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這個怎麽吃?”黃軒畢竟是富貴人家出身,現在看著小半碗稀飯,都快長出綠毛的饅頭,著實作嘔,要是自己現在還是不受控制的精神病人倒好了,稀裡糊塗地咽下去了沒啥,問題是靜心咒後,現在的心身全是本人的,眼前夥食根本不能忍。
“忍一忍,不用真吃。”喬宇哭笑不得。
他話音剛落,黃軒手裡的碗被打翻了,稀薄的粥水濺了一地,乾巴巴的饅頭也落在地上,喬宇倒抽了一口氣,“啪”地一聲,黃軒挨了一記結實的耳光,那人惡狠狠地說道:“不想吃,別吃,滾蛋!還有,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了。”
黃軒一口氣憋在心裡,本想一拳揮過去,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蹲下去,默默無言地收拾地上的東西,喬宇看在眼裡,心裡清楚得很,此時的黃軒雖然擁有自己的心身,但是行為上已經被異類化,他們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精神病人。
喬宇正發愣的時候,那個看不清面目的“中山服”已經繞到其它桌子前面大呼小喝,這些病人根本沒有丁點的尊嚴。
夜間不能出去自由上廁所,全在屋裡解決,設施簡陋,動不動還有體罰,肚子填不飽,進食的過程中遭受尊嚴的賤踏恐怕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但看四周的人全部很淡然的模樣,喬宇覺得寒心不已,他們大多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這種對待意味著什麽,遭受時依然嘻嘻哈哈,喬宇心中的憤怒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食堂裡突然傳來咣發地一聲,一名看著三十多歲的精神病人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中山服”:“飯,我的飯。”
“自己舔乾淨了。”中山服冷冷地說道:“你們這群畜牲,早該死了乾淨。”
那名病人手裡握著筷子,拳頭微微顫動,風雨欲來風滿樓,此時,食堂的氛圍突然變得有些怪異,喬宇和黃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埋下頭,此時,鈴聲響起,另一名工作人員走進來:“差不多要開始了,別在這裡耗時間,快點轉移。”
“轉移?”三人一愣,此時,不管吃完沒吃完,所有人都木訥地起身,一行行,一列列,井然有序地進入一樓食堂的另一側,喬宇突然意識到,另一頭就是水龍頭下的位置,那天黑氣彌漫下來,就是進了這裡,而進去後便可看到電車,用來縫衣服的電車。
所有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喬宇三人也是奇怪,如同夢境裡受夢支配一樣,居然也各自坐下,縫紉機的一邊擺放著不少衣服,需要縫上袖子,這麽多病人,居然沒有人說話,各自埋頭乾活,聽聽到機器的聲響,篤篤篤,篤篤篤……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異響,多半是有人的針斷了,那名中山服突然衝了過去,弄斷針的正好是剛才那名三十多歲的精神病人,他的眼神通紅,中山服突然一掌握在那人的腦門上:“你不聽話,是不是?”
空氣突然變得緊迫,那名精神病人突然劇烈地喘氣,胸口起伏十分明顯,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燕南受這股緊張的氣氛所影響,欲起身,被一邊的黃軒按下去:“別動。”
那名精神病人大概是個刺頭兒,中山服看著他,一臉蔑視:“怎麽,你想幹什麽?”
“針斷了。”那名精神病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折斷的長針,嘴裡喃喃重複道:“看到沒有,針斷了。”
那名中山服突然伸手按住那人的頭,狠命地按在桌子上,咚地一聲,喬宇覺得那人的腦袋要起包了,他死死地按住,不容那人有半分掙扎的余地,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終於松開手,那名病人抬起頭,額頭和鼻子紅通通地,嘴唇邊上也擦破了皮,喬宇咽下一口口水,不說當事人罷了,就說自己,簡直忍無可忍!
中山服一臉得色,話說回來,不管喬宇怎麽認真,也無法看清那人的臉,中山服冷冰冰地說道:“聽話才能少吃點苦頭,不要自討苦吃。”
那名病人大概受了不少回這樣的氣,耳邊隱約傳來有人說話:“疼,好疼。”
是的,那名病人一定好疼,突然,呆若木雞的那家夥突然握住了折斷的長針,猛地往前撲去,抓住了那名中山服的衣領子,用力地扎向他的脖子,只聽到刺地一聲,一股血飆出來,嗖地落到一邊的縫紉機上,原本坐在那裡笑嘻嘻的家夥尖叫一聲,身子往後翻去!
工作間裡頓時亂作一團,門打開了,不少人湧進來,屋子的燈偏巧在此時滅掉,沒有窗戶,暗不見天日的工作室裡一片混亂,突然,慘叫聲連連傳來,喬宇三人迅速靠攏,黃軒說道:“到底發生什麽事?”
“不知道。 ”喬宇還想繼續說話,四周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一片沉寂,如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三人的呼吸在此時顯得格外突兀,呼,呼,呼,笨重的呼吸聲越來越急,突然,喬宇覺得雙腿抽搐,睜開眼,房中大明,自己則躺在地上,窩在被子裡,全身酸痛無比。
床上,小杜的鼾聲分明,身邊的黃軒和燕南同時睜開眼,兩人同時扭頭看著睡在中間的喬宇,三人面面相覷,卻講不出一句話,終於,燕南咽下一口口水,無奈地說道:“剛才的都看到了嗎?”
“但結果沒看到,最終發生了什麽事?”黃軒一骨碌地坐起來,說也奇怪,兩條腿隱隱酸痛,燕南更是覺得膝蓋處疼得緊,那是被人踹了一腳的地方。
床上小杜睡得正香,喬宇看看時間,不過六點半而已,黃軒說道:“咱們經歷的是這幢小樓裡發生過的真事?”
“有人想告訴我們這些過去的事,我們做的不像是夢,更像是穿越過去,重新經歷了另一番人生,”喬宇說道:“我們現在要確定的是,剛才經歷的那一段發生在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