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個老頭我當然有印象了,昨天晚上他就睡在我邊上來著,後半夜不見了。”年輕人說道:“這家夥,懂得好多暗語和黑話,著實了不起,不過講話有些奇怪,就像你說的,講話的口氣完全不像咱們這個年代的,後半夜的時候他就走了,之後沒有回來。”
“醫院也說他是昨天后半夜被送進醫院的。”黃軒說道。
“那個老頭啊,不久前剛剛又回來了,瘋了一樣在找什麽東西。”一直在邊上沉睡的流浪流坐起來,打了一個呵欠:“跟神經病一樣,說什麽醉,我看是他喝醉了。”
“鴛鴦醉?”喬宇脫口而出。
“好像說的就是這個玩意兒。”流浪漢的肚子咕咕直叫,喬宇回頭看了燕南一眼,燕南馬上說道:“車上還有一箱水和一箱麵包,我拿過來。”
喝的吃的一就位,流浪漢們湧了過來,信息也隨之而來,有一說,張子安是一天前來到這裡的,也有人說,他是兩天前就在附近打轉的,其中一位拾荒的老人曾在在附近的街道上看到過他,他好像在找人。
顯然,張子安丟了沈丹蘋的魂魄之後,他第一時間追到了帝都,兩天前應該剛到,正在四處搜索,而昨天終於確定了露宿的地方,而在後半夜與露宿的空當,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呢?顯然是鴛鴦醉丟了……
喬宇蹲在橋洞邊上,身子縮著,雙手擺在胸前,頭低垂著,他徹底陷入沉思,黃軒掏出一根煙點著了,並不吸,放在指邊,看著煙圈打著轉兒,喬宇的腦子裡亂成一團麻,他仔細地理著,一路過來的畫面及所有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突然,他冷不丁地站起來:“找陳傑!”
“為什麽找他?”肖麗大感意外:“關他什麽事?”
“那家夥失魂落魄地從醫院的方向跑出來,而且,我之前曾經幫他看過面相,送過他一句——小人之言不可聽,獨僻之徑不可行,他最近會有一次謹慎決斷的事,難道和此事有關?”喬宇打了一個響指:“我大膽推算——這家夥拿走了鴛鴦醉,有可能是撿到的,當然,這些全是我推測的,咱們先去找他問問。”
燕南衝流浪漢們點點頭,眾人匆忙離開,殺到陳傑的住處,那位房東老太太依然在織毛衣,見到喬宇,愕然道:“怎麽,又是我這屋子有問題了?”
“陳傑呢?”喬宇劈頭問道。
“不知道,剛才跑回來退房了,說要搬走。”房東老太太說道:“這家夥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搞什麽玩意兒。”
“走了?”喬宇馬上扭頭:“不對勁兒,老太太,他往哪邊走了?”
“東邊,帶著衣裳就走了,我瞅他可憐,押金啥的一分沒扣,雖然合同還沒到期。”老太太沒好氣地說道:“那小子還算不錯,放他一把。”
老太大方的尾音兒還在空中飄,喬宇已經飛奔出去,小人之言不可聽,獨僻之徑不可行,但陳傑顯然聽了小人之言,又做了獨僻之徑,所以才有這反常行為,這家夥,找死!
往東是公交站台,一共有六個線路,分別往城裡不同的方向而去,要六擇一,何其難也,喬宇一拳打在公交站的廣告牌上,咣當一聲,四周的人群看著他,不約而同地往後退。
燕南和黃軒一人架住一條喬宇的胳膊,將他架到一邊,黃軒怒斥道:“你就這麽著急?你憑什麽認定是陳傑偷走了張子安的鴛鴦醉?這也只是你的感覺而已!”
“我信自己的感覺,無風不起浪,陳傑的再次出現一定和張子安有關,他是從醫院裡衝出來的。”喬宇說道:“監控裡,他在醫院門口徘徊過!你們不是也看到了嘛。”
黃軒不說話了,喬宇閉上眼睛,緩緩說道:“我剛才在腦子裡整理了所有看到的聽到的,想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只需要做一件事情——查中心公園附近的監控,馬上,必須快,只要想到穎珊,我現在一分鍾也等不了,你們不是也一樣嗎?”
黃軒看著喬宇的黑眼圈,這家夥是否通宵無法入睡?他咽下一口口水,猛然拍著喬宇的肩膀,沉聲道:“我信你,也信你的直覺,從現在起,你說要做什麽,要往哪裡去,我不會再說任何反對意見,你到哪,我到哪。”
喬宇抬頭,情緒慢慢平複,沉吟了好一會兒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先驗證我的直覺。”
這個城市如蛛網般交錯的監控到底幫了大家的忙,中心公園附近的監控一一排查時,果然發現陳傑曾經尾隨張子安,當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影子出現,喬宇握拳“耶”了一聲,興奮道:“看到沒有,前天開始,陳傑就尾隨張子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陳傑身後還有一個家夥!”官晶晶提醒道,手指戳在陳傑身後十米處的地方:“這個家夥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一直跟著前面的兩個人,怎麽樣,你們覺得他是阮老板嗎?”
“不是,身形完全不同。”喬宇說道。
媽蛋,原本簡單的事情現在似乎弄得複雜了, 張子安丟了東西,現在到處去找,不知所蹤,陳傑應該是拿走了東西,現在也逃之大吉,而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又是什麽來歷?
喬宇的手指不停在彈在桌面上,事情是這樣的,他們用沈丹蘋的魂魄引來了張子安,就在張子安找上門之前,隨身帶著的鴛鴦醉極有可能被陳傑拿走,而原本是局外人的陳傑涉入其中,很可能與這個尾隨他們的神秘人有關,現在張子安和陳傑都不知所蹤,這名神秘人的身份也無從破解,看上去似乎是個死局。
而關鍵在於張子安的下落,現在究竟該怎麽辦好呢?
監控排查終於結束,陳傑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汽車站,而張子安則在一條叫靜安街的小巷裡出現,那名神秘人則一直尾隨陳傑,同樣去了汽車站,喬宇眉頭一皺:“不管了,先找張子安再說,靜安街裡咱們堵住各個出口,逮住他!”
話音剛落,盯著監控的人說道:“咦,這個是你們要找的人吧?他又出來了。”
抬頭一看,張子安正好從一棟樓裡出來,那樓上懸掛著一個燈牌,上書——靜安招待所五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