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在想什麽?”小姑娘稚聲稚聲地說道:“你在想媽媽嗎?”
此時,一陣風刮過,窗簾飛起來,一隻白色的狐狸赫然在窗外,它顯然沒料到自己被看到,有些驚慌失措,豆豆回頭,瞟到它,興奮地跳下床,撲向窗邊:“哇,好大一隻貓!”
是玲瓏!黃軒居然有一刻的慌張與無措,豆豆個子太矮,夠不著窗戶,等她再看出去,哪裡還有那隻白狐狸的身影?“咦,它到哪裡去了?”
“你看花眼了,我怎麽沒看到白色的貓?”黃軒說道。
“你沒看到,怎麽知道是白色的哩?”豆豆歪著頭,天真地說道。
黃軒面紅耳赤,沒想到被這個小丫頭弄得手足無措,豆豆說道:“好漂亮的貓貓,好想要一隻啊,爸爸,你給我買好不好?”
“我不能給你買一隻這麽大的白貓,但我可以帶一個哥哥和你玩。”黃軒心裡說道,或許應該叫爺爺:“那個哥哥今年四歲,叫白寒星,有空我就帶他過來。”
不知道守門靈會被豆豆折騰成什麽樣子,黃軒心裡有種隱隱的期待,陪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不得不離開,看著熟睡的豆豆,黃軒輕輕整理她的頭髮,替她將被子拉上去,這才離開醫院,剛坐上車,便看到前方的屋簷上一隻白色的狐狸,正呆坐在上面,抬頭望月。
那是玲瓏,黃軒心裡劃過一絲痛楚,坐在車裡,黃軒並沒有離開的打算,遠遠地看著玲瓏,直到玲瓏一躍而下,隱約看到她手臂上的黑環變紅,有紅光劃過,看來她又要去抓從青丘跑出來的不老實小妖了。
黃軒雙手抱在腦後,喬宇的說話居然在耳邊響起——不會覺得可惜嗎?
心裡自然是覺得可惜的,彼此明明對對方有些動情,人有預見性是件可怕的事情,會讓自己踟躕不前,放棄很多感受。
但是,結果明明擺在眼前,比如童警官和嫵兒,已經人妖不相見,已是最好的前例,難道要讓玲瓏也經受一次嫵兒所受的折磨嗎?
玲瓏消失了,黃軒也沒有心思在這裡停留,開車回家,等回到畫廊的二樓,身子突然怔住,走向窗口,他記得,曾有好幾次在這裡看到玲瓏在對面的屋頂跳躍,難道,她一直在那裡看著這裡,就像剛才在醫院一樣,遠遠地看著自己,沒有半句聲響,只是無言表達自己的情緒,一想到這裡,黃軒的心隱隱作痛,渾身說不出來的難受。
此時,玲瓏其實就在屋頂,只是在另一側罷了,她不敢去看黃軒,遠遠地,她已經聽到汽車的聲音,還有打開門的動靜,曾幾何時,她不止一次暗地裡聽著這些動靜,感受著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她呆坐在屋簷上,突然,一隻小東西竄過來,與她並排而坐。
原來是那隻狸貓精,只見她手上也戴著黑環,赫然是剛剛晉升的護法,同玲瓏一樣,負責捉捕偷跑出青丘的小妖們。
“你又來偷看他。”狸貓怎舌道:“人妖不同道,嫵兒的經驗教訓你忘記了?”
她舔舔嘴唇,意猶未盡地說道:“不過,我剛才也偷看童磊去了,不愧是諸葛轉世,好帥,我都要流口水了。”
“壞丫頭,你偷看他做什麽?難道你和嫵兒一樣,也喜歡他?”
“你忘記了,他的真陽可是所有妖精最愛的,而且長得那麽帥,身上有一股子禁欲氣息,我還記得那次我化成小狸貓被他撿回家,藏在被子裡,我化身為人的時候,他不像別的男人那樣意亂情迷,反而驚得像隻被捕捉的鳥兒,一本正經受到驚嚇的樣子真可愛。”
看著小狸貓花癡的樣子,玲瓏歎口氣:“你忘記在寒壁挨的鞭子了嗎?”
小狸貓瑟瑟發抖道:“還提那件事情做什麽,首領不僅是你們狐族的首領,現在也是整個青丘的首領,他說過了,雖然我動過塵心,可是心地淳樸善良,給我機會就能成為很好的護法,所以我現在坐在這裡和你說話,首領相信我,我也能控制好自己。”
“如果能控制好自己,就不要再偷看童警官。”玲瓏沒忍住笑。
小狸貓“切”了一聲:“不看就不看,有什麽了不起,反正帝都的帥男很多。”
兩人談笑間,小狸貓突然“咦”了一聲,隨即說道:“看來我有些多余了,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
玲瓏往下看去,原來是黃軒,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正面處,正抬頭望著自己。
小狸貓走了,這裡隻余下他和她,玲瓏一躍而下,許久未見面的兩人都有些尷尬,黃軒說道:“剛才在醫院的人是你,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有個女兒。”
“小名叫豆豆。”玲瓏反而笑了:“未成家,先有子女,在這個城市不足為奇。”
“玲瓏。”黃軒說道:“你對我的情況很了解,但我對你一無所知。”
“我沒什麽稀奇的, 我只是青丘的一隻狐狸罷了,可以化身為人,頗有些造化,家中父母已經在天劫時去世,未能修成天道,只剩下姐妹倆相依為妹,我的姐姐七巧你們也認得,她喝了血,墜入魔道,後來如你們所見,她留下元丹離世,只剩下我一個人。”
黃軒看著她,一言不發,玲瓏被他驚得不自在,轉頭看向其它方向,繼續說道:“我和七巧同時競選護法,我被選中,她沒有,這是她墜入魔道的起因,現在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因為最近陰陽書出世,青丘也有些不穩,不少小妖跑出來一探究竟,因為忙不過來,首領再次挑選護法,新增三名。”
“剛才的小狸貓就是其中之一吧?”黃軒說道。
“辨別哪些是正常出行的妖,哪些是偷跑出來的,只需要看他們手臂上有沒有鐵環。”玲瓏說道:“這鐵環特殊,非授權的護法不能佩戴,如果非護法者戴了,正好自投羅網,這點情報以供你們甄別妖物。”
黃軒還想說話,玲瓏胳膊上的黑環亮了,她望一眼黃軒,嘴角微微扯動,迅速化身白狐,前去尋找附近出現的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