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猛地轉身,四周的人群三層,外三層,周遭的店鋪也好,寫字樓也好,全是擠擠滿滿看熱鬧的人,喬宇覺得腦袋發暈,上下左右全是人,下黑手的人在哪裡?
“喬宇,你怎麽了?”肖麗發現喬宇像個陀螺般轉來轉去,忍不住問道。
“沈三的魂魄讓人打散了,當著我的面!”喬宇心裡燃起一股無名火,這種事情就像有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我正開車,是他突然衝出來我才撞到的。”那名司機正大聲爭辨著:“而且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槍聲,我已經很慌了,再加上前面是綠燈,我想快點離開這裡,結果這個人就從一邊竄出來,我根本沒有看到,我的個媽呀,他全身是血,嚇死人了,警官,你們大可以調監控,我沒違章,真沒有。”
司機已經煩躁得連抓頭髮,眼睛一瞟,看到地上橫死,嘴角還在淌血的沈三,嚇得全身直哆嗦:“我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大楣,阿彌陀佛。”
黃軒倒聽出一點意思,拉著官晶晶身邊的一名警員到一邊:“剛才響的那聲槍響,不是你們?”
“怎麽可能,這裡是鬧市,沒有官警官發話,不能開槍,而且官警官也沒有開,不知道哪傳來的槍聲,我們追過來的時候,這家夥已經衝進馬路,正好被這輛汽車撞到。”警員抓抓頭:“真是邪氣了。”
黃軒抬頭,恰好和黃令的眼神對上,兩人的眼神裡都是些意味深長,此時的官晶晶已經快抓狂,這家夥強行闖出警局,結果又橫死,她緊忙交代快點處理,再慢一些,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就要來了。
去找丁局的肖麗晚來一步,氣喘籲籲地問道:“什麽情況?”
“腦子有點亂,得整理一下,丁局怎麽說?”
“沒問題,先把人帶走,保持聯系就好。”肖麗看著地上的死屍,無奈地說道:“這個鬼地方,不呆了,咱們趕緊撤。”
喬宇和官晶晶耳語幾句離開,待上了車,喬宇雙手抓著頭髮:“我現在腦子忒亂,已經成了一鍋糊糊。”
黃軒說道:“這事得從黃先生說起。”
黃令說道:“看來除了他以外,還有人想拿到長生碗,情況比我想得複雜,我長話短說,二十年前,我從鬼崖逃脫,身負重傷,一路爬著到了一片深山老林,血流不止,力氣用盡,我用山林裡的草藥替自己止血,當時已經死了兩名夥伴,老喬也掉進深淵,我相信那東西不會放過我,停本不敢停下來。”
“就在我踟躕的時候,發現我身處的那片地方,泥土的顏色和味道不同尋常,我正準備刨開土層,沒料到是層薄土,我就這麽摔了下去。”
“是盜洞,被人用薄土掩蓋的一個盜洞。”黃軒說道。
“沒錯,我掉下去後才發現自己落到墓道中央,牆上刻滿了八思巴文,陪葬室裡有不少名貴的草藥,天不絕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撿最貴的吃,反正離死不遠,死馬當作活馬醫,天不亡我,我居然慢慢地恢復了氣力。”
“當我可以走路的時候發現墓室的結構已經遭到破壞,陪葬室的角落裡還有殘留的蠟燭,蠟燭是摸金校尉的典型特征,這說明早有人探過這處墓室,”黃令說道:“牆上的八思巴文說明這是一處元代墓,我心想反正來都來了,不如探探主墓室,結果在主墓室裡看到兩具屍體,長衣長褲,背包扔到一邊,已經斷了氣,從屍體的情況來看,死了最多一個月。”
“我們發現陽碗的地方也有兩個相似打扮的摸金校尉屍體,看來是同一夥人進了八思巴的墓室,其中兩人帶走了一隻長生碗,但是其後不久就為了它自相殘殺而死,剩下的都死在那間墓室裡,逃走的兩人也是為了長生碗反目成仇。”黃軒說道:“為什麽不拿走另外一隻碗,一定是當時發生了意外,這兩個家夥急於逃生,已經顧不得帶走剩下的一隻。”
黃軒的推測有理有據,頗讓人信服,長生碗陪葬八思巴,然後被一隊摸金校尉闖入,誤打誤撞地帶出去一隻,剩下的一只等著黃令前來帶走。
只是,從爺爺到孫子都想弄成功的長生碗,忽必烈時期成功,為什麽不帶到自己的墳墓裡,而是埋進八思巴的棺內?
這一點實在令人費解。
“墓室有墓室銘,這一點與漢人的習慣一樣,將亡者生前種種刻在碑上,原來我進去的是八思巴的墓室,蒙古人的習俗是秘葬,不留墳頭,而且會踏平地面,秘葬的地點也是終極的秘密,不為人所知,忽必烈的國師八思巴更是將自己的葬地之上植上了密林,滿是樹木做為掩護。”
“八思巴的棺槨半開,,其中一具屍體就趴在棺槨上,此形此景,明擺著棺槨裡有機關,我用腳將屍體扒拉過來,他的懷裡還死死地握著一隻碗,胸口被刺入毒針。”黃令閉上眼睛,思緒似乎回到當時的墓室。
“那隻碗的形狀毫無規則可言。 ”黃令說道:“我鬼使神差一樣去拿碗,結果血滴在碗上,那隻碗泛了一下光,我就失去知覺。”
“血。”喬宇的手指揚起來:“關鍵在於血,當初程太太也是突然失去知覺,醒來的時候沒有記憶,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不過……”
肖麗不耐煩的打斷他:“先聽伯父講。”
喬宇悻悻然地閉上嘴巴,唉,不熟有不熟的好。
“記得自己曾經魂飛體外,飄在自個的身子上方,看得清清楚楚,我的身子就躺在地上,右腿彎曲,傷口的血凝住,眼睛微微睜開,人與魂分開,這不是死了嗎?”黃令無奈地說道:“這就是失去知覺前看到的最後景象。”
“和程太太一模一樣。”黃軒低聲說道:“她也認為自己是死而複生。”
“當我醒來之後,身體的傷已經痊愈,重新活過來,我有余力挖掘這地方。”黃令說道:“令人吃驚的是屍體已經徹底腐敗,我失去知覺的時間顯然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