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鬼樓附近的溫度比地下二十米的地方還要低幾度，喬宇看著眼前的三名小夥，冷冷地說道:“我是生意人，不收錢的遊戲不參加。”

　三名小夥不生氣，反而樂了:“真有個性。”

　喬宇無言了:“你們看我現在這樣，還能出去玩筆仙?別開玩笑了。”

　“倒也是。”為首的小夥子說道:“喬宇，以後有機會一起玩筆仙吧，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

　等三人一走，喬宇說道:“鬼樓那麽凶的地方玩筆仙?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黃軒，找官晶晶盯著點，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怎麽，心善了?”黃軒打趣道:“你沒收錢。”

　“三條，不對，不止三條活生生的性命，不能看著他們涉險，除了錢，我還有良心，我現在這樣沒辦法。”喬宇說道:“對了，找張小北去看看。”

　入夜了，張小北苦著一張臉坐在官晶晶的車裡，雙手放在下巴上:“唉，為什麽是我?”

　“喬宇大力推薦的人選。”官晶晶說道:“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來的，哪有沒出事就找我們的?喂，喝杯咖啡，打起精神來。”

　張小北低頭看時間:“已經子時了，那些小夥子全進去了，一共七個人，有半小時了吧?”

　抬頭看著馬路對面的小樓，不知為何，唯獨小樓附近的路燈格外暈暗，還時亮時滅，剛才有一個燈泡滋滋作響，飄出一陣火花，徹底暗了。

　兩層小樓像一個俯視馬路的巨人，表情陰沉，古式的設計風格陰鬱不已，張小北抬頭看天，莫名地，小樓的頂上似乎有一片烏雲籠罩，黑壓壓地一片，邊緣有翼形，像無數黑色的蝙蝠組合在一起，他眨巴著眼睛，那片烏雲突然散開，無數的黑蝙蝠朝車裡俯衝過來，打在窗戶上啪啪作響！

　“啊！”張小北驚叫一聲，手裡的杯子一歪，咖啡灑得滿腿都是，再往外看，哪裡有蝙蝠的影子，他拍著胸口:“嚇死了，死喬宇，壞喬宇，為什麽讓我來?”

　“唉，喬宇說得沒錯，”官晶晶無奈地搖搖頭。

　“他說什麽了?”

　“沒什麽，回去後你自己問他。”官晶晶看到二樓的燈亮了:“奇怪，他們進去半小時，這時候才上二樓?”

　二樓右側的房間燈亮了，燈光昏黃，雖然不亮，卻閃人眼，81號的後面，周圍有學校，有開的門市店面，似乎毫不忌諱他們旁邊的81號。小樓周圍堆滿了隨意亂放的破舊道具和建築垃圾，小樓裡其實是有家具的，全是舊式的西洋家具，窗戶沒拉窗簾，裡面的情景也能看到一些，官晶晶往上看了一陣子，身子僵住了:“奇怪。”

　“怎麽了?”張小北稀裡糊塗地問道:“不就上個二樓嘛。”

　“不對，七個人進去後，屋子裡一直沒亮燈，”官晶晶說道:“只有他們隨身攜帶的蠟燭和手電筒。”

　眼睛瞟到一樓，一樓微弱的燭光已經熄滅，此時，二樓的燈突然滅了！

　張小北心裡一咯噔，見官晶晶要下車，嚇得拽住她:“你想幹嘛?”

　“廢話，當然進去看看。”官晶晶說道:“突然全滅了，不太正常，你是天師後人?”

　“是。”張小北又補充一句:“不及格的天師後人。”

　官晶晶管他三七二十一，拉著張小北就下車:“別管那麽多了，先進去看看。”

　“等等，我給喬宇打電話！唉，媽呀。”張小北被強行拽進了二層小樓的院子裡，院子裡的草枯黃，各色垃圾堆在牆角，好端端的二層樓成了垃圾場，張小北還踟躕不已:“警官姐姐，咱們等喬宇出院再進去吧，好不好?”

　“不好。”官晶晶斬釘截鐵道:“現在就進去。”

　話音一落，一樓原本關閉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官晶晶也不禁毛骨悚然，略微往後退了一步，張小北趕緊撥通喬宇的電話:“喂，喬宇，糟了，燈滅了，人的聲音也聽不到，官警官非要進去瞧瞧，怎麽辦?”

　“進去。”喬宇說道“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進去。”

　“媽蛋，我可不是你，啊……”張小北一頭栽進門，抬頭一看，官晶晶一手拿槍，另一隻手拽著自己的手腕，但手腕馬上空了，官晶晶伸手在牆上摸索著，燈亮了。

　光線並不算強卻也並不陰鬱，屋內舊式西洋家具，裝飾一派井然，甚至門口還有台古董冰箱，好像主人剛剛才在客廳裡會過客人，在這裡遺留最後一絲主人的痕跡，地上的腳印紛亂無章地四處分布，足以說明剛才來過不少人。

　客廳的桌子上鋪了一張塑料紙，上面有紙，有筆，還有蠟燭，紙上已經畫出一些凌亂的文字，張小北渾身打顫:“怎麽辦?好像真的召來鬼了， 官警官，咱們走吧，天亮再來。”

　“明天再來，人恐怕會出事。”官晶晶斷然道:“樓下沒人，上樓！”

　張小北趕緊掏出葫蘆，官晶晶蹬蹬蹬地上樓梯，空曠的空間裡傳來尖銳的腳步聲，更讓張小北心裡打起了小鼓，二樓最邊上的房間，官晶晶上了樓，變得小心翼翼，左右看看，說道:“有人在嗎?申小方，你們在哪?”

　空蕩的走廊裡無人回應，官晶晶尋找著走廊的燈，月光透過走廊的窗戶投射進來，牆壁上一個人形的影子讓官晶晶驚呼一聲，往後一退抵在牆上，她猛地提起槍:“什麽人?”

　“不是人。”張小北總算從官晶晶的畏懼中找到男人的勇氣:“牆上的汙漬。”

　牆上的牆皮潮濕，水漬在牆上顯現一個人形的影子，頭和身子的界限分明，冷不丁地看，就像站著一個人，官晶晶腦子裡有不好的預感，突然一鼓作氣地在走廊裡奔走，每天一間房門前，抬腳踹門，裡面空無一人，再來一間，再踹，還是沒人，直到來到最後一間，也就是剛才亮燈的那間，官晶晶倒不著急了，而是先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