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鬼。”黃軒說道:“看來咱們要找董天安聊聊了。”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陌生來電，接通後正是董天安，電話裡的聲音似乎蒼老許多:“喬宇，我是董天安。”

　“董老先生，您找我有什麽事?”喬宇明知故問。

　“別廢話了，老凌死的那天我在現場看到你了，你不也看到我了嗎?”董天安平素總是處變不驚的樣子，此時卻有些凌亂:“喬宇，我們必須見一面。”

　喬宇說道:“好，約個時間和地點吧。”

　掛了電話，喬宇說道:“他要馬上見我，就現在，地點在凌老先生的那處房子，你們一定想不到，那房子被董天安接手了，現在屬於他。”

　左峰拍拍巴掌，阿山和司徒馬走進來，“老馬，你帶著其他人先撤了，阿山，你留下來和我一起，準備一輛全新的車子，省得那位美女警官找麻煩。”

　門外的大標聽得清楚，聲音傳來:“我也要留下來。”

　“殺死黃爺和皮蛋的凶手已經找到了，你們沒什麽事就撤了吧，這件事情原本是我的私事，但害兄弟枉死，我不能再來一次。”左峰說道。

　大標徑自闖進來，怒氣衝衝地說道:“既然要留一個人，為什麽不是我?”

　“我和左峰從小一起長大，穿一條褲子，我為他死過一次。”阿山像是左峰肚子裡的蛔蟲:“這次如果發生危險，他大可以替我死一回換我的性命，這樣也算公平，你呢，有過之前的經驗，足以讓左峰替你死，而且呈現平局?”

　“什麽……什麽玩意兒。”大標無言以對。

　左峰哈哈大笑:“阿山尖銳起來也要人命啊，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大標，你們隨時等我的通知，如果我需要幫助，一定主動求救。”

　大標無言以對，司徒馬說道:“聽左峰的，大家準備一下，退房，撤。”

　總統套房恢復了平靜，看著司徒馬腳步穩健地走出去，喬宇無限感慨，原來可以玩到這個地步，這個左峰不是一般人兒。

　五人出發去見董天安，左峰和阿山緊跟其後，在喬宇進去前，左峰將一個東西扔過去，喬宇好奇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竊聽器。”左峰說道:“我想知道姓董的會說什麽，迫不及待。”

　“既然如此，喬宇，你和黃軒哥一起進去，我們在外面等。”白穎珊說道:“人多嘴雜，反而不好交流，論談話技術，黃軒哥一流。”

　喬宇不服氣:“我也不差。”

　黃軒懶得多費口舌，拉著喬宇進去，董天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依然是以前的那個，往事一幕幕，就像發生在昨天，記憶依然鮮活，初見無月屍體的一幕現在還清晰在目，時過境遷，房子的主人已經不在世上，而坐在這裡的董天安，也不複平時的氣勢。

　“你們來了。”董天安懶得起身，伸手道:“坐吧。”

　喬宇剛剛入座便說道:“長話短說吧，我大概猜到您想說什麽，凌老爺子的死不是單純的墜樓。”

　“但警方反饋的結果是他是在密室中墜樓，當時房門緊鎖，以他居住的樓層來說，無人可以爬得上去，而且他此前沒有任何異狀，”董天安說道:“他正在接受心理治療，主治醫生說情況很樂觀，克勝心理疾病不是問題。”

　“背上有鬼手，不是人推他下樓，是一隻活人看不到的鬼手。”喬宇說道:“董先生，事情到了如此境地，您是否認為自己的安全也受到了危險。”

　“他回來了。”董天安說道:“老凌曾經說過，見到一個像極了老胡的人，但他應該死了才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怎麽可能重新出現?但他百分百肯定，在購買那個美少年的屍體時，曾經見過地下拍賣會的老板，他說那人是我們曾經的好友，已經死掉的老胡。”

　董天安喘著粗氣:“是看不見的鬼手，一定是老胡！”

　車裡，左峰雙手環在胸前，聲音正清晰地傳到車裡，燕南說道:“這個老胡就是第三人?”

　左峰沒有出聲，掌心的汗已然溢出。

　“老胡是什麽人?”喬宇問道。

　董天安的說話正驗證了左峰的說法“二十年前，我們曾經進行過一次夥盜，目標是八思巴墓裡的長生碗，但是，利益驅使，我和老凌、老胡決定帶走另外一樣東西離開，但沒有想到，還有人也想帶走長生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猜到了開始，卻沒有猜到結局，黃軒愕然道:“有人衝著長生碗，但你們三個是衝著墓裡的另外一件東西?”

　董天安何其老道，馬上說道:“果然，看到喬宇出現在現場，我就猜到一些，你們知道得比我想得多，對不對?”

　喬宇隻覺得冤枉:“真是偶遇，但是，對當年的事情我們的確知道一些，誤打誤撞。”

　董天安歎氣道:“也罷，我已經累了，不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知道的，隻想明白，你們知道多少?”

　“八人夥盜，五人死，兩人活，一人生死未知。”黃軒說道。

　董天安的眼睛瞪得老大，突然氣喘籲籲，他捂著胸口眼睛往上翻，黃軒撲過去:“有藥嗎?藥在哪裡?”

　董天安的手指著上衣口袋:“藥，藥……”

　他心臟病發了！左峰已經罵出聲來，事情一波三折，內情中又有內情，小心臟都要炸開了……

　在他的口袋上面翻出藥，喬宇馬上取來水，迅速給他喂下去後，兩人都有些提心吊膽，若有半分差池，怎麽向董小姐交代是一回事，怎麽弄清楚真相恐怕也要費一番周折。

　董天安終於喘過氣來，手依然按在心臟上，他受到的衝擊不小，現在已經頭暈腦脹，心急的左峰懊惱不已:“這家夥偏偏在這麽重要的時候發病。”

　阿山安慰道:“已經走到這一步，何必在乎這一時片刻?”

　此時，監聽器裡的聲音被放大，左峰換來的車堪比軍隊的裝備，聲音一清二楚，黃軒正在確認事實:“你和老凌、老胡決定帶走另外一樣東西離開，但不是長生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