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打了一個哆嗦,喬宇冷笑一聲,揪著他的衣領子直扯到車上,等所有人上車,這才將他逼到車門前,厲聲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嗎?招來惡鬼,險些害死人。”
如果酒狐狸沒有適時出現,那個女人恐怕凶多吉少。
“我……”唐寧腦子裡有些許畫面浮過,終於,他弱弱地說道:“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行為失控,手和腳都不是自己的,發生什麽事,我根本不清楚。”
“你不清楚?”喬宇冷冷地說道:“鬼油哪來的?”
唐寧目瞪口呆,喬宇說道:“鬼油提取未出生的嬰兒屍體,一旦沾上,就被冤魂纏身,你今天算運氣好,否則,現在你不是坐在咱們的車上,是坐在警車上。”
“為,為什麽?”唐寧不懂。
“被冤魂附身後,會下意識地對抹了鬼油的女孩下手,親手殺死她們。”喬宇沒好氣地說道:“等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你能講清楚?”
唐寧馬上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掌,喬宇說道:“你父親不愧是過來人,第一時間發現你的不對勁,請我們來查探原因,回去好好感謝他。”
“是我爸?”唐寧苦笑一聲:“原來他心裡還有我這個兒子。”
“他很關心你,有些父親不善言辭,只會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一會兒你回去,或許會挨他一巴掌,但是,請不要忽視他發紅的眼角,還有強行掩飾的激動。”喬宇正色道:“有些東西一旦失去,是找不回來的,後悔也沒有用,世上沒有後悔藥。”
唐寧抓著自己的衣角,突然掏出手機,調出一個網站:“我從這裡看到有人出售鬼油,標題很震攝人——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女人,我這個人和爸截然不同,沒有他那樣的魅力,二十出頭一次戀愛也沒有談過,更別提女人的滋味了,我鬼使神差地上了這個網站,和對方私聊,用五千元的價格買了小小的一瓶鬼油。”
他說著,在身上一番摸索,臉色突然變了:“奇怪,我的瓶子怎麽不見了?”
那只是一個只能裝5ML液體的瓶子,上面是滾珠式的,就像滾珠香水那樣,只需要在女人脖子上輕輕塗一下,耗得不多,但馬上生效,那女人的眼神突然就變了,像鉤子一樣鉤住男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就靠過來,迅速進入乾柴烈火模式……
“算了,我見過鬼油,不想再開一次眼。”喬宇迅速抄下那個網址:“全在網上聯絡?”
“先在網上聯絡溝通,之後我付費,不過那家夥有些奇怪,沒有帳號,讓我把錢用報紙包了扔進指定的垃圾筒裡。”唐寧說道:“我想看看那家夥的真面目,但沒成功,但我再折回去檢查的時候,錢已經沒了,回到家,我覺得不對勁,感覺自己可能上當受騙了,但一覺醒來,就在枕頭邊上發現了那東西。”
“沒有帳號,沒用快遞。”黃軒說道:“這家夥好像對現代的東西不太熟悉,不過,但他又運用了網絡,前後有些衝突,南哥,你怎麽看?”
“同夥。”燕南冷靜地說道:“有人提取鬼油,有人負責銷售,可能不止一個人。”
黃軒打了一個響指:“不愧是南哥,想得周到,不過,這事兒貌似和咱們沒有太大的關系,喬宇,你覺得呢?”
“唐先生的委托我們已經完成,了解這事只是出自好奇心罷了,”喬宇看著車窗外,只是,那隻酒狐狸突然出現在現場,是偶然,真的是巧合?
唐寧回家了,唐磊站在樓下,憂心忡忡,看到平安歸來的唐寧,向前邁出好幾步,又猛地停下,裝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來了?”
“嗯。”唐寧的眼睛瞟到其它地方,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
“喬先生,他的情況怎麽樣?”唐磊問道。
“命懸一線,還好運氣不錯。”喬宇說道:“附身的鬼魂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受了些陰氣侵擾,這幾張符紙貼身放,房間也要貼一些,不出七天,陰氣可以消失殆盡。”
喬宇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前提是不要再使用鬼油或類似鬼油類的邪氣東西了,如果不能收住,下一次,我們找回來的不是人,而是屍體。”
唐磊怒視著唐寧,唐寧弱弱地說道:“我,我明天開始就去找工作。”
這對父親來說,是最好的回答,唐磊一愣,此時,燕南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唐磊猝不及防地落到兒子身前,雙手不由自主地抱住唐寧,許久沒有的擁抱讓唐寧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之後,也自然地靠向父親懷中:“爸,我錯了。”
始作俑者燕南一臉欣喜,喬宇衝他擠擠眼,豎起大拇指,不影響父子倆的溫情,三人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上車後正要扯上車門,一股風刮進來,喬宇心下駭然,迅速扭頭,已經手執月牙刃,呈現警戒狀態:“誰?!”
闖進來的人一臉頹然,竟然是去而複返的玲瓏,她垂頭喪氣道:“酒狐狸前輩逃走了,就在進入青丘的前一刻,他突然出手襲擊我,之後不知所蹤。”
“看來他不止為了酒離開青丘。”黃軒說道:“否則,酒也拿到了,並沒有繼續留在陽間的理由,看來,還有事情發生。”
玲瓏無限苦惱,突然伸手拿出一個瓶子,那味道喬宇再熟悉不過:“這是唐寧遺失的裝鬼油的瓶子。”
“是我在暈倒的地方發現的。”玲瓏說道:“但這東西不是我拿走的,也就是說……”
“是酒狐狸。”燕南說道:“他對這東西怎麽會有興趣?之後恐怕是不小心落下的。”
“酒狐狸前輩只有一個毛病——好酒。”玲瓏說道:“平時在青丘也是隱居人士之後,你們記得寒壁和狐舍利之間有片密林吧?他就住在密林的深處,利用裡面的溪水釀酒,那裡總是酒香四溢,因為太醇厚,曾經讓路過的妖暈倒,也因為這個原因,他那裡鮮少有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