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童磊夾起一塊牛雜扔進嘴裡，溫乎的熱度讓他找到些許安慰:“但我在他的辦公室看到了不對頭的東西。”

　童磊取過身邊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張紙:“這是我在他的抽屜裡發現的，你們看像什麽?我覺得像一張圓桌，圓桌有七個座位，但是，上面只有六個人，看四周的情況，雖然畫得不清不楚，但我認為這是一間密室。桌上擺放的方塊，我認為是……籌碼。”

　這張紙描畫得潦草，喬宇眼睛瞪得老大看了許久，決定投降:“我看不出來。”

　白穎珊卻很認同:“七座的圓桌是對的，籌碼也像，會不會是地下賭場?”

　“查過了。”童磊說道:“我第一時間和兄弟單位提到這個線索，所有的地下賭場都篩查過，沒有一模一樣的七座桌子，而且……”

　“而且什麽?”白穎珊問道。

　“這張桌子不像一般的賭桌。”喬宇接上話頭:“一般賭桌的形狀是方形，但這張是扇形，七個人呈扇形圍坐，童老板刻意在上面畫出來，十分逼真，七個人是圍著扇形而坐，上面只有六個人嘛，缺席一個，這是不是代表什麽?不過，童老板為什麽在紙上畫出來，卻不如實告訴你發生了什麽?”

　“這家夥最近古裡古怪，而且總缺錢。”童磊說道:“上次你目睹他找我借錢不久，又來了一次，我是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哪來的錢總借他，他說自己會死，讓我不要後悔，氣怵怵地走了，我思來想去，當了一回包子，找同事挪了一萬去找他。”

　“到了他的陶藝工作室，正常上課時間裡面卻沒有一個人，問了前台，說是他臨時通知散課，不上了。”童磊的氣不打一處來:“進了他的辦公室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牆上的漆脫落了一部分，初步分析是被拳頭打出來的。”

　不愧是刑技，判斷力十分敏銳，童磊說道:“桌上的文件亂成一團，該簽名的位置倒是簽了，但是，筆跡潦草，甚至偏離了位置，這說明他心緒不寧，最後，我在抽屜裡找到這張畫，畫夾在不顯眼的位置，如果我不是乾刑技的，可能直接忽略。”

　喬宇拿著那張畫，圓桌，七個位置，六個人，還有疑似籌碼的存在，喬宇順手一揚，畫紙揚起來，對著客廳的燈光，隱約看到幾道劃痕:“等等。”

　找來一支鉛筆，喬宇在那些劃痕處塗抹起來，當那范圍全部塗滿以後，赫然看到三個字，仔細辨認後，白穎珊先說出口:“鬼賭局！”

　三個字振聾發聵，童磊手裡的筷子撲地掉在桌上，正燒香的牛雜鍋再吸引不了三人的食欲，六隻眼睛粘在紙上拔不開，喬宇又用鉛筆繼續塗抹，鬼賭局三個字越發清晰了。

　賭局兩個字倒應證了畫上的籌碼一說，那長條畫得太抽象了，但是鬼，白穎珊不敢相信，拿起來左看右看，終於服輸:“就是鬼字。”

　“鬼賭局。”喬宇將手放在下巴上:“第一次聽說，不知道鬼靈曉不曉得，我召他們來問問，你們倆先吃。”

　童磊見有了頭緒，胃口大開，一鼓作氣地吃完碗裡的米飯，滿意地說道:“找你就對了。”

　喬宇掏出招魂符，扔到空中:“天靈靈，地靈靈，探問陰間事，請鬼靈出山！”

　兩隻鬼靈倏倏出現，他們現在已有默契，但凡喬宇有召，必須特效香燭，一見面，拿書的鬼魂就急匆匆地問道:“特效香燭在哪裡?”

　“急什麽。”喬宇拿出一支特效香燭，在兩隻鬼靈面前繞了一圈，然後收回來:“先問問題，鬼賭局是怎麽回事?”

　兩隻鬼靈面面相覷，拿算盤的鬼靈說道:“你的消息真靈通，咱們兄弟倆也是剛剛得知，據說已經有人遭殃，也有人得益。”

　“說清楚點。”喬宇說道。

　拿算盤的鬼靈狡黠一笑:“既然如此，兩根香燭。”

　喬宇再抽出一根，兩隻香燭在手，又在兄弟倆面前揚了一圈，還未點燃，香氣已撲鼻而來，惹得兩隻鬼靈嘴饞不已，喬宇調皮地收回來:“一口氣倒個乾淨！”

　“知道了。”拿書的鬼靈鬼書一頓翻，一字一句地傳達起來:“大概一周前吧，開始有鬼賭局的事情傳出來，據說是人和鬼一起賭博，賭局分為幾級，初級賭錢，中級賭陽氣，高級賭命。初級者，人有錢，鬼也是有錢的，畢竟不少鬼知道自己藏的私房錢在哪，或是順手牽出來東西，這種比較純粹，輸的卷乾淨走人，贏的帶錢走人。”

　“中級呢?”喬宇問道。

　“賭人的陽氣，活人如果輸了，必須讓鬼吸食他們的陽氣，如果贏了，鬼就讓他們帶走自己的錢財，比起初級來，錢財翻了一倍！”拿書的鬼靈說道:“人為財死， 鳥為食亡，選擇中級賭博的大活人不少，對他們來說，少幾口陽氣不算什麽，但他們卻不知道，有些事情會上癮，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別說大道理了，說說高級的賭命。”喬宇說道:“鬼要活人的命有什麽用?”

　“這個消息有限。”拿書的鬼靈說道:“據參加過的人說，只有黑影以上級別的鬼才能參與，而且出來後都堅閉其口，詳情不提啊，我們倆費了老大的勁才套出一點話來，所謂賭命，賭提活人的命，要是贏了，可以拿走一千萬，要是輸了，必須留下自己的身體供鬼附身。”

　“就算鬼附身可以連續性，我曾見過附身三年險些佔據身體的，但是這樣就算能復活，也只能復活七七四十九天，用一千萬去賭似乎不太值得，”喬宇敏感道:“難道還有內情?”

　“這點咱們兄弟倆也覺得奇怪，犯不上啊。”拿算盤的鬼靈說道:“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而且能出這種錢的鬼，得是什麽鬼?”

　“我倒關心是誰組這個局。”喬宇說道:“把人和鬼糾結在一起布這個局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