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醫生突然打了一個響指,結束了催眠,喬燁悠然地睜開眼睛,舒服地撐了一個懶腰,有過上次的經驗,他這次顯得格外有余,而喬羽仍然死死地閉著眼,雙腳胡亂地踹出去,甚至踹到謝醫生身上,她將雙手握成拳擱在胸口,用力往下按壓!
“這怎麽回事?謝醫生。”肖麗緊張道:“小羽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謝醫生面如菜色,喃喃道:“催眠沒有解除,這怎麽可能?!”
謝醫生看著手裡的十字架,狠狠地往地上扔去,嘩啦一聲,十字架居然裂開了,喬羽的身子抽搐了好幾下,終於平靜下來,兩條腿依然保持著借開的樣子,身子蜷縮起來,就像嬰兒還在母體裡那般,頭靠向胸口,采用最安全的姿勢。
見謝醫生點頭,白穎珊和喬宇撲過去,各自抱住一個,而謝醫生則連連往後退,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打濕,就連兩條腿上,也能感覺汗往下落,好不容易退到沙發處,身子像落地的重物,砰地一下坐下去,完全有失平時的儀態。
黃軒見狀倒來一杯溫水,放在謝醫生手裡:“感覺怎麽樣?”
“就像打了一場仗。”謝醫生苦笑道,抹去頭上的汗水,喝下小半杯水手,這才緩過勁來,此時,喬羽筋疲力盡地醒來,渾身都酸痛不已,她不停地搖頭,再看喬燁的臉,平時那股狠厲的勁兒莫名消失了,看向喬羽的眼神溫柔無比,甚至透著一股憐愛。
這兩人的效果截然不同,燕南也看怔了:“謝醫生,難道?”
“一個成功,一個失敗。”謝醫生說道:“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兩人已經被人用過深度催眠,喬羽被催眠的情況比喬燁更強,我無法解開再次進行深度催眠,所以,你們剛才看到了,兩個孩子有截然不同的反應,恕我直言,這麽深層次的催眠不像……”
“你們知道,我在國內來說,深度催眠的能力已經是屈指可數,但是,這個人的能力更強。”謝醫生無奈地說道:“遠在我之上,我甚至覺得,這不是一個人可以辦到的事情。”
喬宇若有所思:“但是,從孩子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身邊,如果有人想對他們進行深度催眠,幾乎沒有機會。”
“就是啊,謝醫生,你是不是判斷錯誤?”肖麗半信半疑地說道,卻惹來謝醫生一個大大的白眼:“肖小姐,深度催眠就像給對方構築一幅畫面,增加一個意識,但是,如果有人已經在他們的大腦裡砌了一堵牆,讓他們有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我必須先行打破。”
“但是,他們很抵觸,我甚至很難引導他們忘記那些畫像,如此強烈的潛意識,只能是高手。”謝醫生說道:“在我之前,已經有人對他們進行了催眠,不然,你們怎麽解釋兩個三歲不到的孩子,會說出非死能解,克父克母這類的話?”
肖麗無語了,趕緊說道:“好了,謝醫生你消消氣,我不過是提出一點質疑,你未免太激動了些,怎麽,你被這名高手刺激到了?”
謝醫生無奈地說道:“有一點。”
看她臉紅脖子粗地,何止是有一點,發現有人比自己高明後,內心的尊嚴都像被人踩踏過,莫名地,謝醫生已經有了競爭心理,她自知失態,繼續喝完水,窩在沙發上好半天沒有動彈,突然想到一點,對黃軒說道:“這次的心理谘詢費用加倍,因為比預想的困難。”
黃軒無奈地說道:“帳單寄到我們公司,辛苦了。”
此時,喬羽靠在父親的懷裡,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剛才,腦子裡不斷閃現的畫面讓她害怕得瑟瑟發抖,“喬羽,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喬宇扳正她的身子,注視著她的眼睛:“不管你看到什麽,聽到什麽,想到什麽,都要告訴爸爸。”
喬羽鑽進父親懷裡,抽泣道:“我看到,我看到你和爸媽被吊了起來,身上全部是血,還有哥哥,哥哥不見了,有個聲音告訴我,讓我殺了你們。”
“乖,那只是做夢。”喬宇將喬羽抱起來:“是爸爸不好,咱們現在就回家。只要睡一覺就沒事了,穎珊,我們走吧。”
白穎珊抱著喬燁站起來,一家四口的臉上都沒有好顏色,燕南和肖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既然這樣,大家一起回去。”
喬燁和喬羽終於熟睡,看著他們的笑容,喬宇和白穎珊才關門離開,臨出去前,白穎珊又檢查了一次窗戶,等回到客廳,便看到黃軒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謝醫生的判斷我相信。”喬宇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他們自兩歲後,一直心裡有根針,現在看來,有人早早地埋下這根針,讓他們兄妹倆互相殘殺。”
“謝醫生沒有辦法解開小羽的深層催眠,喬宇,你準備怎麽辦?”燕南說道:“眼看著就要到達三歲生日,不能坐以待斃。”
喬宇微微一笑:“繼續尋找可以解除深度催眠的醫生,黃軒,能否發動你在國外的朋友幫我們聯系這樣的高手?”
“小事一樁。”黃軒話鋒一轉:“但是,你真覺得這是人進行的催眠嗎?”
“不管是什麽,我也要盡最大的力。”喬宇自信滿滿地說道:“現在確認喬羽就是天生的靈嬰,沒有前世,那麽,就當這是她的第一世,既然第一世是我的女兒,我就要保護她。至少喬燁的深層催眠被解除了,他可以當一個好哥哥。”
“會不會,喬羽可以預感到未來?”白穎珊咬著手指頭,突然抬頭說道:“剛才在催眠的過程中,小羽說她看到一些畫面,我和喬宇被吊了起來,渾身是血,她從沒看到過這樣的景像,為什麽會浮現這些畫面?”
“你是想說,小羽具備預測未來的能力?”肖麗沉思道:“說到這個,我倒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不知道,你們還是否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