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覺得頭暈目眩,像被大海的巨浪拍過,全身酸乏無力,從地上爬起來都費了翻功夫,尤其胃裡劇烈的翻騰,隨時都能吐出來,太陽穴脹得生疼。
剛才的黑洞才是最後的襲擊呀,喬宇暗想,那種強大的能量,大雖然大,對活人的身體顯然會造成極大的負擔,喬宇扶著陰沉棺站起來,雙腿一軟,直接跪到地上,喬宇一咬牙,強忍著走出雜物間,慢慢移向白穎珊的房間。
白穎珊的房間裡坐滿了人,還沒進去,就聽到肖麗的嘀咕聲:“怎麽辦,怎麽辦?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喬宇還沒有回來,再這樣下去,穎珊也糟糕了,我的個乖乖,燕南,還有幾個時辰?”
幾個時辰?之前不是還有四十多個時辰嗎?
“一個時辰不到了。”燕南的聲音鏗鏘有力:“紅纓說他進陰間找穎珊的最後一魄,陰間的情況莫名,尤其去的還是連鬼差都強烈禁止的羅浮山,恐怕沒那麽容易。”
我在這裡,喬宇想開口,嘴唇像上了502,愣是打不開,他只有一頭撞過去,撲通一下栽到了床下,肖麗“呀”了一聲,又驚又喜:“喬宇,你怎麽進來的?”
還是白安安沉著,一把將喬宇扶起來,見他嘴唇青紫,上下牙關不停地哆嗦著,馬上叫道:“快,拿點熱水過來。”
燕南的反應十分迅速,馬上衝出了房門。
喬宇的胃裡還在翻騰,見床上的白穎珊依然雙眼圓睜,奮力地將袋子裡的一魄拿出來:“姑,姑姑。”
白穎珊接過來,示意肖麗扶住喬宇,抽出喬宇背包裡的紅線,穿上一枚血光刃,見白安安準備親自操刀,肖麗有些緊張:“姑姑,你行不行?”
“你知道嗎?問一個精通陰陽的人行不行,就像在問一個男人行不行。”白安安抬頭道:“你覺得我行不行?”
白安安犀利起來,肖麗都不是她的對手,肖麗咽下一口口水:“當然行。”
“可你的表情不像相信我能行。”白安安看著動彈不得的喬宇,說道:“可是沒辦法,現在只有暫且相信我了。”
白安安將串好血光刃的紅線握在手上,一頭壓在白穎珊的七關之一上,然後拿出打開那一魄,它雖然微弱,但卻還有些奮爭的意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回家,剛剛解放,就試圖往下飄,白安安右手兩指相叩:“魂歸來兮!”
那一魄沿著紅線導入了七關中,白安安拿起血光刃拍下去,終於,那一魄進入了白穎珊的身體裡,迅速地與其它魂魄相融……
輪椅上的黃軒這才大松了一口氣:“總算沒事了,時間還有些剩余,不過,這小子怎麽回事?”
喬宇靠在肖麗的肩膀上,有氣無力,肖麗嫌他重,讓他坐在地板上,喬宇頓時在心中無語,果然不是親生的姐姐,地板硬啊,而且涼啊,現在是冬天啊,啊啊啊!
“幹嘛瞪我。”肖麗見喬宇拿眼睛瞪自己,不爽道:“地上涼?”
“廢話。”喬宇終於擠出兩個字,肖麗不禁樂了:“能說話就沒事了,陰間怎麽樣,好玩嗎?羅浮山裡怎麽樣?有沒有見到什麽稀奇的玩意兒,快說來聽聽啊。”
“說你妹啊……”喬宇啞著嗓子又擠出來一句,肖麗無語地拍著他的腦袋:“少和姐廢話,安生呆著。”
熱水來了,燕南細心地吹涼一些,喬宇喝完了,終於緩過勁來,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穎珊怎麽樣了?”
“三魄已經歸位,現在只等她醒過來。”白安安湊過來探他的鼻息:“還好,你也沒事。”
“怎麽沒事,脈博都變弱了。”正把脈的肖麗打了一個激零:“不過嘛,正在好轉。”
喬宇往四周看看,就連黃軒也來了,人都來來齊了,但不見小蟬:“女鬼差呢?”
“聽說陰間起了鬼火,鬼火一起,所有流離在外的鬼差必須馬上去閻羅殿會合,她已經趕回去了。”白安安說道:“有隻鬼差也來過,不過只是匆匆一瞥,就離開,是張生面孔。”
不用說,那張生面孔正是巫棋,喬宇突生一陣後怕,他過來看到陰陽書與白穎珊融為一體,如果惱羞成怒,後果不堪設想,但慶幸,他急著回去找自己算帳,儼然將矛頭隻對準自己一個人,認為自己毀了他的大計。
如此,也甚好嘛,喬宇暗想。
至於鬼火,八成是自己在羅浮山上看到的一幕,那火燒得通天。
喝了熱水,喬宇打起精神,盤腿坐在地上吐納,氣息一點點穩固,沒成想,太累,居然直接睡過去,燕南發現喬宇在打呼嚕,不禁笑了:“這家夥真是……”
黃軒說道:“他這麽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扶他上床睡覺吧。”
白安安又聽到一陣均勻的鼻息聲,低頭一看,剛才還睜著眼睛的白穎珊合上眼睛,也睡著了!
白安安哭笑不得,說道:“我們出去吧,讓他們好好休息。”
喬宇一睡著, 不由自主地進入了白穎珊的夢境,發現白穎珊能做夢,他欣喜莫名,不過,腳下這個蓮花的台子是腫麽回事?
它十分巨大,前後左右看不到邊際,偏偏邊緣猶如蓮花的花瓣卷起,高聳起來,又能夠看得清清楚楚,蓮花的白有如溫潤的白玉,觸感十分細膩,喬宇嘖嘖道:“如果這是一塊白玉,得值多少錢呐。”
“又鑽錢眼裡去了。”白穎珊的聲音響起,大冬天地,她在夢裡還穿著長到腳踝的裙子,光著腳,披頭散發,好吧,頭髮還算整齊。
“你沒事了。”喬宇說道。
“像睡了幾百年,一直睜著眼睛像個傻子,好不容易可以睡覺了。”白穎珊拉著喬宇的手,示意他往前方看,說也奇怪,剛才那地方還啥也沒有,現在有一本冊子飄在空中。
它不過小小的一本,泛著白光,在空中打著旋兒,頁面翻開,喬宇目瞪口呆:“怎麽會這樣,它以後只出現在你的夢裡?做為惹了這麽多事的禍端兒,它長得也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