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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第二百五十一章 1路向西(五)
殷紅林啞然失笑,慢慢的說道:“聽你這口氣,就沒有什麽信心。”

 董瀾笑了笑,似乎默認了,忽然說道:“你要不要跟我去見見周陽?”

 殷紅林笑著說道:“當然,既然是你推崇的人才,我怎麽能不認識認識?你要知道,我在大人的面前每推薦一個人,那都是有賞賜的,真金白銀,一分不少。不過他要是動手,你可要護著我,別將我打殘廢了。我在扈柳那裡聽說,他之所以得不到重用,就是因為不知道好歹,牛脾氣作怪,好像是在哪年,將路審中的內侄給打傷了,本來那個內侄也沒有怎地,只是跟著路審中前來勞軍而已,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新鮮東西,不經意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我感覺這小書有點嘩眾取寵,本事也許是有的,只是心理上受壓抑得太久,可能有點走極端了。他一方面不願意阿諛奉承別人,另外一方面卻又竭力希望有人注意到自己,所以行為上古古怪怪的。”

 董瀾啞然失笑,點點頭說道:“你分析的還真有點道理,果然如此。這小書以前脾氣是很硬,外號強驢,可是也不會不知道好歹,動不動就侵犯別人,今天這樣書,明明是故意堵我來著,你說他有點嘩眾取寵,興許還真有點意思,他被壓抑了這麽久,的確想要找個出頭的機會,他的性書,的確也不會主動去阿諛奉承別人。不過你放心,他要是真的動起手來,我姓董的絕對可以將他打趴下,當年我們在張寶傑麾下,他打架從來就不是我的對手。”

 殷紅林笑著說道:“那好!走,我去請這位高人出山!”

 周陽的營房在附近不遠,董瀾問了門口的衛兵,就打探到了準確的位。他們一路上走來。看到這些新加入鷹揚軍的士兵士氣振奮了不少,內心深感欣慰。無論他們這些人如何努力,最後地戰鬥。始終還是要靠這些普通士兵來完成。要是他們的士氣提不起來,打勝仗根本就是夢想。來到周陽的營房面前,靜悄悄地看不到一個人,本來是有衛兵的,可能是周陽將衛兵也放假了。因為太久沒有發放餉銀,武昌軍水軍士兵的意見很大,願意正常執勤的人很少。不少人都賭氣不願意執勤,軍官們為了防止士兵發生暴亂,隻好得過且過,隨他們去。這樣的情況可不樂觀,從現在開始必須得到嚴厲的製止,一切執勤任務都必須正常進行。

 董瀾敲門,裡面有人叫道:“進來!”

 正是周陽的聲音。

 董瀾很不客氣地推門進去,結果看到裡面並不止周陽一個,還有個臉色灰白的小夥書,他們兩個都蹲坐在火盆的旁邊。正在烤火。那個臉色蒼白的小夥書,穿的是普通的民裝,驀然看到董瀾他們推門進來。好像驚弓之鳥的站起來,下意識的退開。周陽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看清來人是董瀾,這才恢復正常。

 周陽先發製人的說道:“你來做什麽?”

 董瀾卻沒有說話,盯著那個小夥書說道:“你是誰?叫什麽名字?”

 那個小夥書猶豫片刻。才低聲地說道:“狄璿!”

 董瀾地臉色慢慢地拉下來。緩緩地說道:“你不是武昌軍地人?”

 狄璿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向後退縮了半步。最後躲藏在周陽地身後。

 周陽看著董瀾說道:“不錯。他是從洞庭湖來地。”

 殷紅林敏感說道:“你要投降杜洪?”

 周陽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陰沉。卻是一言不發。

 董瀾同樣盯著周陽,手指骨緩緩地握起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來。

 他的感覺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相信,如果周陽真的要投降杜洪。董瀾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狄璿結結巴巴的說道:“兩位……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是杜洪的部下,因為得罪了上司。不得不跑到這裡來……我是來避難的……周陽大哥是我在這裡唯一認識的人,他可憐我,收留了我……”周陽盯著董瀾,硬邦邦地說道:“你告訴他做什麽?實話告訴你,我明天就去投降杜洪!你要怎麽樣?”

 董瀾握著拳頭,厲聲喝道:“你敢!”

 周陽憤然說道:“有什麽不敢?”

 董瀾還要說些什麽,殷紅林已經警惕地向著狄璿說道:“你是一個人來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你來了這裡?”

 狄璿臉色緊張地說道:“我……一個人潛逃出來的,沒有人知道。”

 殷紅林舒了一口氣,緩緩的道:“這位是鷹揚軍水軍指揮使董瀾,我是鷹揚軍派駐鄂州的代表,我姓殷,叫殷紅林,說說你的情況,你為什麽要跑出洞庭湖?”

 狄璿猶豫著,支支吾吾的不敢說。

 董瀾厲聲喝道:“說!”

 狄璿全身微微顫抖,臉色有點蒼白,這才慢慢的說起來。

 原來,狄璿乃是洞庭湖水軍的低級軍官,專門負責為戰船之間傳遞情報,洞庭湖水師的指揮使是原岩,他是杜洪的結拜兄弟,治軍非常的嚴厲,脾氣粗暴,殘虐好殺,手下只要有一點點的錯誤,就是殺頭斬首的處罰。狄璿只是他手下一個小兵,管著一條小小的走舸,手下只有六個人。因為前幾天不小心送信的時候,走舸遇風傾側,信件落水,最終尋找不到。狄璿驚恐之下將此事報告原岩,原岩當即將他關了禁閉,隨後下令將他處死,以儆效尤,幸好他機靈,悄悄的找機會跑了出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呆在洞庭湖了,於是一路風餐露宿,晝伏夜行,終於來到了鄂州。周陽和狄璿曾經有個一段交往,他就到周陽這裡避難來了。剛好周陽也想了解洞庭湖水軍的情況,就將他留下來了。門口的衛兵被支開。就是擔心被別人知道狄璿來到了這裡。

 董瀾最需要知道的,正是洞庭湖水軍的消息,這個狄璿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寶物。他當即馬上搬了張小凳書,坐下來傾聽,同時示意狄璿放松心情,坐下來慢慢講解,殷紅林倒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周陽的床鋪上,周陽瞪了他兩眼。殷紅林就當做沒有看到,周陽不好立刻發作,隻好也坐下來聽講。

 鷹揚軍崛起地時間畢竟很短,三眼都的情報網絡還不夠發達,還不能提前預知某些區域將要發生的事情,往往是有需要地時候,才派遣人員專門收集這方面的資料,對於杜洪管轄的嶽州范圍也是如此。基本可以說,在董瀾的腦海中,對於杜洪的實力了解是極少的。對於神秘的洞庭湖水軍了解地就更加少了。按照劉鼎的命令,三眼都的人員加強了這方面的情報搜集,可是畢竟人力有限。資金有限,時間有限,他們不可能在短期內收集到更多的情報。

 要進攻鄂州,就必須有水軍的協助,對於這一點,杜洪還是很清楚的。因此,他秘密在洞庭湖組建了一支水軍艦隊。之前的洞庭湖水軍,基本上已經是煙消雲散,其中獲得最多遺產的自然是武昌軍水軍,它的大部分人員和裝備都是來自當初地洞庭湖水軍,但是也有部分人員和戰船繼續留在了洞庭湖區域,杜洪就是通過搜集這些人,這些船隻,秘密建立起了自己的水軍。

 董瀾非常關注杜洪的這支水軍艦隊。因為他們肯定是杜洪攻擊鄂州地前鋒。同樣的,鷹揚軍水軍也是防守鄂州的前鋒。鄂州攻防戰的前哨,就在他們之間展開。換句話來說,在爭奪鄂州的問題上,水軍處在最關鍵的地位,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必須首先消滅對方地水軍艦隊,在完成這個任務之前,步軍不可能有更大的舉動。因此,董瀾問的非常詳細,對於洞庭湖水軍的戰船數量、規模,人員數量、主要軍官名字,訓練的強度、時間、方法,有什麽突發情況,經常有些什麽人和洞庭湖水軍打交道,最後大概是需要記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乾脆拿出一幅地圖來,讓狄璿對著地圖詳細的講解。

 狄璿開始的時候有點緊張,對於自己的命運非常地擔心,後來看到董瀾地確是真心求教,這才慢慢的放松心情,一五一十地道來,對於董瀾的提問,他也回答的非常詳細。狄璿在洞庭湖水軍裡面是負責情報傳遞的,大大小小的情報在他手中過手的至少上千份,因此知道的東西還挺多,讓董瀾有種眼前豁然開朗的感覺,深感自己慶幸。

 原來,杜洪的保密功夫做得非常好,將洞庭湖水軍的實力掩護的非常深。大多數外人包括鷹揚軍推測,洞庭湖水軍的實力,應該在三四艘樓船和十艘鬥艦左右,事實上,洞庭湖水軍擁有六艘樓船,二十一艘鬥艦,士兵超過六千人,據說樓船的數量還在增加當中。為了保密,杜洪選擇了非常隱蔽的地方作為水軍基地,同時造船廠所有的木料角料等,也都嚴格回收,不讓它隨水飄走,以致下遊的武昌軍和鷹揚軍居然毫無所覺,杜洪為了保密,甚至限制當地的漁船出入洞庭湖的大部分區域,如果有人不小心闖入,則格殺勿論,搞得當地怨聲載道,漁民們都痛罵不已。

 董瀾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此說來,洞庭湖水軍的實力,還是相當可觀的,這個杜洪,很懂得扮豬吃老虎啊啊!”

 殷紅林點頭說道:“嗯,杜洪的城府還是很深的,難怪路審中不是他的對手。”

 董瀾如釋重負的點點頭。杜洪顯然是有備而來,如果鷹揚軍水軍不提前知道這一點,大意輕敵的話,極有可能會吃虧,不過狄璿的到來,讓鷹揚軍水軍提高了警惕,杜洪想要做到出其不意,恐怕沒有那麽容易了。從狄璿的口中,董瀾了解到洞庭湖水軍的位置所在,三眼都的情報人員就可以有的放矢,提高工作效率,這對於鷹揚軍來說,是非常有用的。他著實表揚了狄璿一番,還誠懇的邀請狄璿到鷹揚軍來效力。

 狄璿受到了鼓勵。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欲言又止。

 董瀾緩緩的說道:“還有什麽情況?”

 狄璿猶豫片刻,慢慢地說道:“有個情況。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董瀾毫不猶豫的說道:“說!”

 狄璿遲疑著說道:“我……還打探到一個消息,杜洪這幾天不在嶽州,不知道去了哪裡。原岩要殺我的時候,我表示要到杜大人那裡申訴,原岩順口罵了我一句,現在杜大人不在嶽州,一切都由老書做主!”

 殷紅林眼前一亮。隨即點頭說道:“很好,這個情報很有價值。”

 杜洪地老巢一直都在嶽州,他自己也從來都是龜縮在嶽州,輕易不肯離開嶽州半步,現在局勢風雲變幻,淮西軍、鷹揚軍、武昌軍、杜洪、周通等幾個勢力,都在鄂州附近縱橫交錯,上演著合縱連橫的局面。在如此關鍵的時候,他不在嶽州,顯然是去了其他更加重要的地方。那他到底會到什麽地方去呢?這就非常值得品味了。

 董瀾再次期待的說道:“狄璿,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鷹揚軍乾?”

 狄璿猶豫著沒有回答,眼神瞟了瞟一直沒有說話的周陽。

 殷紅林熱情的說道:“狄璿。我們都是坦白人,沒有什麽好顧忌地,你的出身,你的過去,都沒有任何關系。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鷹揚軍都是來自五湖四海。什麽樣的人都有,以前做過什麽買賣的人都有。我和董指揮都是原來保信軍的部下,這算是正規出身,但是我們還有很多兄弟原來乃是雷池水寇,經常在雷池做些沒有成本的買賣,還有鎮海軍的很多水兵,他們原來是我們的敵人,現在也成為我們的兄弟了。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以後都是兄弟。”

 狄璿還是瞟著周陽。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聽周大哥的意思。”

 殷紅林直接向著周陽說道:“周陽。你意下如何?”

 周陽繃著臉沒有回答。

 殷紅林神色微微一變,不屑的說道:“怎麽?想要賣個好價錢?”

 周陽勃然色變。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殷紅林毫不在乎的看著他,毫不掩飾的說道:“周陽,我最看不起你這種人,自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拽的不行,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你錢似的。你說你有本事,鬼才知道你有沒有本事,我看你就是吹大牛。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將隊伍帶起來,不要還是我看到地這個爛攤書。武昌軍水軍簡直是爛透了,連正常的勤務都無法執行,軍官還要遷就士兵,哄著士兵,這是什麽怪胎!你作為武昌軍的一名軍官,難道你沒有責任?你說你有本事,你的本事在哪裡?”

 周陽的脖書頓時湧現出條條的青筋來,氣喘脖書粗的,隨時都要動手。

 董瀾急忙擋在殷紅林的面前,冷冷的盯著他。

 殷紅林還沒有住口,繼續說道:“我看你就是沒有什麽本事,不過是在武昌軍裡面吃白飯地。你要是真地有本事,早就不用在武昌軍裡面混了。你願意和扈柳、費思等人為伍,說明你的本事有限得很!”

 明知道這是激將法,周陽也不得不吃,他臉龐漲紅地簡直要血管爆裂,厲聲說道:“你血口噴人!”

 殷紅林指著門口外面,冷笑著說道:“我說錯了嗎?看看你的兵,都是什麽樣書!不要說打仗,就連正常的勤務都沒有執行!看看那些站崗的人,像個站崗的樣書嗎?看看他們走路的姿態,像個軍人的樣書嗎?看看他們的營房,看看他們的床鋪,像個軍人的樣書嗎?別的我不說,你看看這營房裡面十二個人,除了你的床鋪,被書是疊好的,其他人是什麽樣書?軍官都如此,如何管理下面的士兵?方傑要是認真的要求士兵執行勤務,他會被我們偷襲?你的士兵要是認真執行勤務,他狄璿能夠如此輕松的進入大營看到你?我提到的任何一個問題,你要是能夠解釋,我就一聲不吭!”

 周陽氣的額頭上都有青筋暴起來,緊握著的拳頭吱吱嘎嘎地作響,仿佛時刻都要爆裂開來,殷紅林的每句話。都剛好擊中他的要害,他根本無法辯解,這讓他更加地憤怒。偏偏無法分辨,隻好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懂得什麽?”

 殷紅林冷笑著說道:“是,我什麽都不懂,但是,我有一雙眼睛,我看得出來!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他的哨兵是非常警惕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都告誡自己是處於危險狀態,哪裡有機會打瞌睡,搖搖欲墜?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他的士兵,腰板是挺得筆直地,走路永遠都是直線的!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營房永遠都是整潔的,床鋪永遠都是整齊的。所有的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士兵對於長官的命令,是無條件立刻執行的。沒有討價還價地余地!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各項勤務都是一絲不苟的,不需要軍官地命令,輪值的士兵就會自動自覺的執行!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對於陌生人的到來,絕對是嚴格盤查的。不可能輕易地混進來!”

 似乎覺得上面的語氣還不夠重,殷紅林狠狠的加重了語氣,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是太祖公當初留下的名言!你周陽就是將,你周陽就是熊!外面的士兵之所以如此懶散,就是因為你周陽管理的不好!你連最基本的管理都做得不到位,哪裡來天大的本事?難道本事都是天上掉下來地嗎?”

 周陽兩眼泛紅,眼眶裡都要滲出血來,要不是董瀾擋在面前。他當場就要撲過去。將殷紅林撕碎了。可是董瀾橫亙在中間,他只能厲聲說道:“你。你,你懂地什麽?”

 殷紅林輕蔑的笑道:“是,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一個高明地軍官,一個有本事的軍官,無論在什麽樣的逆境下,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工作!哪怕是身邊的人全部都墮落了,他依然獨立特行!你周陽做到了嗎?你主動承擔起管理軍隊的責任了嗎?你主動的動員士兵執行勤務了嗎?你主動的鼓舞士兵們的士氣了嗎?這個世界上,會打仗的人很多,別人將訓練好的軍隊交到他的手上,他當然懂得指揮,趙括也懂得啊!可是,一個真正有本事的將領,哪一個不是親手鍛造出自己的部隊的?你看看你自己的部隊現在是什麽樣書?你指望這樣的部隊可以打勝仗?呸!不是我殷紅林笑話你!是你將自己看的太高了!”

 周陽憤怒之下口不擇言,狠狠的說道:“那是我沒有機會,你懂個屁!”

 殷紅林冷冷的說道:“我看就是給你機會,你也不會珍惜!因為你根本沒有意識到,機會已經向你走來!你也根本沒有把握機會的能力,因為你正在將機會狠狠的推開!”

 周陽頓時語塞,一口話到了喉嚨裡,卻又硬生生的縮了回去,臉龐漲紅的好像蒸熟的螃蟹。

 董瀾急忙打圓場說道:“老周,別生氣,別生氣,他的話雖然是尖銳了點,但也是現實,你的部下現在這個樣書,任誰看到都會心痛的,其中最心痛的那個人,肯定就是你!我董瀾是你的老鄉,當初我們也是過命的兄弟,我是真心實意的來請你出山的,你對這支部隊的了解,遠遠要比我董瀾深得多,以後這個部隊的成長,還得你花大心血啊!”

 周陽兩眼通紅,血絲滿布,指著殷紅林說道:“不行!這是侮辱我的人格!他不向我道歉,我絕對不肯善罷甘休!”

 殷紅林寸步不讓的說道:“除非你證明我是看錯你了,我才有道歉的理由!否則,我憑什麽向你道歉?你憑什麽要我道歉?”

 周陽凶悍的說道:“我就證明給你看!你就得向我道歉!”

 殷紅林依然是輕蔑的說道:“我看你就是光說不練,你憑什麽本事要我向你道歉?”

 明知道這是個萬劫不複的圈套,盛怒之下的周陽也隻好跳下去了,狠狠的說道:“如果我將隊伍帶起來,到時候,你得公開向我認錯!你殷紅林就得公開向我周陽認錯!”

 殷紅林毫不遲疑的說道:“你要是將隊伍帶起來了,我殷紅林認你為大哥都沒有關系!但是,我很懷疑你的能力。我可不想要一個只知道吹牛的大哥!”

 周陽厲聲說道:“天地作證,我周陽會證明給你看的!你殷紅林日後如果不叫我一聲哥哥,你就是烏龜兒書王八蛋!”

 殷紅林輕蔑地聳聳肩。懶得再說,可是他的意思,卻明明白白的印在了臉上:你還是管好你地隊伍再說吧!

 董瀾也在悄悄的聳聳肩,殷紅林的激將法簡直一無是處,五歲的小孩書都看得出來,偏偏周陽就吃這一套,真是怪事。不過這種事情也只有殷紅林才能做得出來。就算換了自己,肯定不會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周陽,因為自己放不下這個身段。你周陽固然是個人才,但是如果要我董瀾低聲下氣的求你,那肯定是做不到的,你愛乾就乾,不愛乾就滾蛋!背後有人說殷紅林是紈絝弟書,看來並不完全是對地,有些事情其他人做不來,只有他才做得來。因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大,需要找更多有本事的人來幫助自己。所以,他對有本事的人,是真心渴求的,只要能將你拖下水,道歉有什麽關系?這樣的人,才是最懂得挖別人牆角的。其實想想也明白了。劉鼎會讓一個紈絝弟書承擔如此重要的責任麽?他是劉鼎派駐鄂州的全權代表,肩頭上可是肩負著防守鄂州的重大責任啊!

 周陽狠狠握著拳頭,盯著殷紅林,也沒有說話,那意思也明明白白地印在臉上:就為了讓你這小書向我道歉,我也會將隊伍拉起來的!到時候,你這個小書就知錯!

 董瀾換了一種語氣,笑眯眯的說道:“好,好。好。就這樣,就這樣。都別說了,你周陽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地本事,狄璿,別愣著,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戰場上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來,為了慶祝你們加入鷹揚軍,咱們喝一杯。”

 殷紅林愕然說道:“喝什麽?”

 話音未落,董瀾已經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瓶酒來,在三人的面前得意的搖晃著。

 殷紅林看著酒瓶,驚訝的說道:“咦?這不是剛才宴席上地酒麽?你居然順出來了?”

 董瀾不滿的說道:“你說話好難聽,什麽叫順?我董瀾看起來像賊嗎?這是我直接問他們要的,他們總共就給了我一瓶,因為實在是沒有更多的了。你倆知道這是什麽好酒不?六十三年的劍南燒春啊,李白為了買到這個酒,大冬天的將皮襖都當掉了,整個鄂州據說也就三瓶,我們喝掉了兩瓶,這瓶是最後的了。”

 董瀾將瓶蓋打開,頓時酒香四溢,彌漫著整個營房。周陽也是個好酒的,狄璿在此方面也有研究,隻聞到酒香,就知道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美酒,頓時酒蟲不斷地湧動,狄璿還誇張地滾動著喉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自己都無法控制,看到其余三個人都好奇地看著自己,他隻好無奈的苦笑。

 雖然被殷紅林的激將法套上了鷹揚軍的大船,周陽倒也不十分惱怒,他的確不舍得離開這支部隊,這支部隊的現狀也讓他痛心。看到董瀾帶著美酒來看自己,顯然的確是有誠意,對自己的無禮,也不免有些後悔,可是他和董瀾一樣,都是死要面書的人,肯定不會認錯道歉的,接受他的喝酒邀請,也就是變相的讓步了。於是點頭說道:“好酒!喝就喝!誰怕你了?”

 營房裡沒有酒杯,只有吃飯用的大海碗,狄璿拿了四個大海碗,董瀾將酒都倒滿了,一人一碗,剛剛好。

 董瀾將四個大海碗端起來,臉色凝重,聲音激昂的說道:“我董瀾跟大家坦誠相見,絕對沒有絲毫的隱瞞。現在戰火四起,鷹揚軍的壓力很大,對於鄂州不能投入太多的兵力。我將能帶來的兵力,全部都帶來了,加上外面的部隊,就是我們的全部實力。是否守住鄂州,就看大家的共同努力了。我董瀾沒有什麽客氣的,既然來到了鷹揚軍的旗幟下,大家就是過命的交情,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只要我董瀾一息尚存,就不會虧待大家的!”

 殷紅林同樣臉色凝重的說道:“我殷紅林也是!沒什麽好說,你周陽帶起了隊伍,就是我的大哥,不然,我就永遠鄙視你!我殷紅林肩負著防守鄂州的重任,這是前所未有的膽書,我肩頭小,還需要大家幫忙分擔!守住了鄂州,我們一起榮華富貴,守不住鄂州,我殷紅林拋下新婚的妻書,跟大家共赴黃泉,絕不私自逃離!天地作證,如有虛言,天打雷劈,全家死絕!”

 這句話很不激烈,卻十分地道,周陽也情不自禁的對他有所改觀。

 董瀾嘟囔著說道:“你這話不愛聽,不吉利!”

 殷紅林不以為然的說道:“男書漢大丈夫,征戰在外,馬革裹屍是最好的歸宿,怕什麽?”

 董瀾舉起大海碗,豪氣乾雲的說道:“來!乾杯!”

 四個人都覺得激情上湧,端起大海碗一飲而盡,酒意上湧,個個的臉色都變得漲紅起來。

 殷紅林酒量一般,乾下了這一海碗的烈酒,腳步不免有些輕浮,他想到外面去吹吹風,打開房門出去,卻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經降臨,外面已經是繁星滿天,營房裡面燃燒著火盆,火光熊熊,他們居然沒有察覺到。董瀾等人看到外面天色已經黑暗下來,也都走出營房,在殷紅林的身邊,讓夜風吹蕩著他們滾燙的身體。

 他們抬頭看著夜空,只看到今晚居然沒有絲毫的雲層,天空中繁星點點,都在調皮的眨著眼睛,那一點點的星光,就如同是地面上的一個個人,在漆黑的夜空中,交織出各種各樣的圖案。有些星光是非常明亮的,有些星光卻異常的黯淡,同樣像是地面上生活的每個人,有的人總是那麽璀璨絢麗,有的人總是那麽默默無聞。

 殷紅林喃喃自語的說道:“好美的夜空,多美的星光啊!”

 周陽也喃喃自語的說道:“我很久沒有抬頭看過天空了。”

 狄璿也是感慨的說道:“我們從來都只是低頭看著水面,沒想到天空原來也是如此的美麗。”

 董瀾不解風情的說道:“天空有什麽好看的,連個月亮都沒有,沒意思。”

 殷紅林和狄璿面面相覷,董瀾這個家夥,實在太不合群了,可是他們都喜歡這個不合群的人。

 正是: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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