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的恐懼,才能讓一個正常的人怕成這樣?
可一個看到什麽也沒有的白牆也能怕成這樣的女孩,怎麽想也覺得不正常!
“不好意思,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很討厭,我有些過敏。”女孩的聲音在顫抖,明顯是怕得牙齒打結,視線依然一眨不眨地停留在那面白牆上。
這明顯不是簡單的一句對消毒水的味道過敏就能解釋的了的狀態。
知道為什麽一些人總感覺冷嗎?
據有些專家說,體溫受大腦中的下丘腦調節,當天氣暖和時,下丘腦會命令人體釋放熱量。當天氣寒冷時,它會命令人體收集熱量。例如通過打哆嗦產生熱量。在這個過程中,鐵扮演著重要角色。因此貧血的人經常會感覺冷。由於高血壓、藥物治療和其它原因引起血液循環不正常,也能引發手足冰涼。甲狀腺機能減退也能導致人體新陳代謝速度變慢,使人體產熱不足。
最近的一項研究指出,遺傳易感性或許也與耐寒能力有關。如果你在夏天需要穿厚運動衫和羊毛短襪,你應該多吃瘦肉、豆類和綠葉蔬菜等富含鐵的食,因為它們可治療貧血。除此以外,你還應該盡量避免煙鹼,因為這種東西會導致血管變細,使血液循環出現問題。
不過,我自然不是屬於亞健康的人,自認為也沒有貧血或者缺鐵。但當我的視線久久地跟隨著那女孩的視線停留在那面雪白的牆壁上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打了好幾個哆嗦,甚至身子感覺一陣陣的陰寒氣息襲擊過來。
我用力緊了緊衣服,輕聲問:“你看到了什麽?”
女孩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本來就已經十分緊張的神經更是險些斷掉。她恐懼的嘴皮也都烏黑了,可嘴裡猶自嘴硬道:“那面牆壁,仔細看很像是梵高的名畫《鷲尾花》,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我眯著眼睛,心底卻不知道該苦還是該笑。這女孩,實在是太強韌了。她究竟是真看到了什麽人眼看不到的東西,還是精神狀態有問題?
女孩用力抓住我的手更加使勁兒了,眼神也絲毫沒有想要移動的跡象。
算了,不管她是有神經病還是有幻視,總之先將她拉走再說。呆在醫院裡對這女孩的精神沒有絲毫益處。
於是我反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開始用力將她向病房外拉。女孩這時候的臉孔已經變成了烏青色,像是被什麽東西掐住了脖子,呼吸十分地困難,喉嚨裡甚至發出了“咯咯”的怪異響聲。
更加奇怪的是,一開始拉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體很沉重,可這女孩明明也就四十多公斤的模樣。我幾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才將她拉動了一小步。這重量,完全已經超過了兩人份。就像是有一個多余的人抱著,或者坐在她的身上,拚命地掐著她的脖子。
一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冷顫。
大清早的,不會那麽霉氣到撞邪了?
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才將女孩拖出病房。這女孩後腳一踏出房門,仿佛禁錮在喉嚨上的枷鎖便解開了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吸起醫院走廊上渾濁的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空氣。
我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心中的好奇卻不由得茂盛了起來。
“看來你果然對醫院的味道過敏。”我輕輕的說道,“那,這樣,你先到醫院外邊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幫你辦理出院手續,然後送你回家。”
“嗯。”女孩點點頭,逃也似的向醫院大門外跑,就像身後有某個看不到的東西在追趕。
我輕輕搖了搖頭,迅速地到前台辦理手續。手續並不複雜,
醫院甚至沒有過問出院的理由,只是要求繳納後續費用和所謂的誤工費便搞定了。什麽叫誤工費?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懂,不過也大體清楚了,這醫院不但態度不好,而且還根本不管你死活。果然隻認錢。
跟著我也走出了這間令人厭惡的醫院大門,清晨的薄霧早已散盡,一絲陽光溫柔的灑在地面上,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可一出醫院的大門,來不及沐浴陽光,我的臉上卻盡是愕然。
醫院大門前空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那個女孩的影子。
這個見鬼的玉石鄉,不但醫院垃圾,就連人的人格也垃圾。明明叫她等我的,居然治療費不還我,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這麽甩了我的死耗子,走掉了!
果然是當好人沒好報,以後見好人好事就躲遠點。
十分鬱悶地走上了大街,看看手表,差15分八點,面前的街道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禮拜天的玉石鄉除了有一絲城鎮的氣息外,似乎也和其它的鄉下地方沒有太多不同,至少從細節上看來,很是小家子氣。不論是人也好,還是城鎮建設也好。
坐在街邊地攤上隨意地吃了點豆漿油條當作早餐,看著不遠處熙熙攘攘不斷流動的人群,我卻有些迷茫起來。
有些搞不清楚下一步該幹什麽。袁小雯的聯絡方式我不知道,她的家在哪裡我同樣也不知道。現在能做的,除了去警局查,便是耐心等待她的聯絡。
可這究竟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我百無聊賴地喝完最後一口豆漿,付了錢,坐在板凳上散漫地思索著。但不管怎麽想,都不知道究竟該幹嘛去。大腦已經有很久沒這麽空白過了,其實,沒有目的的感覺也沒想象中那麽壞,乾脆,自己給自己放一點假,今天就找個地方玩一玩?
心裡打著這番主意,我站了起來。正想要買一份地圖看看周邊有啥好玩的旅遊景點時,猛地,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頓時,接二連三的尖叫聲響了起來。大街上的人仿佛沸騰的開水似的,紛紛逃竄起來。
我微微歎了口氣,視線向喧囂的地方移動過去,心底深處卻在歎息,看來休閑的時光果然和我一竿子關系也沒有。麻煩事情,又來了。
事情果然很麻煩,只見離我不遠的地方,一個瘦弱的女人手拿著一把尖銳鋒利的菜刀逮著最近的一些路人瘋狂地亂砍著。那女人雙眼赤紅,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她將菜刀刺入一個路人背上,抽出來後又胡亂地尋找起下一個受害者。
周圍的人瘋了似的逃離現場,人群像是攪動的渾水,沒有絲毫的規律性。每個人都在朝自己的反方向跑,有人被推到,倒下的人被踐踏,一切都混亂的無法形容。
我理智地沒有移動一步,這時候混入瘋掉的人群中,恐怕遠比那個拿刀亂砍的女人更危險。
理論上,這一想法應該是沒問題的。可沒想到周圍的人都遠離女瘋子的時候,女瘋子那雙赤紅的雙眼卻死死地盯住了一動不動的我。
那一霎,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住的獵物,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那女人手裡倒提著刀,也沒動彈,只是看我。我也直視著她的眼睛,腦袋中不斷地在判斷安全距離。
自己和她相隔了有三十多米,按理說本來應該看不清楚她的容貌的。確實,她的樣子我看不到,但她眼中那對充滿血絲,赤紅的瞳孔卻仿佛穿越了空間,近在咫尺似的,讓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雙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紅眼病?不可能,就算是紅眼病患者,眼睛也沒有那麽紅的。
女人的視線仿佛鎖定住了我,她緩緩的,緊握著刀,開始走動。沿路還順手將來不及逃跑的路人砍翻在地上。
她的路線確定而且明顯,根本就是一條直線朝著我的方向。
這位老美女,玩我也不是這樣玩的嘛。我又沒招誰惹誰,就一動不動地站著,怎麽也礙著您了?
周圍人太多,根本就不可能有效的反抗,而且看那女人砍人的時候雙手穩定行雲流水的模樣,我也很懷疑自己有沒有反抗的能力。
雖然那女人怎麽看怎麽都像普通的家庭主婦而已。
於是我轉身拔腿就逃。
提刀的家庭主婦見我逃,立刻也尾隨著我跑了起來。一邊胡亂砍著周圍的人,一邊逮著我的背後使勁兒地追趕。
這一刻的我猶如短跑冠軍阿薩法·鮑威爾附身,隻感覺身旁的風景飛速地向後退,可以說是吃奶的力氣也用上了。過了好幾分鍾後轉頭一看,難以置信的是,那家庭主婦依然不離不棄地跟在我身後,後邊一地都是被她砍翻的群眾。
這女人究竟是吃什麽鬼東西長大的,體力居然那麽充沛。拋開男女身體素質不談,光論她瘦弱的身體以及快要四十多的年齡,根本不可能一直堅持跑那麽遠。何況一邊跑一邊還能不斷揮刀精準地將身旁來不及逃避的人砍倒。她,還是個人類嗎?我的媽呀,說起來非人類歐巴桑究竟一根筋的追我乾嗎,雖然我確實是比較帥,但騙騙十多二十歲的小女生迷倒一大片是沒問題,可你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乾嗎還一直追著本帥哥不放。難道純心不砍倒我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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