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吧,一切小心點。”夢姍點點頭。
“我會的。”黎諾依拽緊拳頭,快步走出了夢氏快餐連鎖大樓。天空依然很陰沉,風刮的猶如鬼泣。一出門就有股涼意撲面而來,黎諾依將視線移向天空,輕輕歎了口氣。
她的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但那個猜測就算是她自己都感覺難以置信。
希望,不要成了現實才好!
女人總是極為矛盾的生物,不知道為什麽,女人總覺得自己是吃虧的。例如婚姻,嫁與不嫁都吃虧,嫁給誰都吃虧。於是嫁之前總是要衡量再衡量,想來想去總想物化一個東西來彌補自己,例如男方資產、例如金銀首飾、例如房子。
黎諾依是女孩,她同樣很矛盾。她的選擇一直都很堅定專一,專一到甚至有時候無從選擇。她想過無數次自己對夜不語的感情最終的結果會如何。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尾聲。對這段感情,她從來沒有奢望索取過任何東西,只是默默地付出。有時候回頭看看身旁的朋友,還是覺得有些羨慕。
至少從來都是男人圍著她們在轉,而自己付出一切後,依然還是圍著男人在轉。轉來轉去後,居然發現自己多了一個很可能無法擊敗的對手——守護女。這個守護女像是背後靈一樣總是跟在自己愛上的男人身後,恨得她無可奈何。
有人說搶手的男人很不錯。但是太過搶手,而且還無法確定他的心意的男人,好雖然好,但是卻會讓人很累。
黎諾依瘋了似的撥打著夜不語的手機號碼,但是入耳的全是空號的聲響。那乾巴巴的聲音傳入耳中,在耳道中不斷回蕩,她感覺一直都很沉甸甸的心倏忽間變的輕盈,被一陣微風吹走,落地的時候摔得粉碎。
她的腳軟的難以承受自己身體的重量,險些摔倒在地上。這時候,她才猛然發現原來夜不語在自己心裡的重量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重要。現在哪怕是自己憎恨討厭的要命的守護女的聲音,都有如天籟。可哪怕就是她,也聯系不上。
黎諾依又打了老男人楊俊飛和死女人林芷顏的號碼,可依然是空號。她垂頭喪氣的放下公用電話的話筒,迷茫的走在街頭。她的腦袋暈沉沉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為什麽所有認識的人的電話號碼都是空號,就連楊俊飛偵探社的秘密號碼也無法聯絡上任何人。難道,自己的猜測成真了?
黎諾依的心裡確實隱隱有個猜測,自從車被偷走後,那個猜測就盤旋在心裡揮之不去。遊魂般在街頭走了許久後,失魂落魄的她來到一個自動取款機前。她隨手抽出一張信用卡塞進去,卡毫無意外的被吞掉了。
皺皺眉,她不死心的又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打去了自己在瑞士銀行開的帳戶中。說出密碼後,銀行經理居然告訴她查無此號。
黎諾依苦笑一番,並沒有太在意。自己算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沒錢了,還好她有在手袋裡裝大筆現金應急的習慣,否則真的會很麻煩。相對於財富的高位滑落,無法聯絡夜不語的現狀對她的衝擊更大。
這意味著只有靠自己去將現在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改變的根源找出來解決掉,而無法依靠自己一直以來依靠著的人。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形容,甚至令黎諾依無法適應。多少年了,心亂、有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男人。
現在又是孤獨一人了,仿佛回到了不良少年行為矯正中心那段刻骨銘心的恐怖歲月中。她,茫然的用眼睛觀察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突然,絕美的臉孔一頓,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既然夢姍已經有了改變,那自己呢,自己的父母呢?她匆匆忙忙的坐上一輛計程車,朝黎家的香水公司趕去,大樓還是從前的大樓,但是公司卻是物是人非,變成了一家連鎖酒店。
黎諾依回憶了許久後,終於想到了一個地址。那裡是父母帶著年幼的她從老家來到武城後,居住的第一個地方,很多年都沒有挪過窩,那也是黎家發跡的起始地。自從父母死後,她一直都沒勇氣回去,因為有太多太多的回憶。
說出地址,已經停在路邊很不耐煩的計程車司機緩慢的啟動汽車,向前行駛。越是靠近目的地,黎諾依的心情越是緊張忐忑,她害怕自己會失望。車從新城區開往老城區,四周也開始喧囂起來,這裡聚集著大部分武城的中低收入者。
車停了。黎諾依推開車門,下車,望著不遠處熟悉的小院子發呆。很破的老房子,三層高,周圍空間擁擠的塞滿了許多居住戶和攤販。房頂有著紅色的琉璃磚瓦, 看起來朽爛斑斑。就是這棟樓,承載著她無數的記憶。那時候雖然貧窮,但卻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光。
黎諾依站在原地許久,久久也不敢邁開腳步,更不敢推開那扇近在咫尺的小門。就在這時,有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嬸走過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小依,你怎麽不進門?不是說你去讀大學了嗎。怎麽?這麽早就放假了?”
“嗯,今年放假早。”黎諾依下意識的點頭。回答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個不認識的大嬸,似乎認識自己。
“您認識我?”黎諾依指著自己的臉。
“怎麽不認識,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鄰居啦。就住你家隔壁。怎麽小姑娘出去才半年,就把李嬸給忘了。”自稱李嬸的歐巴桑提著菜籃,笑道:“半年沒見,姑娘越長越漂亮,這身衣服,不便宜吧?”
“便宜貨,網上淘的。”黎諾依不著痕跡的看向李嬸,依稀覺得她確實有些面熟。記得小時候,住自己隔壁的確實姓李,她的兒子不比自己大多少,那時候還經常和自己的父母提起要結娃娃親,不過在黎家發跡後,再也沒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