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衣衫零亂地撲進來,白穎珊手快,一把抽起沙發上的毛毯披在她身上,省得春光外泄,玲瓏依然喘著粗氣,如同受驚的小鹿,白穎珊將她扶到沙發上,仔細一嗅,玲瓏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你喝酒了?”
“並非我自願。”玲瓏說道:“說來話長,有水嗎?”
肖麗連忙取來水,其余三個大男人見此情形,也不好意思把眼睛往這裡瞟,黃軒一聲令下,三人齊齊轉身——非禮忽視!
玲瓏整理好衣服,白穎珊慶幸這邊還有自己的一些衣物,找來一條裙子讓玲瓏換上,玲瓏余魂未定,好一會兒才說道:“謝謝。”
“不礙理。”白穎珊說道:“你到底遇上什麽事了?還喝酒,你以前滴酒不沾的。”
“唉,說來話長,青丘族有一位酒狐狸,人稱狐狸酒仙,這位酒仙大人的年紀長,平時就像位老頑童,不久前他聽說陽間有古藏酒現身,居然偷偷跑出來。”玲瓏提起來又急又氣:“我今天為了追他不小心跌進了酒窖,那古藏酒的酒氣真驚人,沾了些許就走不穩,站不直。”
“出來後沒多久就暈倒在一條巷子裡,結果……”玲瓏提起來仍羞澀不已:“因為四肢無力,被一個路過的男人動手卻腳地,我情急之下,只有提起真元,一股作氣地衝來這裡避難,我自己也是無言,讓你們嚇到了。”
“這麽厲害的酒?”喬宇說道:“是什麽來頭?”
“道光酒。”玲瓏說道:“聽說是從東北挖掘了部分過來,酒狐狸也不知道打哪聽說的,居然摸到了地方,偷拿了不少,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喝得七八成醉,可恨,如果不是我經不住酒氣,已經抓住他。”
黃軒到底識貨,這個道光酒可是赫赫有名,一來它是利用木酒海儲酒,頗有特點。
利用木酒海儲酒是中國東北地區獨有的儲酒方式。遼寧省錦州位於東北地區西部,自古東北就以物產豐饒聞名海內,這裡盛產木材,動物品種眾多,其中鹿的鮮血一直被東北遊牧民族視做長生補養的珍貴之物。利用當地豐富的木材,加以鹿血粘糊的宣紙為內層,充滿智慧的東北先民創造了這種獨特的儲酒方式。
至於這個道光酒則更有說法,九六年的夏天,在錦州凌川釀酒總廠的搬遷過程中,施工的工人在清理工地時,無意中發掘出一個大型木質容器。從容器破損的部位,人們見到裡面盛滿了淡黃色的液體,同時還聞到從中散發出的濃濃酒香。經過酒廠老師傅認定,這是多年前老酒廠用於儲酒的木酒海,是個實實在在的寶貝玩意兒。聽說酒廠裡挖出了寶貝,考古專家們迅速趕到了現場。
這就是當年出土的四件木酒海中的一個,當時,考古專家們從寫在木酒海內層封口紙屑上的封印上發現,這些酒封存於清朝道光廿五年,也就是公元1845年。於是,專家們便就此將出土的百年美酒命名為道光廿五酒。
後經考證,木海酒應該不止這一處,不少好探險的人深入東北,試圖找到其它的木海酒,也因此道光酒成為好酒之人的心頭好,陽間如此,沒想到青丘妖族也一樣。
玲瓏正了正衣衫,說道:“穎珊,這件衣服先借我。”
“不必還了,我現在穿不了。”白穎珊盯著自己的肚子說道:“你穿走就好,不過,現在就要離開?再休息一下,我給你泡杯醒酒茶。”
玲瓏苦笑道:“不必了,我還要抓緊時間去找酒狐狸前輩,他一旦喝多了,什麽事情都能乾出來。”
“比如這個?”黃軒突然指著電視屏幕說道:“是他嗎?”
電視屏幕裡正在直播一場跳樓秀,一個身形高大,十分健壯的中年男人正無憑無靠在站在高樓的樓頂的欄杆上,他的身子隨風左右搖擺,隨時可能墜下高樓!
玲瓏的臉不禁變了:“酒狐狸前輩!”
這位前輩有著一頭另類的銀色頭髮,直到肩上,身上穿著一襲寬大的形似睡袍的袍子,加上如此舉動,就像一個酒後發瘋的睡衣中年男,只是,長得比較俊朗罷了,青丘狐族原本就是男男女女均美若天仙,這位酒狐狸也不例外,或許正因為此,才引來電視直播。
“這地方在哪裡?”玲瓏厲聲說道:“到底是哪幢大樓?”
“市中心的金融大廈,離這裡大概半小時車程,不過,就算是你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
黃軒盯著電視屏幕,只見酒狐狸突然張開雙手,無視身後消防人員的喝止,居然飛速地在欄杆上迅速滑動,從左往右,然後倏地停住,引得人驚叫不已,只見他突然面對屏幕,咧開嘴笑了,臉上有一絲得色,然後揚起左手,對著樓下圍觀的人群揮舞一下!
幾乎在揚手的同時,他猛地往下一躍,身子有如輕盈的蝴蝶標本落下……
“酒狐狸前輩!”玲瓏脫口而出,恨不得自己衝進電視屏幕裡, 現場一片躁動,鏡頭突然拉到地面,圍觀的人群已經散去,卻無人看到屍體,人,憑空消失了!
“所以不用心急,這位酒狐狸前輩很懂得替自己找存在感。”黃軒無可奈何地說道:“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有大把的時間去找他。”
玲瓏著實松了一口氣,此時,臨時插播的電視新聞掐掉了,原本是一樁嘩眾取寵的現場直播的墜樓事件,現在倒好,成了活人墜下卻屍體無蹤的靈異事件,得,播放事故。
此時,喬宇突然發現不對勁,玲瓏進來後,一直逃避黃軒的眼神,黃軒同樣如此,兩人刻意避開對方的眼神,越是這樣,越……有鬼。
白穎珊說道:“看來這位前輩喜歡玩樂,玲瓏姐姐,你最好醒了酒再去追他。”
“也只有這樣了。”玲瓏無奈地看著手環,手環一直是黑色,沒有出現紅色,顯然酒狐狸不在附近,她點頭:“我需要一杯茶。”
“非禮你的是什麽人?”肖麗突然說道:“這種大街上為所欲為的家夥最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