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聽說要走,抹了抹眼淚:“快帶他去醫院吧,一直燒著。
眾人離開的時候,黃軒悄然留下兩千塊錢塞在枕頭下面,上車後,阮建卓仍在囈語:“我一定要回去找你,一定會的……我不能死,絕不能死。”
喬宇低下頭,對他說道:“沒錯,你不能死。”
阮建卓就像得到確定的答案,終於安穩一些,卻用手死死地拽住了喬宇的胳膊:“火!”
兩隻鬼靈縮成一指頭大小,藏在喬宇的背包裡,聽到這話馬上探了頭,拿算盤的鬼說道:“難道阮老板又看到那個奇怪的人了?”
“擦,你們還有臉講。”喬宇吐槽道:“關於阮老板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們平時居然不理不睬,關鍵時刻才拿鬼書翻,以後多用功,還賺香燭,你們不把人坑死才好。”
雙胞胎鬼本來就心虛,現在聽了心裡越發難受,趕緊縮回背包,靠在陰符上。
車子駛進古城醫院,目送阮建卓進了急診室,白穎珊馬上給姑姑電話,白安安聽到這個消息又喜又憂,一再交代白穎珊帶著健康的阮建卓回帝都。
透過姑姑的話語,白穎珊感覺到她的擔心,只是……過於急切。
白穎珊盯著手機愣神,喬宇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想什麽呢?”
“沒事。”白穎珊說道:“離回家不遠了。”
“這麽快就想回去?”喬宇說道。
“嗯,我想姑姑了。”白穎珊盯著自己的手背,七已開四,只剩三,怒,惡,欲。
喬宇握住她的手,一言不發地坐在長椅上,護士進進出出,黃軒正將大夫拉到一邊說著什麽,喬宇瞅到黃軒將一疊鈔票塞給大夫的口袋裡,兩人四目相對,瞬間達成某種默契。
等黃軒回來,喬宇問他:“說什麽了?”
“他是醫生,一眼能看出傷怎麽來的。”黃軒壓低嗓門說道:“他們會報警。必須壓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等處理完傷口,拿了藥,我們就撤,省得夜長夢多。”
“你的意思是?”
“馬上離開鬼城。”黃軒正色道:“別忘了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找阮老板,中間出來的神秘人,不是我們的目標。”
黃軒是人精,一眼瞅出喬宇對七具死屍和突然冒出來的斯文男念念不忘。
兩相權衡,喬宇點頭同意。
阮建卓打了退燒針,傷口重新清洗包扎,口服的生理鹽水和消炎藥,以及備用的退燒藥,一應俱全,一行人馬上帶阮建卓回送途客棧,英姐聽說他們要走,措手不及:“這麽趕?”
“他中了槍傷,麻煩,此地不宜久留,早走早好,英姐,麻煩你結下帳,不用和我們客氣。”黃軒又交代道:“和小九也說一聲,不要提起我們的事,我們先收拾東西。”
“等等。
”英姐叫住他們:“剛才有位藥房的老板說曾經看到他跟蹤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不會是金絲眼鏡吧?”喬宇的心縮了一下。
“是。”英姐說道:“看到好幾回,印象深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既然金絲眼鏡已經離開鬼城,他們更要離開,收拾好行李,告別英姐,披星戴月返回,臨走前,喬宇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給英姐,表示有事就電話聯系。
為了容納下阮建卓,車子的後排座位往後拉,多虧車子是商務型的,可容納七個人,一路上肖麗和白穎珊輪流照看阮建卓,燕南和黃軒輪流開車,喬宇負責跑腿。
一路平安無事到了家,因為不知道阮建卓的家在哪裡,又不方便送店裡,回去後直接拉進古董店,白安安看到仍是半昏迷的阮建卓,
心急如焚。她彎腰輕輕拍打著阮建卓的臉頰:“老阮?”
第一次,白安安變了稱呼,不再是阮老板。
阮建卓一路上全靠生理鹽水和簡單的流食補充能量,現在看到白安安,突然來了力氣,睜開眼睛微微一笑:“我沒事。”
白安安看著憔悴的阮建卓,眼角微紅:“你也沒個家,這樣吧,留在這裡,我照顧你。”
黃軒一愣:“留在這裡?姑姑,不太方便吧?”
“有什麽不方便的。”白安安說道:“阮老板為了找狐舍利才出的事,就睡你的房間。”
阮建卓搖頭:“不,不是……”
他正想說話,猛烈地咳嗽起來,因為發高燒,喉嚨已經沙啞,白安安說道:“你先休息,好些了再說,黃軒,幫忙扶進去。”
阮建卓剛進去,守門靈稚聲稚氣地說道:“又有男人進來了。”
“這個又字聽上去不中聽,小家夥。”喬宇拍著石虎:“我們不在家,有啥特別情況嗎?”
“沒有。
”守門靈說道:“無聊透頂。 ”
守門靈骨碌碌地滾出來,懶洋洋地坐在櫃台上,抱著胳膊,翹起腿,粉嫩嫩的臉蛋滿是不悅:“喬宇。”
“幹嘛。”
“這陣子你們去哪了,小呆呢。”
提到小呆,喬宇沒好氣地說道:“他去一個自我修煉的地方,一百年後可以重新見到他,你能等,我等不了。”
守門靈看著喬宇,嘟起小嘴巴:“他不在,我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喬宇一把將守門靈抱起來,然後一把扔進石虎裡,命中!
“不行。”
“嗚,嗚,嗚……”守門靈立刻衝白穎珊撒嬌:“你看看,他又欺負我。”
“好了,別哭了。”白穎珊拍拍石虎:“小呆出事,喬宇已經很難過,他不想讓你重蹈覆轍而已,他是心疼你,懂嗎?”
守門靈唔唔兩聲:“那我需要感動嗎?” 本書醉快更新百度搜索{半}[^浮^}{^生]
白穎珊一時無語,喬宇涎著臉說道:“當然了,感動天,感動地,瞧我多麽關心你。”
“嘔。”守門靈忍無可忍,瞬間恢復傲嬌模式:“滾一邊去。”
黃軒和燕南沒有言語了,肖麗倏地站起來:“我先回去,有事再聯系。”
燕南說道:“我送你。”
肖麗擺擺手:“不用,我喜歡獨自一個人。”
肖麗頭也不回地離開,走到巷口,也沒有打車的計劃,獨自漫步在街上,走過一個十字路口後,突然看到有兩束光,一束白,一束紅,兩者倏地飄過,然後交織在一起,最終消釋在前方。
她揉了揉眼睛:“那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