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還是以前轉輪王所贈,如今終於派上用場,鬼差們退後好幾尺,其中一名說道:“你以活人身份進入陰間,太不顧忌陰間的陰魂,轉輪王如果知道,立場何其尷尬。”
“咳,你怎麽可能知道我的想法?”轉輪王突然閃在喬宇身後,話音一落,便拽著喬宇的胳膊飛速往前衝去,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那兩扇熟悉的大門前,兩人的身形站定,轉輪王悶咳一聲:“不過,那家夥倒說中了我的心事,喬宇,給我個面子。”
喬宇點頭,掏出兩張陰符貼在自己前胸後背處:“這樣好了嗎?”
“走吧,到我殿裡再說。”轉輪王說道。
跟在轉輪王身後,喬宇說道:“我一亮出通行證,你就出現,看來這張通行證並不像看上去的這麽平淡無奇。”
“沒錯,畢竟是由我稽發,我自然要掌控它們的用處。”轉輪王說道:“你來為了什麽?”
“我要查一個人——張子安,此人是否還在世,如果在世,會在什麽地方,如果不在世,是否已經輪回,如果已經輪回,現在輪回為什麽人。”喬宇說道:“事情緊急。”
“原因不用多說,我已經從白老板那裡知道了。”轉輪王將喬宇帶進自己的殿裡,讓他呆在自己的房間,自己則匆忙離去找閻王商量。
喬宇獨自呆在轉輪王的房間裡,轉輪王的房間就是個小單間,用的是明時的製式,床榻上是藏青色的被褥,小小的圓柱枕,喬宇拎起來,居然還沉甸甸地,頗有些份量。
“好重的枕頭。”喬宇狐疑地抖落起來,打裡面又冒出一塊令牌,不過和自己的這塊有些區別,圓形方孔,就像放大的古銅錢,喬宇一時興起,將手指戳進孔裡,剛好可以穿過去……
“你幹什麽!”一隻手伸過來將喬宇的手踹回來,憤怒道:“不要亂碰我的東西。”
轉輪王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喬宇有些心虛:“它自己掉出來的。”
轉輪王將令牌奪回去,重新塞進枕頭裡,轉身道:“張子安,此人沒死,仍未到死辰,但此時在何地,上面並沒有顯示,生辰八字給你。”
他手上已經多了一張紙,喬宇剛看完,那張紙便憑空消失,喬宇隻覺得震驚,轉輪王嘻嘻一笑:“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東西不可帶出陰間,你自己知道便好。”
“我震驚的另有它事。”喬宇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要自我感覺良好了,這個張子安居然還活著!”
“彭祖活了八百年,這個張子安也不過一百零六歲而已,有什麽稀奇的。”轉輪王不以為然道:“以前的人結婚早,生子早,一百零六歲有個十九歲的曾孫子有啥稀奇的。”
“但是死辰居然在五十年後。”喬宇沒好氣地說道:“到時候他豈不是一百零五十六歲?試問現在有多少人可以活到一百五十歲後的,這家夥到底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這個我就幫不到你了。”轉輪王說道:“此人生平隻到他三十歲時,三十歲之後的事情生死薄上一無所有,就算他死後到達陰間,也只能計算他前三十年的善惡,之後的事情一無所知,生死薄無法自動記錄,只有一個解釋——此人不在陰陽界。”
“比如血穴?”喬宇突然問道。
轉輪王猝不及防,自然而然地說道:“當然了,血穴從來不屬於陰陽界……你妹。”
喬宇哈哈大笑:“果然,陰間對這種地方一定敏感,能搜集的定會搜集,所以,血穴到底是什麽來歷,能在哪裡?”
轉輪王無可奈何地說道:“血穴位於龍脈的正中央位置,龍脈的心臟處,四處都有紅色的岩石,紅如朱砂,那個地方並不大,但是遊離於陰陽界。”
“在堪輿界,一般認為昆侖為始,一共有五支主龍脈,其中三支留在華夏,從北方開始,以北乾、中於、南乾的形式,在華夏的大地上流動。它沿黃河通過西北,到達東北,延伸至高麗半島,但隱入海中,最近連接到了東瀛,”喬宇說道:“既然說龍脈的心臟處,不會在支龍上,應該在五條主龍脈中。”
轉輪王定定地看著喬宇:“喬宇,我能幫你的只能到這裡了。”
喬宇抬頭看著轉輪王的眼睛:“阮老板是姑姑信任了幾十年的人,但是,他也讓人失望了,十殿閻羅裡,我和你走得最近,性情相投,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你想說,希望隱藏地陰間的幕後黑手不是我。”轉輪王看著喬宇的眼睛:“我現在不敢說太多,只是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是我很熟悉的家夥,我有時候,甚至懷疑是大哥,喬宇,你把我快折騰瘋了,懷疑自己人不好受。”
“阮老板也曾經是自己人。”喬宇淒然一笑:“對了,既然幫到這個份上了,不如再幫我一次?”
轉輪王的眉毛揚起, 喬宇附在他耳邊耳語幾句,轉輪王豁然開朗,無奈地拿手指戳著喬宇:“你啊,真有你的,等等。”
喬宇又多呆了小半個時辰才離開,轉輪王想送他,喬宇卻擺擺手:“不用送。”
喬宇走了,轉輪王轉頭,拿出剛才不小心掉出來的令牌,除去大哥和自己,喬宇是第三個看到這塊令牌的人,這塊令牌對自己意義頗大,自己剛成為閻羅的時候,因為吊兒郎當被其它殿閻羅質疑,閻王送了這塊令牌給自己——年底最佳閻羅。
這個就和陽間年度最佳員工的性質一樣,轉輪王仍記得自己拿到令牌時的錯愕,自己並襯不上這塊令牌,閻王的回答令自己永遠難忘——你知道就好,既然現在無法襯上,那麽,好好努力,直到你認為自己襯得上的時候,再佩戴在身上。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塊令牌仍在,但是轉輪王從未佩戴過,因為他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永遠不夠,如何才能做到最佳?
轉輪王將令牌重新收起來,步出殿外便看到獨立佇立在一邊的紅纓:“你在這裡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