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經很小的血珠子再次剝離衍生,又生出無數個小珠子,布滿整個虛境,喬宇雙指合一:“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那些血珠子往四面八方而去,突然停頓在空中,就像粘在半空中,那夢巫一看便吃了一驚,馬上朝喬羽撲過去,喬燁小小的身子溜過去,擋在妹妹身前,嘴裡早含著一口童子眉,噗地一下噴到那夢巫的臉上,掌心一揮,他的手掌心裡不知何時躺著一張正陽符,略一運氣,正陽符火起,就著剛才噴出去的童子眉燒了起來。
純陽之火竄到那隻夢巫身上,他慘叫著後退,喬燁冷眼看著他,雖然一言不發,居然讓夢巫覺得害怕,身後多了一個人,是喬宇,喬宇打了一個響指,四周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就像玻璃掉在地上,砸了一地,地面慢慢變化,剛才的妖豔的花朵全部消失了!
地面依然是剛才的青石板路,兩邊依然是待拆遷的房子,那隻夢巫身上還燃著火,尖叫著撲向牆壁,在上面灼出一個人形的印記,喬宇突然催動掌風,夢巫身上的火滅了,這隻鬼掉在地上,浮在離地半尺的地方一動不動。
喬宇走過去,冷冷地說道:“你錯在不應該動我的孩子。”
“得靈嬰可享無盡靈力,這是妖鬼兩界多少人想得到的?”夢巫冷笑道:“我吸食那麽多處子的純陰之氣,居然故不過一個三歲孩童的童子眉,這是天要亡我!”
“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罷了。”喬宇說道:“但我不打算殺你。”
夢巫大感驚訝:“你說什麽?”
“你不值得我動手。”喬宇冷冷地說道:“送你到陰間享受多年累月的酷刑折磨,你覺得如何,依你在陽間作的惡,不知道百年夠不夠用?”
“你……姓喬的,我記住了你了。”夢巫怒吼出聲,奈何自己卻動彈不得,喬宇冷笑著回頭:“你們還藏在那裡做什麽,出來吧。”
宮紅纓和小蟬拿著鎖魂鏈出來,看著那隻夢巫,小蟬馬上哇了一聲:“厲害,好強的陰力,不過,你讓我們蹲守了這麽些天,就讓我們把這隻害人的家夥帶回去?”
“太便宜他了。”宮紅纓冷冷地說道:“不過,我有法子讓他不好過,敢對喬家動手,轉輪王和閻王大人也不會放過他。”
“如此甚好。”喬宇興奮道:“有什麽折磨鬼的招數,讓他們盡管使出來。”
“姓喬的,我沒有得手,還有大批人馬等著呢,你不會得到安生的。”那隻夢巫兵敗而歸,依然不松口,離去時大吼道:“這對孩子遲早會讓你下地獄!”
喬羽聽得分明,兩耳被震得腦袋發暈,她用力地抱緊白穎珊,幾乎落下淚來,白穎珊輕撫著她的後背,將她抱起來:“沒事了,咱們該回家睡覺了。”
“不過,小羽。”喬宇說道:“還記得自己怎麽走出家門的嗎?”
“我只聽到一個聲音叫我起床。”喬羽說道:“可是……”
“可是什麽?”喬宇說道:“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那個聲音是剛才的夢巫嗎?”
“是他的聲音,但是我的腦子裡還有另外一個聲音,時常跳出來和我說話。”喬羽說道:“每次他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總有些發蒙,之後總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我自己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有些迷迷糊糊的,爸爸,我生病了嗎?”
“嗯,如果那個聲音再和你說話的時候,你可以記住他說的什麽,然後告訴我們嗎?”喬宇溫柔地摸著她的頭,說道。
喬羽默默地點頭,一行人返回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好在第二天不用去事務所,一家四口撒著歡兒睡,完全忘記了時辰,天亮時分,白紹堂從家中趕來開門,畢竟與白瑞陽同住,父子倆總要彼此照顧,他低頭開鎖,身後傳來細密的腳步聲。
“不好意思,我們還沒有開門。”白紹堂笑著轉身,看到對面的人,手裡的鑰匙撲通掉在地上,“解語,你,你回來了。”
站在對面的人分明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三年了,三年有余的日子裡,自己不止一次想過最壞的結果,直到喬宇告訴自己,陰陽書上解語的死辰推遲了五年,但是,三年時間裡,她都沒有出現,或是行動不便,不能來找家人,還是回去那個世界後,就注定人妖分離?
預想了無數的情況,她就這麽突然歸來了,她似乎清瘦了一些,身上的香氣比以前盛了一些,雖然已經生育過兩個子女,卻依然清麗,正如自己初見她的情景,白紹堂緩緩地走過去,看著她的眉眼,白穎珊與姑姑相似,白瑞陽則更像母親。
他看著她,唯恐眼前只是鏡花水月一出,伸手就會落空,解語先行伸出手,撫向白紹堂的臉,輕輕地開口:“你瘦了。”
這正是自己無數次回憶過的聲音, 白紹堂如哽在喉:“你終於回來了。”
“穎珊和瑞陽在哪裡?”解語狐疑地看著古董店:“這地方似乎發生了很多變化,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小姑子在哪裡?”
“安安已經走了。”白紹堂覺得心又被割開了一刀:“你走的這些日子,家裡發生很多事情,走,我們先進去,這些事情容我慢慢告訴你。”
白紹堂撿起地上的鑰匙,在他彎腰的時候,露出了後腦杓上花白的頭髮,解語的目光越過白紹堂的身子,看著古董店的大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白紹堂直起身子說道:“怎麽了?”
“這地方,就像前世來過一樣。”解語說道。
“走,我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麽事,你也一樣要告訴我,你這三年多,你是怎麽過來的?”白紹堂說道:“你是怎麽度過死劫的?”
白紹堂握住解語的手,解語抬頭,微微一笑:“我們還有時間,我太想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