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姐歎息一聲,喬燁究竟犯了什麽過錯,要陪自己受苦?她能做的只是拉緊喬燁的手,照顧著他跟在杜哲行身後,他此時在想什麽,準備做什麽,自己渾然不知……
此時,喬宇和白穎珊已經離開深山,回到車上,迅速打開後備箱,水,他們現在急需要水,一人拿著一瓶水坐在車上,喬宇喝光一瓶才脫去自己濕漉漉的鞋襪,頭往後靠,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身體的疲勞可以靠休息緩解,但是腦子卻無法停止運轉,必須再往下想。
突然,白穎珊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晶晶姐?”
“剛才我們接到電話,有一群人在路上看到了電視裡報導失蹤的董小姐。”官晶晶急聲說道:“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一個三四歲左右的男孩,當時,那個男人把孩子往地上扔,但被疑似董小姐的女子擋住,沒有落到地上,我們的人已經過去了。”
白穎珊倒抽了一口氣,官晶晶又說道:“聽上去杜哲行已經失控,他居然對孩子下手。”
其實,他們心中已然認定那男人就是杜哲行,“那群人說感覺害怕,那個男人特別凶,他們連多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若無其事地走了兩條街才打電話報警,這樣耽擱了一些時間,穎珊,你們現在在哪裡?”
“還在喬燁最後失蹤的地方,不過,這地方已經被pass,我們晚了一步,山洞裡有結界,我們還找到了小燁的鞋子。
”白穎珊說道:“小燁現在沒有鞋襪,關注商店和超市,如果他還有一點人性的話,可能會去那裡。”
“我懂了。”官晶晶說道:“我會重點交代下去的,你們先回來吧。”
掛了電話,白穎珊抹了一把額頭,她現在困乏不已,從半夜到現在,沒有合眼,也沒有胃口吃東西,唯一的就是水,突然,她喃喃道:“喬宇,他帶走喬燁如果是因為喬燁觸發了他想做父親的,這是不是說明,他和董小姐沒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喬宇看著白穎珊,舉起一根手指:“丫頭,你好像說到重點了。”
“如果只是單純地喜歡喬燁就帶走他,不太夠說服力。”白穎珊說道:“你想想,杜哲行和董小姐已經在一起三年,董小姐的年紀也不你年輕人,兩個人兩情相悅,要一個孩子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是,他們沒有。”
“所以,喬燁的出現是觸發了杜哲行的人性。”喬宇說道:“走,穎珊,我想詳細了解一下上次斬腰女鬼的事情,這事兒黃軒最清楚。”
白穎珊尋到一絲眉目,此時終於從憂傷中走出來,迅速發動車子回事務所,事務所裡,肖麗已經將雙耳刀的所有漢字調出來,打印出來,看著密密麻麻的漢字,肖麗有些頭暈:“我的個天,到底要的是哪一個字?”
喬宇的白穎珊推門進來,卻顧不得這些漢字,而是將黃軒拉到會議室,詢問上次喬燁單獨抓斬腰女鬼的事情,尤其與杜哲行有關的部分,讓黃軒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了,喬宇雙手抱在胸前,目光灼灼:“所以,在那次的事件後,喬燁可能和杜哲行私下有往來,這件事情,只是稍微透露出來。”
“杜哲行本來可以束手不管,但是喬燁有危險,他救了他,大概是這件事情,喬燁對他的感覺有些不一般。”黃軒說道:“男孩子崇拜比自己強大的能者,這種心理我們小時候也有過,但是,我也沒想到喬燁和杜哲行有過往來,知道後,也出聲提醒過他。”
“喬燁的反應是什麽?”喬宇有些惱,自己身為父親居然讓孩子崇拜其他人!
“我威脅他如果不聽話,
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杜哲行是喬家的大仇人,你不會放過他。”黃軒輕咳了一聲:“他有些害怕,答應我不再去見杜哲行,之後,看上去的確不再有交集。”
“那小子心眼特別多。”喬宇說道:“鬼曉得兩個人有沒有私下見面。”
黃軒疑惑道:“你問這些做什麽?” ⑧±妙(.*)筆⑧±閣⑧±,o
“判斷喬燁在杜哲行手上的安全度,還有,找到突破口。”喬宇說道:“兩次觸發,杜哲行一共有三次觸發,第一次,他擁有了生命,但對於自己的來歷十分迷惑,所以,他開始追溯生命的起源,這才有了金木水火土的試驗品,他把活人當成生命的試驗品,試圖通過重塑製造另一個自己來獲得生命的秘密。 ”
“這是第一次他的爆走,導致了許多後果,而在對於生命的困惑之後,第二次困惑是針對喬家和白家的,這一次,他不再是糾結生命的起源,而是人類的感情。”喬宇說道:“他想知道七情六欲是什麽,所以在發現陰陽書後,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暴走。”
“這一輪,害得我們四位祖輩全部喪命。”黃軒沉聲說道:“遭受最沉重打擊的是你們喬家,子生父失蹤,他想一代代玩下去。”
喬宇抓著自己的頭髮,鬱悶道:“這一輪持續的時間最長,直到長白山,我和白穎珊給了他一個建議——融入人群,把自己視之為人,不再觀察七情六欲,而是自己親身體驗,這個建議,讓我們從他的魔爪裡奪回了性命,存活到現在。”
“他也的確答應了。”黃軒說道:“之後他果然以杜哲行的身份出現在陽間,從地產中介開始做起,遇到了不少現實的困難,姑姑原本想親身教導他,希望引他向善,但他糾結後拒絕,後來遇上了董小姐,喬宇,你覺得他對董小姐是什麽感情?”
“啟蒙者,或許真的有愛。”白穎珊代替喬宇回答道:“聽說鳥的孩子在睜開眼的第一眼,將看到的那個人視為自己的父母,董小姐就是杜哲行在人間打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
“她的一言一行會對杜哲行造成很大的衝擊。”喬宇說道:“他在這裡混了這麽久,卻還分不清謊言也有善惡之分,這個不是最可怕的,我擔心的是——他不想董小姐死,會想盡辦法讓她活著,哪怕她活得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