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鬼魂突然化作一道黑氣,重新彌化成喬勝天的模樣,喬宇心頭火起,額心的麒麟印記隱隱發亮,鬼魂心生懼意,幻像消失,重新彌化成自己本來的模樣。
喬宇定眼一看,此人後背心窩子上正聯著那根黑色的線,往上吊,穿過頭頂的水泥地,直達樓上的嬰兒房,喬宇沉聲道:“對方只是一名剛出生的嬰兒,就算他能感應你的存在,又怎麽樣?他什麽也做不了。”
“是麽?”鬼魂狡黠一笑:“但他卻把你帶來了。”
喬宇頓覺不妙,這家夥的心思遠比想像得縝密,來頭不清,用意不明,“我解決的方法只有一樣——超度,送你離開這裡去陰間投胎轉世。”
“我只要自由,不要投胎。”鬼突然脖子往後仰,整顆腦袋哢嚓一聲垂到後背,生生地轉了一個方向,他張開嘴,嘴裡冒出無數的血沫沫:“我死得好慘,死後被封印在這裡,我不服,我不服啊,那家夥借了我的身份享盡榮花富貴,讓我死後不得超生,此仇不報,我不甘心……”
這隻惡鬼暴走之明,後背的黑線陡地粗了一倍,此時,樓上隱約傳來嬰孩的哭泣聲:“啊,啊,嗚啊!”
嬰孩的啼哭撕心裂肺,嗓子沙啞,喬宇閉著眼睛聽,果真是樓上的孩子,喬宇大喝一聲,撲向那隻惡鬼,將他的頭猛地扳正:“住手,你的怨氣越重,那孩子就越痛苦,你這個混蛋!”
“混蛋?”惡鬼搖頭晃腦:“這條怨線在我的怨氣斬斷以前,是無法消失的,我的痛苦怎麽辦,我死得好慘啊,我被塞進那麽小的容器裡,蓋子合上,強行壓在裡面,啪,我的脊椎骨斷了,啪,我的手骨折斷了,啪,我的肋骨,我的關節……就算這樣我也沒有死。”
惡鬼的眼神變得猙獰可怖,他神經質地展開雙手,雙眼通紅:“打開盒子,我還沒死,所以,我的頭成了這樣。”
他突然低頭,頭骨大開,裡面的鹵門居然如未閉合的孩童一般跳動,如同心臟的起伏,裡面濃濃的腦漿滾出來,喬宇不耐煩地說道:“你*嚇唬誰呢?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惡鬼的頭骨閉攏,它猛地往後退,上方卻有一張看不到的網慢慢收攏,將它禁在其中,喬宇並沒有停止誦念:“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誦持一遍,卻病延年……”
此時,地面突然湧起一陣風,刮起地上的灰塵,它們盤旋著繞起來,在燕南和黃軒的小腿處打轉,喬宇的額頭則滲出汗水,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黃軒不太淡定:“這小子在下面搞什麽名堂,咳,呸,嘴裡全是灰。”
惡鬼在喬宇的誦念聲中蹲下身子,喬宇見惡鬼連著後心窩子的黑線淡了,心裡一喜,雙指一掐:“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啊!”那隻惡鬼被一團光縛住,不能掙脫,痛苦不已地抱住頭,痛苦哀嚎:“住手,住手,不要再念了……”
惡鬼後背的怨念線斷掉了,頭頂的啼哭聲慢慢淡去,喬宇緩緩松開手,上前踩住那家夥:“開什麽玩笑,如果惡鬼都用報仇來消除怨念,還要我們做什麽?你所謂的怨念也不過爾爾,看看,現在都消散無蹤了,你現在剩下的是什麽,只是不甘心。”
惡鬼如同苟延殘喘的老者,喉嚨呼喝不已,喬宇說道:“放心,雖然你的屍骨封存在水泥裡,我也有辦法讓它重見天日,重新調查你的死。”
“你說認真的?”惡鬼說道。
“當然,告訴我你的資料。”喬宇說道:“這世上公平正義永遠存在。”
黃軒和燕南開始焦灼不安,喬宇突然睜開眼,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燕南說道:“怎麽樣了?”
“怨線消失了,這一單買賣結束,不過……”喬宇搖搖頭:“這樁事情咱們要繼續追下去,水泥下面的白骨必須重見天日。”
“這是人家的地盤,不是你想挖就能挖的。”黃軒不以為然地說道:“而且,你告訴我,為什麽要翻出一具陳舊的屍骨去為難官晶晶?差不多就收尾,不要多管閑事。”
不愧是商人,黃軒總在權衡利弊,喬宇說道:“他的孫子和他一起被襲,他的屍骨在這裡,但孫子生死不明,他的孫子才十六歲,十年前十六歲。”
“這麽說,他是十年前死的,這個樓盤也差不多十年時間。”燕南說道:“這麽巧?”
喬宇站起來活動筋骨,用力地抖落身子:“不過,我沒指望這案子能水落石出,只是安撫他一下,只有啟開他的白骨,才能徹底超度,這事兒才算落地。”
“燕哥, 麻煩你去拿工具。”黃軒說道:“走正常渠道太慢,咱們先斬後奏,真有什麽後果,找到屍骨的話一切好說,這地方還是丁明的管轄。”
燕南心領神會,趁著這個空當,喬宇上去收錢,留下黃軒在這裡守著,黃軒找塊石頭坐下休息,垂著頭,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聲:“你在這裡做什麽?”
一隻雪白的狐狸鑽進來,化身為人,笑盈盈地看著黃軒,正是負傷回青丘休養的玲瓏,不知為何,黃軒的喉嚨乾巴巴地,關切道:“你的傷好了?”
“青丘多外面沒有的藥材,已經痊愈。”玲瓏說道:“我正從這裡經過,發現此處有吉祥神咒的氣息,還有你們的氣息,所以進來看看,這地方好大的怨氣,不過已經彌散,不足以構成威脅,看來喬宇處理過。”
兩人再度相見,氣氛有些尷尬,黃軒清咳一聲:“水泥裡有一具屍骨,我們想取出來超度亡魂,南哥去取工具,喬宇上樓處理其它事情,只有我留在這裡守著。”
玲瓏應了一聲,輕輕地問道:“你們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