。一行人繼續上路,才走了一會兒,就聽到前面有人喊道:“過來過來,過來幫忙!”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滿身泥汙的衙役,正在對他們使勁的招手。一行人走過去,卻看見前面的泥濘的路中,一輛很大的平板車陷入在淤泥裡,前面的一匹馬怎麽都拉不動。在平板車的旁邊,還有好幾個人在使勁的推,但是始終未能動搖平板車一步。

 劉蒙等人當即衝過去幫忙,來了十個生力軍,總算堪堪的將平板車推出來,走上了硬路,可是劉蒙等人也是滿身淤泥,髒兮兮的,唯有劉鼎沒有上去推車,還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的,顯得格外醒目。那推車的人群中走出一個人,大約五十來歲,臉上瘦瘦的,黑黑的,眼睛有點通紅,仔細看一下,他身上穿的居然還是官服,只是的確肮髒的不行了。

 有個衙役看到劉鼎打量著那個官員,吃不透劉鼎的身份,就在旁邊介紹說道:“這位是我們的知縣董大人。”劉鼎不想暴露身份,裝作是過往的讀書人,懇切的說道:“小生舒蕾,見過董大人。”那董大人顯然不認識劉鼎,揮了揮全是泥水的衣袖,氣喘籲籲的說道:“我是董立國,舒公子不必多禮。你從前面來,前面的路況如何?”劉鼎說道:“不是很好,這車上裝載的東西太多,恐怕有些地方不好走。”

 董立國頓時深有憂色,看看前方,思索片刻,有點遲疑的說道:“舒公子前往哪裡?”劉鼎說道:“我是要到延陵去。 ”董立國說道:“舒公子,可有急事?”劉鼎說道:“也沒什麽急事,去看親戚而已。”董立國大喜過望,有點急切的說道:“舒公子,董某有個不情之請,是否可以借你的家人幫董某一把,將這車上的貨物平安送到前面的縣衙,董某必有酬謝。”

 劉鼎不由有些愕然,萬萬沒想到董立國居然會直接開口要求自己幫忙推車,但是看他的著急樣子,似乎又不是裝出來的。劉蒙走過來,有點遲疑的說道:“董大人,這……請問車上裝載的都是什麽?”董大人說道:“這些都是我從節度使衙門領回來的糧食種子、蔬菜種子、棉花種子、花生種子,產量都要比我們原來種植的高很多,府衙王大人特別吩咐了,務必在三月底種下去,盡量爭取收獲,以便渡過難關。”

 劉蒙順口說道:“王承顏?”董立國聽到他直呼知刺史大人的名字,不禁有些生氣,說道:“是王承顏王大人。”劉蒙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是王大人。”董立國說道:“王大人吩咐的事情,都是萬般火急的,所以董某也不得不麻煩諸位,實在是不好意思。現在我們延陵縣沒有什麽款待大家的,等過他兩三年,諸位再來延陵縣,董某定有重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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