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喬宇和白穎珊又坐到了程雷的對面,程雷看著瘦了一圈的兩人,驚訝道:“你們怎麽瘦了這麽多?”
“說來話長,說說程太太的事吧?”喬宇說道。
孩子在程雷懷裡睡著了,冬天,孩子穿了一身毛茸茸的衣服,襯著臉蛋更加可愛,白穎珊心疼地看著孩子,程雷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孩子的臉,長歎一聲:“三天前,我們吵了一架,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自從我把她帶回家,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
“程太太的性格很安靜,您也體貼,是一對恩愛夫妻。”
“我也這麽認為。”程雷說道:“曾經。”
白穎珊心裡咯噔一下:“你們為什麽吵架?”
“她變得越來越奇怪,總是對著鏡子呆坐。”程雷說道:“以前,她很疼孩子的,幾乎抱著不肯撒手,現在不管不問,這麽冷的天,就算家裡有暖氣,也要給孩子穿得多一點,可是她還在給孩子穿夏天的衣服!我看她精神狀態不好,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
“去了嗎?”
“去了,可是在臨將就診的前一秒,她突然離開了。”程雷說道:“心理醫生說她的臉色很差,還看到她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建議我帶她強行就醫,那天我太忙,就沒有陪同,唉,我現在後悔得很,再忙也要陪著才對。”
“我們和程太太認識不算太久,但是交往的幾次下來,看得出來她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不會做出莫名失蹤的事情。”白穎珊說道:“而且她對孩子的愛,身為女人,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她不可能突然對孩子失去耐心,不願意愛護,一定有隱情。”
“她這種情況維持了一陣子,我勸她找你們聊聊,畢竟沒有其她朋友,她好像聯系了兩次,電話都關機,這可能是緣分不到吧。”
喬宇和白穎珊對視一眼,這一陣子他們就沒有消停過,手機時常關機……
“唉,三天前,孩子摔在地上,她反而對著鏡子發呆,我忍無可忍和她吵起來,結果好負氣出走。”程雷說道:“你們想想,她無親無友能到哪裡去?我以為她會馬上回來,沒想到一連三天,她都沒有出現,我查了酒店的資料,打她的手機,都沒有結果。”
“恕我直言,程先生,找人不是我們的常項。”喬宇說道:“交給警方比較好,事件事情裡我能聽到的關鍵詞只有鏡子,現在看起來沒有與陰陽掛鉤的,我們恐怕幫不了忙。”
“我也想到了。”程雷說道:“我太太最後留言給你,說明她心底是相信你們的,謝謝你們聽我講這些。”
程雷沒刮胡子,顯得相當憔悴,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一定有諸多不便,白穎珊說道:“要不然,先去看看鏡子?”
喬宇一怔:“確定?”
“只是聽不知道是否與陰陽有關,用你的眼睛看,說不定結果不一樣呢?”白穎珊壓低聲音:“何況,程太太是和我們有緣的人。”
喬宇終於擰不過白穎珊,兩人陪同程雷再一次來到那棟房子,畢竟是冬天,院子裡顯得蕭條不少,走進主臥,喬宇第一眼看到梳妝台上的鏡子,典型的歐式風格。
“有問題嗎?”白穎珊問道。
喬宇大步走到鏡子前,雙手撐在梳妝台上,抬頭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這分明是一張帥臉嘛,可惜,不管怎麽看,自己的鼻子與嘴巴都不在一條直線上,鏡面扭曲了四十五度。
額心的麒麟印記亮了,一隻鏡妖從鏡子裡滾出來,嘴裡吱哇叫了一聲:“饒命,饒命!”
白穎珊嚇了一跳,落到地上的東西根本不成人形,是一塊不規則的銅塊,但自己分明聽到他求饒的聲音:“什麽東西?”
“鏡妖,好聽一點叫鏡靈。”喬宇說道:“萬物都能修煉成精,在那個階段之前是妖,或靈,最後得道的才能化為人,這家夥看上去只有六十年的道行,連化形都不能做到。”
程雷看著兩人對著鏡子和地上說道,自己全看不到,也聽不懂,但他突然興奮起來,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就說明與陰陽有關,他們可以插手,莫名地,程雷就想依靠喬宇。
地上的鏡妖委屈不已:“我什麽也沒做。”
“你什麽也做不了,區區六十年的道行,能幹什麽?”喬宇不屑道:“你想攪風攪雨,還需要一點時日。”
雖然滿滿挖苦的意味,鏡妖反而松了一口氣:“你相信我就好了,我對女主人什麽也沒有做,這面鏡子是改良的,以舊改新,所以年代有些久遠,上個世紀的物件了。”
喬宇說道:“你覺得女主人的反常和你沒有關系,那麽,和這面鏡子是否有關系?”
鏡妖啞然,喬宇雙手抱在胸前,連連搖頭:“不要說謊,麒麟靈力可以毀掉道行幾百年的妖物,不要說你一隻區區六十年的小妖。”
喬宇轉身,拿出一張正陽符貼在鏡子上,徐徐黑氣噴出來,白穎珊看得清清楚楚,黑氣一濃一淡,分明是兩股絞在一起:“不一樣。”
“沒錯,一股是鏡妖的,還有一股, 另有主人。”喬宇悶哼一聲:“鏡妖!”
鏡妖打了一個哆嗦:“我,我,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見棺材不落淚。”喬宇額心一亮,那道麒麟光直射過去,落在鏡妖的身邊,嚇得他慘叫不已:“不要啊,我說,我說,我說說說。”
“稍等。”喬宇卻讓他暫時打住,轉身對程雷說道:“這單買賣有得談,作為我重新開張的一單,兩萬,首付一萬,事成後一萬,事不成,前款不退。”
程雷痛快地答應:“成交!”
白穎珊抿嘴微笑,喬宇輕咳一聲:“笑什麽?”
“你知我知。”白穎珊說道:“賀叔的面子真大。”
喬宇不再吭聲,轉身看著鏡子,刻意無視地上的鏡妖,扯下正陽符,喬宇開慧眼看著鏡子裡的一切,雖然另一股黑氣的主人已經不在了,但是裡面還殘留著他(她)的痕跡,可隱約看到一個身穿戲服的背影,男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